那不勒斯国立博物馆里游人的数量相较平时多了许多,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为了那颗据说城主是‘为庆祝丰收以及回应黑桃的挑战而特意外借’的传世珍宝“黑珍珠——月下美人”而来。游客们以本地贵族,商人及外地人居多。
毕竟虽说是特意拿出给民众们观赏,但国立博物院也不是一般民众想去就去的地方,何况比起黑珍珠来普通民众们更关心不久之后的丰收祭以及黑桃的预告之类。
作为安全人员特意被邀请来的阿劳迪没有凑在黑珍珠旁边,也没有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他拖了个凳子坐在一座雕像旁边,选的当然是视野良好,能看见珍珠展柜的地方。
‘要是带本书来就好了’这么想着的阿劳迪把玩着手上的卡片。那是传说中的怪盗黑桃寄到他家的预告函。
一看到预告函上这么个名号,阿劳迪简直忍不住要从鼻子里哼出声来。那不过是自己那个无聊且恶趣味的彭格列同僚的面具罢了。阿劳迪知道那就是斯佩德,绝对是。珠宝鉴赏师,彭格列雾守,怪盗黑桃都是他的身份,不知道哪张面具才是真。
寄到阿劳迪家的预告函和满城都有的预告函并没有太大区别。除了纸张的质地稍微后以外还多了几行在阿劳迪看来依旧文法不通的废话。
“亲爱的阿劳迪先生:
枫染月圆之时;云破月现之际,吾将邀月下美人同归故里,阁下请务必前来见证。
您诚挚的♠
再扫一眼预告函,阿劳迪确定斯佩德说的就是这件几天,如果他真的打算按照预告说的那样行事的话。
其实阿劳迪并不是很能理解斯佩德或者说怪盗的行事风格与理由。发出预告大张旗鼓地去偷什么东西,然后也是会失手(遇到自己之后他就没成功过),就算是成功了偷出来的东西太过有名也没办法展示给别人,只能私藏。
虽然当事人一再宣称那是品味与智慧的体现,但阿劳迪只觉得说再多都不过是——恶趣味。不过居然就愿意追着这个无聊的黑桃到处跑了,以阻止他的预告为目的,而且明明知道真人就在身边晃着也没有直接抓回去,坚持抓现行什么的……是不是自己也被传染了。这么腹诽的时候阿劳迪看到了熟悉的发色。
戴蒙·斯佩德站在展柜前看着那枚被镶嵌在银质底座的黑珍珠,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美人。是大溪地的天然黑珍珠,滴水型的珍珠被天然碎钻环绕,静卧在花叶型的银质底座上。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给珍珠披上一层光晕。若是在月光下看,想必更美吧。这么感叹着斯佩德突然感到身后有人袭来,头也不回的抬起手杖一格,发出‘当’的声响。
听声音,他等的人来了。
“这不是云守大人么,原来阁下也对珠宝感兴趣?品味上升了么~”回过头果然是那位浅发色的同事,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倒是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已经做好了被我抓回去吃牢饭的准备?”想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被眼前的家伙牵着走,莫名感到不愉快。
“云守大人这么说很让人伤心的哦?我可名是正式的而且小有名气的珠宝鉴赏师呢。这么有名的月下美人,慕名而来欣赏一番并不奇怪吧。”
“……”想想眼前这人在成为彭格列雾守之前的确是以珠宝鉴赏而闻名的,一番说辞倒真是冠冕堂皇的找不到破绽。“那请便吧,不打扰了。”不应该就这么暴露太多情绪,所以以退为进也是策略一种。
“不,我想请阿劳迪跟我一起欣赏呢。要听么?关于黑珍珠的传说,每个美丽珠宝的背后其实都有动人的传说哦”除了你追我赶针锋相对的势均力敌,偶尔我也想和你一起欣赏分享美丽的事物。
“好。” 是为了更容易的抓斯佩德的现行,这么告诉自己。
“这颗月下美人原产大溪地。黑珍珠是南海波利尼亚境内盐湖的特产,珍贵异常,享有皇后之珠和珠中皇后的美誉。”说到皇后这个词,斯佩德偷瞄了一下身边的同事“黑珍珠的美在于它浑然天成的黑色基调上具有各种缤纷色彩,最被欣赏的是孔雀绿、浓紫、海蓝等彩虹色,它强烈的金属光泽会随着珍珠的转动而变换,不是其它改色珍珠可以比拟的。”
“恩。”阿劳迪边听边点头,介绍起来头头是道的,果然是专业的么。
“啊,抱歉。难得见到这么好的成品不自觉的说太多了。对于这些专业上的东西,阿劳迪你大概不是很感兴趣吧。”
“不会,小小的一颗珍珠,也是时间和自然的造化。我大概能理解它价值的由来了。”阿劳迪一边观察着展柜里的珍珠,一边回味着斯佩德介绍的各种评判标准。没注意到斯佩德听到自己的赞同时,脸上的欣喜与温柔。
“恩哼~再来介绍关于黑珍珠的传说吧。”斯佩德换了个语调,用一种讲睡前故事般的口气讲道“传说一滴露珠落进海里时,如果正好被一只张开口的海贝接住,就可形成一颗晶莹的珍珠。要是天气不好,灰色天空下的露珠掉进海贝里,形成的就是一颗黑珍珠。这个传说从15世纪流传至今,让人觉得黑珍珠是天空伤心时的泪,所以颜色深沉凝重,不似普通白色珍珠的轻盈明快。”
“所以黑珍珠是包含着凝重与悲伤地结晶么?”
“嗯,也可以这么说呢。看时间还不是很晚我再来讲个传说吧?这个是遥远的东方之国的传说哦……” 从怀里掏出彭格列统一制式的怀表,斯佩德看一眼表,一脸轻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