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珊情】龙珊之陌路（短篇）

“珊珊！”玉龙忙抱住珊珊。珊珊骤然间清醒，推开了玉龙的手：“你放开我！”玉龙还想说什么，天上突然闪过一条白光，天黑了下来。这是雷阵雨的前奏。乘珊珊晃神之际，玉龙把手搭在了珊珊的肩上，注视着珊珊的眼睛。
珊珊一惊，她从没有这样看过玉龙的眼睛。玉龙的眼睛很明亮，像天上的星辰，充满了智慧。但此刻，他的眼中有着浓情蜜意，还有一丝歉疚。看着他的眼睛，珊珊几乎痴了。直到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珊珊这才回过神来。她哭着，退后了几步：“你去找你的王后吧，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此时，她不再在乎玉龙是不是国主。她只知道，她恨他。
看着面前的珊珊，她的头发因雨水而紧贴在脸上，苍白的脸显得整个人都格外憔悴。玉龙看着珊珊，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对她说。珊珊为他付出了女子最宝贵的青春，而他呢，却一次又一次地伤了珊珊的心。多长时间，他因为寻母而忽略了珊珊，甚至忽略了自己对珊珊的感情。而如今，他已寻到母亲，但珊珊，却......
“珊珊，对不起。”玉龙说道。此时此刻，他也无法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都补偿不了珊珊对他的付出。
珊珊哀怨地说道：“我喜欢的是楚天佑，并不是司马玉龙，你走吧。”说着，她转身离去，摇摇晃晃地向前走，背影充满了忧伤。“珊珊！”玉龙想追上去，但珊珊却说：“如果你想给我补偿的话，就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玉龙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伸出的手终究收了回去。他看着珊珊，说道：“珊珊，我不管你是怎样想的，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珊珊听到这话，身形一晃，强忍着回头冲向他的冲动，继续迈步向前走。
玉龙摇了摇头，转身一步步向反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格外沉重。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在这大雨中背对而行，显得格外孤寂。两人的背影都是那么落寞，天上的大雨有如老天为他们流下的泪。这一刻，时间仿佛停住了。
珊珊强忍泪水，一步步走着，脑中全都是两人曾经的往事。

那一次，百花楼前，他无意间吻了她，她满面红晕；
那一次，他揭下了她的蒙面布，他错愕；
那一次，当她要被人羞辱的时候，他冲进房来，她扑到了他的怀中；
那一次，她成了哑巴，茫然之际，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惊喜；
那一次......
他们有如此多的那一次，珊珊跨出去的步子越来越小，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她停住了。她看了看天，脸上全是水，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心中充满了矛盾，她对自己说：就看一眼，就最后一眼。只是她怕，自己转过身去，就永远也转不回来了。脚下一滑，她在恍惚间竟然摔了一跤，不由得轻呼。
玉龙闻声忙跑过来，也忘了珊珊对他说的话，说道：“珊珊，你没事吧。”
珊珊摇了摇头。她望着玉龙关切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容易满足，只要自己心爱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便可了。她忍不住心想，如果这一刻便是永恒该多好。就让玉龙这样看着她，关心着她，直到永远。珊珊抬头望向玉龙，嘴角不由得上扬。
玉龙看着珊珊被雨水打湿的脸，竟痴了。珊珊的脸有些苍白，但又有着一种坚毅，既令人怜惜，又使人敬佩。在玉龙的注视下，珊珊的脸又泛起了红晕。在她的眼中，玉龙不再是一国之主，而是楚天佑，她的天佑哥，一直那么关心她，爱护她的天佑哥。珊珊突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她喜欢的天佑哥究竟是怎样的。茫然间，她眼前模糊一片：“天佑哥。”

