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本文基于远征已废弃剧情线中的一句话，当时看到时正巧做了个关于穆奥的梦，于是一时鸡血写了点段子。后来觉得要把故事填完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于是此文差点要成为第一个坑……后来莫名其妙突然又有了点灵感，在@欧莲瞳 大力支持下终于把文填完。
远征系列：
1.第一季《远征~Exodus~》：http://tieba.baidu.com/f?kz=686311736
2.第二季《星芒》：http://tieba.baidu.com/f?kz=718382788
3. 第三季 《破晓》：http://tieba.baidu.com/p/1057264674
4.后记兼尾声《光》：http://tieba.baidu.com/f?kz=648364573
5.比正传先出的番外A《天青石》：http://tieba.baidu.com/f?kz=969023827
6.番外的番外《无解》：http://tieba.baidu.com/f?kz=988571399


本文奥瓜严重渣化，不能接受者请立马点击小红叉。以下放文。

1211年4月5日凌晨，一支5000人的骑兵部队越过了克鲁琴州州境线，直奔向帝国首都汉诺德，并在次日黄昏时分抵达了城下。汉诺德的帝都警备队未加任何抵抗便打开了城门，以奥利维特为首的五千人毫不费力地踏入皇城。此后奥利维特皇子脸带微笑请现任年仅12岁的皇帝退位，即刻在帝都宣布了自己的回归，并宣布杜瓦尔州凯恩家族为篡逆，并根据帝国《战时特别法令》接管了驻留在海姆费尔登州的帝国国防军指挥权。4月7日清晨，与利贝尔联军鏖战的埃雷波尼亚帝国中将塞克斯•范德尔收到以奥利维特•莱泽•亚诺尔为署名的停战急电。 [1] 从1204年冬日开始的帝国对利贝尔的战争及殖民由此宣告结束。
两周后，汉诺德皇宫某一书房内。
“奥利维特陛下，计划就是这样。” 内政部曱长海因里希•贝克施耐德结束三分钟的简要陈述，静立一旁。
“我想，这样的计划……”
“没错陛下，手段的确说不上光明正大，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迅速结束帝国如今分裂局面。我想您也明白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吧。如果您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个人认为有一部分事可以让穆拉•范德尔中校去做……”
“穆拉么……”一抹苦笑在唇角瞬间即逝，“我知道了，叫他进来吧。”
海因里希的计划其实也并不复杂，但奥利维尔说的时候缓慢而生涩，他避开穆拉的视线，想起小时候穆拉凭着比他大三岁的年龄一直比他高大半个头，即使到后来他也拔长身高的时候，却也始终追不上。一直到后来穆拉生生比他高了十一里矩，一起并肩走的时候总要视线略微往上抬一抬。十五六岁时也曾愤愤不平于两人身高差，结果穆拉一脸严肃地告诫规律的起居作息最有利于长高……
海因里希三分钟说完的计划他大概用了七分钟，然后是良久的沉默。他坐在书桌后看着穆拉，在寂静书房里等待他的回答，右手无所事事拨曱弄着放在书桌上的沙漏。
黑发中校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当年奥斯本大概也是……”
“的确如此。”
“你变了，奥利维尔。”
终于承认这一事实了么。
“那年哈肯大门你说过的话，难道已经忘记了？”
我没忘记，但你竟会天真到相信人和国家高贵背后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牺牲的生命肮脏的交易——泥沼般的现实支撑着所谓高贵姿态。其实当初说的也没错，“只要有心”——的确是只要有心就可以，那一笔笔交易的达成当然要用心，顺带出卖名为奥利维尔•郎海姆仅存的一点良心。你不是也说过“上了战场就只有立场”么，你又何尝清白无辜。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接受吗。执着相信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牺牲别人吗。
其实现在也是战场。不见真刀实枪，却更血雨腥风。只是身为骑士的你，自始至终不能释怀。和那位天青石曱女士和银发舞者一样，相信有条底线不能突破，并愿意为坚守它付出一切，实在是天真单纯且为数甚少的珍稀动物。
可也真令我羡慕。
为这王位面目全非么，大概是吧。已经到连你都无法接受的程度了吗。抱歉，承蒙你的错信。惊觉以前熟稔至极的人已成陌路了么。抱歉，我早已抛弃众多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可也于事无补吧。
“奥利维尔·朗海姆已经死了。”语调平缓并无起伏，仅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是刚回国后借各路宴会之名和下层贵曱族们达成种种口头协议，还是游走于境内外各大财团资本家之间给予允诺，抑或是让海因里希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离间收买南北方的贵曱族、国防军内部等等。穆拉当然明白所谓政治并不是非黑即白，当年能在哈肯大门说出的话若是无法以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兑现那就和孩童天真话语一般一文不值。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有些事不能做，虽然是滑稽可笑的坚持，却也是对他和奥利维尔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穆拉有时想，奥利维尔·朗海姆，这个自诩为追求爱与和平、迷恋着美的漂泊诗人兼演奏家，于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虽然对他的各种脱线举止无言以对，额头上也时不时会爆出十字，却也不是不明白奥利维尔这个名字代表的游吟诗人身份对那人的意义。所以多年之前影之国时，放着他和那位银发舞者喝酒，离开影之国时那人轻声说，“谢谢”。
其实你也知道那是必然会被亲手放弃的存在吧。可即使再清楚，当穆拉听到他亲口说出“奥利维尔·朗海姆已经死了”时，心的一侧还是会划过锐利的疼痛，有什么东西缺失了，而且再不回来。无数次地他想，要是那人再不做出让她脱力的举动那该多好，却也没想到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却幻想回到过去，回到额头还会为奥利维尔爆十字的时候。抑或那时的自己潜意识中也并不希望那一天真的到来，所以一边帮他收拾残局一边也可说并不费太多心思阻止他的脱线行为。因为知道这样的时光已是奢侈吗？但这都已成为过去了。奥利维特已是帝国新任的皇帝，奥利维尔是他的挚友。他发誓守护的是奥利维特，被凭空创造出的是奥利维尔。既然那人亲口说奥利维尔已死，那余下的事其实简单异常，可他又为何第一次犹疑了。
亲手杀死奥利维尔的奥利维特，那人还是他认识的样子吗？

