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叙,墨家隐地,盖聂似乎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两人的到来。天明看到盖聂,一扫一路上的阴郁,飞扑到盖聂怀里。
“大叔!”
“夫子见笑了,请进。”盖聂抱了一下天明便将他放在地上,对荀夫子笑了笑说道。
结果自然是荀夫子和盖聂进房间,而天明照例留在外面,他躺在回廊上,不断的想那个被他不小心瞥见三师公画的女子究竟是谁呢?虽然确定不认识,但是总觉得熟悉。
“天明,荀夫子来了么?”一个悦耳的声音传入天明的耳朵,雪女的声音仿佛在天明耳边炸开一般。
“是,是!”天明一个骨碌就爬起来,在雪女面前老老实实的站好,指了指屋里“他们要我待在外面就好。”
想来我们这位墨家新任巨子,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明大人,对眼前的女子就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向背光的雪女,突然一愣。随即很夸张的跳开,然后指着雪女,大叫道。
“我知道了,三师公画里那个……唔——”
“子明,”一个温和至极的声音飘入到天明耳朵里,张良负手走过来,笑的有些眯了眼“伏念师兄说,你根骨奇佳,准备给你单独授几堂课。”
“张良先生。”雪女瞟了一眼信步而来的张良,礼貌的屈身行了一礼,微微一笑,客气至极,“怎么先生今日有空光临。”
“哦,昨日答应让天明过来。君子坦荡荡,总不能对伏念师兄以及众弟子撒谎吧。于是,子房今日只好偶感风寒,也顺便过来看看。”张良也对着雪女插手行礼,似模似样,好像真的是不认识一般。
“……你哪里像是不会撒谎的人……”雪女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样子还是那么恭敬,“天明在小圣贤庄想必也给张良先生带来不少麻烦,雪女代墨家谢过。”
“雪姬小姐客气了。子房受之有愧。”张良淡淡的笑着,不轻不重的揉了揉天明的头发,“何况这孩子很受伏念师兄钟爱呢,是不是呀?子明。”
“额,”天明感觉自己出了好几身的冷汗,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和你一直形影不离的小高呢?”
“哦,盗跖说是阴阳家最近动静不一般,所以把他拉出去了。”雪女笑笑的看向天明,好像他在小圣贤庄过的不错嘛。
形影不离的,小高。自从听到这几个字的张良,忽然就沉默了一下,脸上兀自逞强的撑着笑容,好似仍旧事不关己,风淡云轻。
“啊,痛!”天明跳脚从张良手里脱离,下意识躲到雪女身后,揉着脑袋痛呼,“三师公,你想杀人灭口吗?!”
雪女挑眉看向张良,也不说话,摇头笑笑便转身走了。
“张良先生请自便,雪女担心小高,先告辞了。”
“额,心狠手辣的雪女这是怎么了?”天明挠挠头,看着张良,“三师公,你画的是不是年轻时候的心狠手辣的雪女啊?”
“年轻时候?”张良好笑的蹲下来,和天明直视,“何以见得?”
“她在你画里头发是黑的啊,我又不是瞎子!”天明双手环抱在胸前,“那么长的白头发,还不知道是不是七老八十呢。”
“……”张良却不知为什么原因,顿时失笑,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颜路师兄说找你有事,跟我回去吧。”
“哦,”天明点了点头,朝里面喊了一声自己走了,路上他拉了拉张良的袍子,“话说,你画里那么开心的雪女,你见过吗?”
“你见过?”张良低首,笑笑的看着天明。
“只是和小高在一起的时候见过几次,我还以为那个心狠手辣的雪女不会对小高以外的人那么开心过。”天明嘿嘿的笑,“不过你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小高你偷画他家凶不拉几的雪女的事情啦。”
张良温和的牵起嘴角,不再言语。只是袍袖之下的拳头确实紧紧握了起来,微微发出骨节发力的咯吱声。
“小高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