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r优秀作文吧 关注:287贴子:2,210
  • 7回复贴,共1

【the GazettE】无望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度


1楼2012-10-05 18:22回复
    cp:uk


    2楼2012-10-05 18:22
    回复
      有很多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
      戒闭着眼睛,即使能够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也不愿做丝毫的挣扎。
      又是一轮新的逼供么?他想,随你们吧,手段也不过如此了:连夜突击审问无果就轮番的拳打脚踢,下一步就该用些奇奇怪怪的刑具了吧?
      “嘶”戒痛苦的咧开了嘴角——肋下的旧伤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剧烈的疼痛仿佛蔓延到心脏深处。
      好像,没法支撑多久了。再这样被打下去的话,离死也不远了呢。戒睁开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
      但是……死掉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喂,新来的,不装死了?”肥腻而肮脏的脸被放大数倍横在眼前。“以后几十年都在同一屋檐下,还请多多指教。”下巴被恶意的捏起。戒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什么?”
      “不装死又开始装傻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不过,真看不出来啊,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却能把女朋友先奸后杀,佩服啊佩服。”
      令人恶心的哄笑声响起。
      脑海中仿佛有闪电划过,戒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难道,难道已经定罪了?
      “怎么,都到这里了,还想说自己是无辜?”讥讽的语调让戒觉得仿佛有东西顶在了胃上。
      几欲作呕。
      “不敢和你们苟同。”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
      “找死啊小子!”
      “你们,都给我滚开。”
      不高不低的声音打破了叫嚣,戒好奇的抬起眼,众人立刻闭上了嘴巴四散开来。
      昏暗的牢房内,戒看到有隐约的光线向这边慢慢的移动。
      声音的主人藏匿在光线中,看不清楚脸庞。只是他身上植物般的气息越发清晰可闻。
      一步。
      两步。
      三步。
      …………
      直到那人走到了近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然的坐在戒的身旁。
      干净的囚服,很长但纤弱的睫毛,枯黄的头发。
      虽然戒也知道,眼前这个帮助了自己的人多半不是好人,但此时的心情却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我以为……自己遇见了神明。”
      可能是无望太久了的缘故吧。 “你……怎么还在这里?”醒来以后,戒发现先前为自己解围的人还坐在那里,好像一直都没有动。
      “怎么,一起来就说这么一句,不先谢谢我么?”那人转过身来,轻笑道。
      “谢……谢……”戒呆头呆脑的回了一句,对面的笑颜带着与此地不相称的美好,他想:这个人大概也和自己一样,是含冤入狱的吧?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问一句说一句。”虽然说的是责怪的话语,却不带一点责备的语气。
      “那……我刚睡了多久?”问完之后戒自己都笑了起来,为什么要问这么傻的一句话啊?
      “一夜了,现在是早晨了。”
      早晨么?戒四处望了望,灰蒙蒙的一片,根本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分辨出白天与黑夜。
      突然间就变得很沮丧,戒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多睡一睡,就可以在梦境中多停留一刻。
      不用睁开眼睛看见冰冷而灰暗的现实。
      “我先来自我介绍好了,高岛宏阳,以后还请多多指教。”那人脸上写满了无奈,却还是向戒伸出了手。
      “抱歉,失礼了。”戒握住高岛的手,意外的冰凉,“田边丰,叫我戒就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两人握住的手松开后,戒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沉默。即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高岛的善意,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法和一个罪犯成为朋友的。
      无论如何,都无法同路的。
      戒闭上眼睛,将高岛的侧脸推出脑海,仔细回想刚才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
      寒冷的冬季,漫过脚踝的积雪,橙黄色的路灯和裹得跟狗熊一般的自己。
      那是多年前,还未上大学的自己。以前回想那段时光,并不觉得如何美好:寄人篱下,每一天都要面对繁重的课业。
      但此时,在阴暗的牢狱中,戒才惊觉自己失去了什么:自由以及对未来的期冀。
      曾何几时,哪怕筋疲力尽,仍然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明亮的未来。
      