离开皇宫时夕阳已西下，穆拉回头看被笼罩在阴影下的巍峨庄严宫墙，年少时也听说过不少宫廷内腥风血雨的故事，跟随奥利维尔后也冷眼旁观了不少。但他愿意带着几分一厢情愿几分浅薄可笑的理想主义相信那人会是为数稀少的例外。但谁也不会是例外，终究是无法逃开的选择，都不过是蜘蛛网中的小爬虫。 [2] 他想起当时夕阳洒在奥利维尔的金发上，折射曱出好看的色泽。和自己偏硬的发质不同，奥利维尔的发质细密柔软如同少女，年少时每次回击总要扯上身高和发质，才能让那人乖乖闭嘴。
手头的事千头万绪，回忆无济于事。小心翼翼将海因里希筹划和奥利维特默许的“火”限制在可控范围内，静默看着本或许不必发生的骚曱乱——合法经营的店铺被砸，只因橱窗中陈列的珠宝首饰触动某些人的敏感神经；众多豪宅区的住户胆战心惊足不离户，与原官员阶层和贵曱族阶层稍有关联的都人人自危，即使先前和他们的接触仅限于再平常不过的商业来往……但再如何谨慎小心也终有人力做不到的地方，他看到三十年心血被愤怒民众付诸一炬而欲哭无泪的店主，冲进店铺后试图抢救一星半点的残留，然后再没回来。店主的家人最终只能对着骨灰盒暗自流泪。穆拉以帝都驻地方的代表出席了葬礼，以周到礼节对家属致哀，并保证新皇奥利维特将采取一切手段恢复秩序。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有些事不必做有些事不能做。穆拉相信这一点，愿意相信自己就是凭靠着这一点走到现在。
当他得知杜瓦尔州柯西酒店 [3] 或有面临爆炸威胁的可能时，第一时间试图通过古代导力器联络奥利维尔，但无论如何联络不上。时间仅剩一天，若再无法联络上惨烈死亡将无法避免，他不愿细想为何曱在这个节点无法联络上奥利维尔。如果他已经知道……
“您好，凯根斯游击士协会接待员——我是谁并不重要，有可靠信息来源告诉我近期市区内治安会遭到不小考验，我想提醒您这几天尤其留心西街区的情况，特别注意是否有可疑人员……”
挂上导力通讯器的听筒，短短几分钟的通讯说得无比艰涩，他摊开左手看或深或浅的曲线，曾经在影之国时银发舞者半开玩笑替他看过手相，说他将命中注定与大赖皮蛋纠缠一生。
一生么，大概是吧。认识奥利维尔时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被尤肯特带到奥利维尔面前后就顺理成章地一直在他身旁。只是竟然只能走到这儿么，而且原因是……
他闭眼合上手心，有些事实在不愿去细想，虽然知道必须去面对。他只怕所有的疑虑最终归于一句：让他拿出毕生信仰与忠诚跟随的人，究竟是谁？如果那人已经面目全非，那所有的过往难道是一则连引人发笑价值都没有的拙劣笑话。
抱歉，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也有我要坚持的东西。
所以抱歉，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
所以即使能想见这一切大概于事无补代价惨烈，我也依旧会做出这个选择。