听着这一声天佑哥，玉龙心中竟感到了格外的惊喜：“珊珊。”语声中充满了柔情，和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天佑哥，我头好痛。”珊珊突然感觉一阵头痛，整个人酸软无力。
玉龙一摸珊珊的额头，惊讶道：“珊珊，你的头好烫啊。你得了风寒，这里雨下得这么大，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吧。”说着，便背起了珊珊。珊珊趴在玉龙的背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甜甜的，又有些羞涩。玉龙背着珊珊，在大雨中行走着，心中也有些甜甜的。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面有一个破庙，他带珊珊走了进去，将珊珊放在了地上。
“珊珊，我们先在这避雨，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回去。”玉龙对珊珊说。
珊珊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本准备离开玉龙，一辈子浪迹天涯，可是现在......她再也无法下定决心离去了，她根本离不开玉龙。眼前仍有些模糊，头昏昏沉沉的，她喃喃道：“冷，好冷。”玉龙见状，脱下了外衣，盖在了珊珊身上，并抱紧了珊珊。
“珊珊，这样好些了吗？”玉龙问道。“天佑哥。”珊珊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珊珊见天佑的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微微发抖，便道：“天佑哥，你把外衣穿上吧，别着凉了。”玉龙微微一笑，说不出得温文尔雅，温柔体贴：“珊珊，我没事，倒是你，都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一副溺爱的口吻。
玉龙的身上冰冷刺骨，但珊珊在他的怀中，心中却格外温暖。她忽觉有些头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皱了皱眉。玉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珊珊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有点累。”“那你就休息吧，放心，我守着你。”
“嗯。”珊珊点点头，玉龙的一句话比别人的千句万句都要令她相信。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玉龙看着珊珊的脸，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用手轻撩起珊珊额前的头发，轻轻地吻了吻珊珊的额头，女子特有的体香扑鼻而来。他不由得回想起那一次百花楼前他与珊珊的那一吻。想着想着，他笑了，笑容是那样灿烂，如天上的太阳。他看着怀中的珊珊，轻道：“珊珊，你知道吗？我多想看到那从前的你，那欢乐无忧的你。”

珊珊似乎在睡梦中听见了玉龙的话，喃喃道：“天佑哥。”玉龙望着珊珊，他从没有发现珊珊竟然那么美丽。珊珊的肌肤赛雪，吹弹可破。她有着细细的眉毛，如柳叶一般。她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珊珊的美丽并非是那种令人震撼的，而是一种清秀自然之美，令看到她的人都感觉空气清新了起来。玉龙还记得，珊珊总是充满侠气，坚毅执着。而睡梦中的她，却又令人怜惜，露出了她那柔弱的一面。隐约间，还可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玉龙暗暗叹了口气，他一直没有想到，珊珊终究是个女子，她有着女子的柔弱。
珊珊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眉头紧锁，轻喘着，嘴中忽叫道：“天佑哥，你，你不要走，不要离开珊珊。”她心中似有着极大的恐惧一般。玉龙抱紧了她，凑在她耳边道：“珊珊，别怕，我在这呢。”
珊珊的手抓紧了玉龙，在玉龙的安慰下，她的呼吸渐渐平缓，安稳了下来，只是手一直没有松开。玉龙看着珊珊，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珊珊，你知道吗？这样的你，好美。”这一夜，平静而甜美。

