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y微眯起眼听窗外倾盆大雨的声音。表情没有玩世不恭或盛气凌人,只剩死一般的安然平静。两年前在休兹的墓前也是一样,嘴角留着平静而残忍的弧度。
“让你担心了。”带着浅笑点点头,虽然疲惫从声音里清晰可闻。
Edo微笑回应,金色的眼眸里亮起了微光。
扶着还有些恍惚的恋人走出阴沉肃穆的大楼,一手撑伞遮挡着如注的暴雨。狂风吹得豆大的雨滴斜打进来,蓝色的军服很快就有些湿了。蓝色的军服,蓝色的……休兹……Edo意外地出神。这么多年了,Roy从没在新军服设计的文件上签过同意,找千百种借口拖着拖着,仍保留了伊修巴尔战争时的款式。仍是蓝色的军服,蓝色的……就像休兹……
突然思绪定格两年前,那天同眼前一样的暴风雨。他躲在雨幕里,墓碑上那抹蓝色被淋得透湿。他看见心爱的黑发男子徒劳地不停抹去人像上的雨水,看到他脚下被风吹得不成形的蓝色玫瑰,看到他无力地单膝跪下膝上沾了泥泞,浸湿的碎发在风雨里贴在额前,汩汩水流从脸侧淌下混合着微红的眼睛止不住掉下的泪,面无表情却泪流满面。
Edo知道他的坚强已经撑到了底线,才会在自己破口骂着拖走他时没有推开,在自己头脑一热吻下去时没有拒绝,在自己说出喜欢时甚至轻扯开嘴角第一次舒心笑了,苍白的唇如同墓园里盛放的白蔷薇。
“我答应你。”
那个晚上雨停的时候,很美的月光照着Edo身边沉睡的黑发男子。Edo靠在墓碑上,尽管风衣上溅了泥水,尽管人已经疲累不堪,尽管那个人喃喃道着的,是眼前那抹蓝色的名字。休兹,还是休兹。但Edo还是笑了,是少年告别自己少年时代的最后一个笑容,是少年走上未知的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上的送别曲,是少年为过去了的一切过去举行的无人参加的葬礼。
又绝望又幸福,又凄凉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