1211年4月29日帝国首都汉诺德，尤肯特•莱泽•亚诺尔皇帝的葬礼。天色阴沉，铅灰云朵压得很低，却始终没有下雨。葬礼一直秩序井然，直到一名暗杀者冲出人群向奥利维特所在的车驾连射曱出三发子弹。 [4] 奥利维特所有随从当时都没有携带武器，即使先前享有特曱权的穆拉•范德尔中校在葬礼前也被司礼官礼貌要求交出随身佩戴的重剑。
暗杀者第一发子弹击中了奥利维特的肩膀，后两发子弹最终击中的则是奥利维特身边的穆拉•范德尔。
那三秒间，他不闪不避迎上那两枚子弹。
一生如同慢镜头放映般在他眼前闪过，谁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泽，谁的导力枪和导力器都会装饰着美丽雕饰，谁能弹出一手好琴，谁会在他十来岁练剑时捡起路边野花插在他头上，谁会让他永远能爆出额角十字，谁的眼角留恋着舞者的眉梢……而自己又是宣誓了谁相信了谁，又是把自己的袖扣给了谁，吻了谁，唇齿间是谁的味道……
抱歉，还是无法履约呢。
宣誓效忠的人相信的人深爱的人，其实也就这么几人而已。就算是自己错了吧，就算是过去种种全都付诸流水吧，但又如何说服自己一生所信仰所追随的已经残破不堪，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服下死亡这帖仁慈的解药。
我为你举起了剑，为你扫平了路，如果你还要我的命，我也会双手奉上。
奥利维特记不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肩膀有钝痛的感觉，然后有人尖叫有人奔跑有人推攘，有什么东西倾倒了又有什么东西跌落了，有血滴落，是谁的血，隔着他和那人之间的又是谁，为什么会有人倒下，是受伤了吗，医生在哪里，这里有没有医生，有谁可以去叫医生，有谁能去扶起那人，怎么会来不及一定来得及谁在说来不及……
他再不能想起穆拉的样子。偶尔一次看到报刊上登出了穆拉的照片，也想了好久才记起那个人究竟是谁。奥利维特几乎再没提起过穆拉，虽然帝国市井间将这两人描述成互为半身的挚友。每年4月29日奥利维特形单影只地走过茫茫雪原，只身前去扫墓，无人跟随。他知道那人很重要，路途中却也无法想起多少关于那人的事。到达墓地后会逐渐回忆起点滴细节，却并不清晰，多半是无足轻重的琐碎片段，比如说童年时和他一起游戏，少年时帮他收拾闯祸后的残局，记忆停滞在1211年初，自那之后关于那人的事连一丝一毫也回忆不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他不记得那人是怎么死的，从墓碑上的生卒年月来看仅仅三十来岁。但他知道那人很重要，隐隐觉得那人的死亡或许和他有关，虽然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番记录。
要到很多年之后，他才能够承认，其实自己从没忘记，只是再不敢回忆。他最深重的罪无可救赎的罪无法直面的罪在多年之前深植骨髓，即使女神也无力宽恕。
也要到很多年之后，他才敢问自己，当年他的挚友最后一抹浅浅的笑意，是否有着几分欣慰解脱的含义。
可这又有何关系。
他已见过太多死亡，最幸福的人会安眠于亲人围绕的床上，为信念而战的军人愿意死在战场上，也有在斗争中失败的人死于监狱，漂泊多年的异乡人会死于远离故土的所在。有死于疾病有死于天灾有死于人曱祸，有为争财而死有为夺权而死有为一时愤恨而死。生者可以怀念可以回忆也可以将所有过错归咎于死者。
但所有一切都不会再和亡者再发生一丝一毫的关系。再豪奢的坟墓再华丽的讣告再繁复的封号都不过是徒劳装点注定会被忘却的记忆，碑文会磨损记忆会消磨生者会成为亡者，亲身经历的事会成为故事，被粉饰后会成为历史。可所有的这一切对他和他来说又有何关系。
他想，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的骨灰是被洒于冰冷海域而不是埋骨于历代陵园，早就知晓所有的形式不过是自欺欺人，又何必在最后一刻和这世界继续这场心知肚明的假面舞会。只是他也万分确定，这场舞他将宿命般地跳到最后，即使早已回首不见初衷抬头也看不见观众和同伴。
本就该是独舞，既然最初的舞伴中途的对手早已离场，那么想起了谁忘记了谁，其实都没有关系。
因为他已一个人独舞太久太久。