第二天，珊珊醒来后看见玉龙躺在身边，已经睡熟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紧紧相握。她脸上一红，就要把手拿开。玉龙缓缓睁开了眼，握紧了她的手：“珊珊，别走。”珊珊看了看玉龙，鼻子一酸，笑道：“我不会走的。”
玉龙轻轻抱住了珊珊，道：“珊珊，你知道吗，生生世世，我只爱你一个。”珊珊心中一甜，道：“天佑哥~”
只听破庙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玉龙眉头一皱：“什么人！”一个黑衣人走进了破庙，目光中有着浓浓的怨恨：“司马玉龙，你好得意啊！”望着这人的面孔，珊珊惊道：“叶麟！”
玉龙皱起了眉：“叶麟，你究竟想怎么样？”叶麟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望着玉龙道：“司马玉龙，交出玉玺和大玉圭，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你做梦！”
“哦，是吗？”
玉龙和珊珊突然闻到一阵香味，头越来越晕，眼前模糊一片，很快失去了意识。醒来后，玉龙已被绑在了架子上，而珊珊被绑在了角落。“珊珊，你没事吧？”玉龙见状，忙问道。
珊珊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昏沉沉的。这里是哪里？”
“这里当然是屠龙会地牢啦。”叶麟走了进来。
玉龙皱起了眉头：“叶麟，你究竟想怎么样？”叶麟看着玉龙，眼中充满了怨恨：“司马玉龙，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很得意是吗？好，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鞭子的破空声响起，很快，玉龙的身上就布满了一道道血痕。“天佑哥！”珊珊泪流满面，挣扎着要向玉龙靠近。玉龙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很是狼狈。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强忍疼痛，笑道：“珊珊，放心，我没事。”语气很是虚弱。
“司马玉龙，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就让你尝尝更厉害的！”叶麟道。
“叶麟，如果这个国家到了你的手里，天下的百姓岂不是完了吗？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的。”玉龙毅然道。
“好，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叶麟拿出了一颗药，强逼着玉龙吃了下去。
“这是什么？”珊珊紧张道。
叶麟奸笑道：“这叫冰火散，中了冰火散的人每过一个时辰就要忍受冰冻和火烤的滋味。”
玉龙说道：“叶麟，你除了用这种手段你还会什么？你懂得如何治理国家吗？你懂得让天下安定吗？”
叶麟怒道：“这种手段？这种手段就足够了。”说着，他拿起了一把刀，走到玉龙身边，插在了玉龙的肩膀上。玉龙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你为什么不叫！”叶麟说着，又将刀旋转了一下。
玉龙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嘴唇都被咬破了，流出了血。嘴里满是血的腥味，玉龙感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头昏昏沉沉的。他道：“叶麟，你永远别想得到大玉圭。”
“是吗？”叶麟的脸色阴沉，一下子拔出了刀。
剧烈的疼痛袭来，玉龙一下子晕了过去。醒来后，玉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牢房中，旁边是关切地望着他的珊珊。

“天佑哥。”见玉龙醒来，珊珊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珊珊，放心，我没事。”玉龙有些艰难地举起手为珊珊擦去眼泪，但又因扯到了伤口而轻呼了一声。
珊珊紧张道：“天佑哥，你没事吧。”玉龙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此时的玉龙脸色格外得苍白，嘴唇已经毫无血色，身上布满了道道血痕，原本嫩滑的皮肤沾满了血迹。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上依旧有一种难言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地信任他，感到安全。
珊珊看着玉龙，依然有些抽泣。玉龙笑道：“珊珊，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
珊珊心中一感动，轻搂住玉龙道：“天佑哥！”玉龙一皱眉头，头上布满了汗水。珊珊察觉到了他的不对经，急道：“天佑哥，你没事吧？”她碰到了玉龙的身体，立马拿开了手，惊呼道：“天佑哥，你身上好烫啊！”
玉龙没有说话，他感到自己如同跌入了地狱的炉火中，全身被烈火焚烧。那种刺痛之感令他几乎无法喘息，眼前模糊一片，只能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热，好热，全身好似都被火烧着了。但突然间，全身的温度骤降，如同进入了一个冰窟。全身都被冻得僵硬了，寒气一个劲向上冒，头发上开始结起了白霜。
珊珊焦急地看着玉龙，脑海中猛然间闪过了一个词语“冰火散”。她定了定心神，扑到了玉龙的身上。玉龙的伤口感到了一丝痛意，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甜蜜。珊珊一扑到玉龙身上，就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她打了个哆嗦，手却抱得更紧。玉龙虽然依旧感到了严寒，但心里却是暖烘烘的。他轻轻搂住了珊珊，吻住了珊珊的唇。

珊珊略一犹豫，但随即又迎了上去。他们尽情地发泄着，玉龙也不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和那种寒意，只是觉得很温暖，很温暖。珊珊的唇如同娇嫩的花瓣，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么些时间内，玉龙身上的温度几次变换，忽而如火炉般灼热，忽而如冰窖般寒冷。珊珊感受着这一切，也是很难受。但是心中却是充满了幸福感，脸颊上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玉龙看着珊珊，心中很是复杂。这是他和珊珊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是一种被抑制已久的冲动。玉龙的身体还是冰冷的，如果没有珊珊，他恐怕根本就撑不过去。看着珊珊羞红的脸，他喃喃道：“珊珊，对不起。”
珊珊的脸一红：“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这，这是我愿意的。”说得虽然含蓄，但意思都已经表明了。
玉龙微微一愣，又抱住了珊珊。珊珊没有动，只是轻轻地把手搭在玉龙的肩膀上。体温冰冷，但内心却是那么炽热。
这一夜，玉龙都是在冰冷与火热中度过的，但是心中却充满了温暖与甜蜜。看着身旁已经睡熟的珊珊，他轻轻撩起了珊珊的头发，凑近了珊珊的耳朵，蹭了蹭珊珊的耳垂，轻道：“珊珊，永生永世，我的心中只有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受，仿佛前世就有过如此的场景一般。他轻搂住珊珊，脸紧贴着珊珊的脸......身边虽然是潮湿的牢房，但他却宁愿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心中又有些不安，不由得抱紧了珊珊，仿佛自己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
叶麟在牢房门口暗暗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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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珊珊怎么样了？”玉龙双眼血红，急切地问道。自回来后，玉龙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一连几天，一直守着珊珊。他真的很讨厌自己，怎么能让珊珊挡在了自己前面。自己根本就配不上珊珊，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周全。
五味眼圈通红，神色憔悴，声音颤抖道：“珊珊她......恐怕快要不行了。”
玉龙疯了似的摇着五味的身子：“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快救救珊珊啊！”
五味闭上眼睛，缓缓道：“我有一种法子，可以让珊珊多活七日，但七日之后，珊珊尸骨无存。”说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
“珊珊！”玉龙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嗜血的疯狂。他冲进房中，握紧珊珊的手：“我不信，我不信！珊珊，你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他一遍遍地说着，不断欺骗着自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泪流满面。
五味探了探珊珊的鼻息，哽咽道：“没有时间了，你快决定吧，要不要用我的法子。”
玉龙抱紧了珊珊，感觉到珊珊的心跳一点点慢下来，凄惨道：“五味，这里交给你了......”说罢，他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在无人处痛哭。
很久，他才静静平静了下来，神色木然，来到珊珊房门前，呆呆地看着。一天一夜的时间，玉龙只是站着，全身的气息已经平静到了诡异，是一种悲哀到极致之后的淡然。
门开了。珊珊带着淡淡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眼前，依旧像从前一样，眼眸如星，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天佑哥。”她笑语甜美，仿佛又回到了两人从前的日子。珊珊身上一袭粉色的长裙，衬得她的脸更加娇媚，脸色红润，根本看不出丝毫病态。
玉龙顿时觉得有些恍惚，也不知怎地走到了珊珊身边，伸手搂住了她。他很用力地抱紧了她，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珊珊。”玉龙声音沙哑，眼圈通红，“我好怕。”
珊珊的眼眶也湿润了，但依然强笑道：“天佑哥，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玉龙放开了珊珊，注视着她，也露出了微笑：“珊珊，我们在宫外，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好吗？”他像是忘了五味的话，只是充满柔情地望着珊珊。
珊珊声音有些哽咽，咬了咬嘴唇，最终露出了明艳的笑容：“好啊。”
五味在一旁看着，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他知道，眼前这对恋人，只剩下了七日的幸福时光。他恨自己，为什么救不了珊珊，为什么自己的医术依旧如此差劲。只是，如今已经毫无意义。他看着玉龙与珊珊的拥吻，踉跄着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