沙发

刚在阿泱的博客里爬过。读到中段，跟着背景的铺陈开来，还有点睡意的脑子忽然就醒了，心有抽痛的感觉。一向娓娓道来的平和叙述方式，勾勒出空轨那两人的影子，又用现实又戏剧性的发展给一点点消成粉碎。显然能看出阿泱对雪拉的偏爱XD穆拉在这篇里就算是主角也是次役，灯光都打在奥利维特身上。看他费尽心思一步步棋局，牺牲半身毅然决绝，过去的温情尽数割裂抛弃，甚至不惜自身化作棋子，只为一个从最初开始就坚持的理想-从天真美丽的空想逐渐血肉丰满逐渐沾染尘世肮脏，却本质上依旧清澈动人。最后那句蜘蛛网中小虫的自嘲不知该说什么好。所以也就不说了，所有的话都只剩下叹一口气了。这也是我喜欢阿泱的作品的一个原因所在。

看完了当真觉得挺好的，一点点被逼上事与愿违的路，为了那个初衷扭曲自己的本心，可是谁能告诉他除此之外的方法？

很久没碰空轨相关的东西了，非常惭愧的是远征也始终没读过（虽然说完结了就一定要读），就是在大背景几乎淡忘和陌生的情况下，看到这篇依然能明白一些东西，依然能想起一些由空轨延伸出来的那些人的影子，我觉得这就很值。也说明阿泱写得很好！本来想再多说一点，但不清楚该怎么组织语言了，所以暂时就这样吧。恭喜军令状完成！我想知道，刺杀只是巧合吗？没有设计或预料到的成分吗？我觉得奥利维特应该是预料到了这一点，然后将这颗有太多功劳的棋子推下场了吧？

自己吐个小槽，F社你究竟有多爱满月，我写过的就有三个...orz

被砂姑娘召唤来看泱姑娘的大作~
哦这种阴暗纠缠然而读起来其实十分干脆利落的感觉……真是暗爽啊，不知道我心安理得地第一时间直接脑补了奥瓜设计刺杀会不会太过fz？毕竟各自坚持着不同的正义终有一日要分道扬镳时，那罪行也应该在自己手里，这就是命~运~啊~（咏叹调科，顺便这生生脑补出的米帅即视感到底是何……

虽然嘀咕上知道你让奥瓜炮灰了穆拉还很【吡——】……但看完后觉得嗯被说服了orz
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orz
很好很漂亮，虽然觉得没人看也没人鼓掌的舞不算舞（独舞也是要有人看的吧），但是我想是有几个你没深入写的人是有看到的（脑补（远目某栗
现在想让这些多情种子这么活真TM太累了，果然简简单单【认同我or炮灰你】的家伙才好啊（于是那才是本心。神马【我只是蜘蛛网中小爬虫】！【向蜘蛛王下跪吧乃们这群菌种】才是你的口号吧大帝！那个白痴居然能不懂你！灭了他！（泥垢
胡言乱语对不起亲……其实我想说你文笔真是越来越棒了！就是老实说……有点熟。（顶盖遁走

@Gingercake 对着电脑傻笑，就算是把甜点你炸出水，我为写这文发的痘痘也值了（你滚，明显是昨晚蝶毒华锁3次车祸搞的...
有点熟神马的，还是被看出来了啊（再次傻笑），现在打字回头看还能看到始作俑者F本就放在书架上，再去精品区找找当初连这ID都没时在涉江里打的几行字，以及我估计你已经看到过很多次，然而我还是要说，当时春寒未消时在凌晨两点看完深蓝后独自走去宿舍洗漱间，脊背发凉的感觉啊...于是你看，怎么可能不熟

又发现远征相关！看之前先支持一下……嗯……是不是抽空再把远征正剧温习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