      3楼2012-10-05 18:23
      回复
        “森本……”可以听出高岛是咬紧牙关叫出来了的名字,瓮声瓮气的。
        “知道了。”
        森本转身叫来狱齤警,两个狱齤警连拉带扯的将高岛架了出去。
        过了半晌戒才过来的说了句:“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可能过了有一分钟,森本才慢慢地说:“你原先……不认识宏阳?”
        “怎么会认识。”
        戒愤愤地想:是罪犯不说,多半还是个疯子,我认识这样的人做什么?
        “那他为什么从你刚来就那么照顾你?”
        更加疑惑的口气。
        咚、咚、咚。
        心脏好像跳快了一拍。
        “我怎么知道。”
        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语气。他假装气鼓鼓的躺下,心中却重复着森本的话:“那他为什么从你刚来就那么照顾你?”
        为什么?
        咚、咚、咚。
        安静下来的牢狱,他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管他呢。”戒转过身,看着分辨不出来颜色的墙壁,又想起高岛蜷缩在墙角时的样子。
        绝望而凄然的样子。
        他揉着被狠狠撞击的腰椎想:“算了,这次就先饶你这一回吧。” 等到高岛回来时,戒已经把“饶你一回”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臭着一张脸坐在众人后面,玩手指,跟旁边的人开玩笑,就是不打算搭理高岛。
        被无视的人简单的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就径直走过来,坐在戒的面前。
        戒的脸部肌肉僵了一下,想要干脆背过身去和旁边的人说话,谁知被高岛不急不缓的用手缚住了膝盖。
        “干吗?”怒气冲冲的瞪过去。
        “戒……昨晚撞痛了你吧?”
        “废话!你……”
        眼前的人眼下乌青一片,显然是一夜没有睡好。覆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也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但还是耐着性子低眉顺眼的问自己。
        戒心里叹了口气,算了。
        “现在不怎么痛了。”是个人都可以听出来,戒虽然口气不怎么好,但比起刚才不知友善了多少。
        “对不起,撞到哪里了?”
        言辞恳切,温凉的眼神中尽是关切。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腰。”戒心想不知这人昨晚在想什么。没好气的瞟过去,惊觉高岛的脸分外惨白,像是吸血鬼一般。
        要用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浑身颤抖,被咬破的嘴唇。脑海中划过昨晚的情景,电光石火间,戒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想笑自己简直就是笨蛋,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高岛的状态不是毒瘾犯了是什么?
        抬起头不见了高岛的影子,正好奇人去了哪里,就发觉有人在身后掀起了自己的上衣。
        “喂!”
        扭过头去发现高岛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腰,淡淡的说:“别动。”
        戒心想高岛宏阳你齤他妈的还真是得寸进尺顺杆子就爬蹬鼻子上脸。
        不等他爆发,高岛就在他耳后说:“戒,不看一下我不安心。”
        凉凉的语息撞击着耳廓。
        手指一寸一寸的抚过腰椎处的骨节。
        安心?戒想,是怕毒瘾发作伤到我了愧疚吧?
        挣扎了几下都被高岛按住了肩膀,皮肤在空气中裸露了半天感觉有些凉。
        他最小幅度的转过头去,看着高岛温凉的眼,想对他说:“我又没有责怪你什么。”
        终是没有说出口。有些神经质的“身体检查”后,高岛坐回到戒的对面,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先前脸上的关切与歉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戒眯起眼,打量着高岛不带什么表情的脸,像是在找些什么似的。
        有点像大型猫科动物懒洋洋的注视着猎物。
        许久,高岛终于耐不住这种打量,皱着眉头问道:“看我做什么?”他的眉毛很细,奇怪的是并不显轻佻,蹙眉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像是寻到了想要的东西,戒心满意足的耸了耸肩,而心中却暗暗感叹:高岛宏阳,究竟是你太会掩饰,还是我自作多情?
        你脸上关切的神情太过真实,消失的又太过迅速。
        只是想确认,刚刚看到的,是不是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但同样的,这些他亦不会说出口,只是无聊找话题般的问了一句:“你昨晚怎么了?”
        “哦,没什么,发烧了而已。”高岛同样无聊的回答却让戒瞬时间怒火中烧。“呵,不就是嗑药了么?”戒用最无所谓的语气回击道,心想你可以不告诉我,但请不要用这种白痴的回答侮辱我的智商。
        


        7楼2012-10-05 18:30
        回复
          戒有些懊恼的盯着久坂——白痴,总是说那么多的话!
          可他也只能暗自腹诽,不仅是担心急切的反驳会招来更多的哂笑,更因为……那个会替自己说话、发脾气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戒顿时生气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离开,丢下一句“闭嘴!”算什么啊!
          “哐啷!”一失手将洗发露摔到了地板上,白色的泡沫溅到小腿上,有些凉。
          好像清醒了一些似的,戒躬下腰时想:刚才抱怨高岛的那句话,好像……有撒娇的成分。
          然后他在一分钟之内穿好衣服擦干头发并且迅速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并且很应景的在走出洗浴间门口时微微抖了抖——可能是冷,也可能是为自己的所想而恶寒。
          撒娇这个词,难道不应该是女生的专有用词么?
          就算我是女生,戒看着脚下不知几级的台阶想,撒娇也是一件原来没有经历过,现在没有资格做的事情。 一级一级的向下走,旁边回荡的只有他人沉重地脚步声。戒暗笑,是怕说什么又惹恼了我吧?也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说了就说了,惹恼了我就惹恼了。
          又不是什么经不起碰的瓷娃娃。
          这样想着,心情骤然轻松了起来,入狱后第一次拥有这样的心情。
          初见时高岛身上植物般的气息,他为自己说话时却转过脸去,噩梦醒来后看到他温凉的眼,以及……他的手指覆在后腰时的触感。
          这些,说到底,不过是大脑末端皮层中渴望被在乎甚至是渴望被宠溺的神经在作祟罢了。
          其实……也不能全部怪我吧。戒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谁叫你各方面都符合“宠溺者”的形象呢?
          “你是不是做什么都要别人哄着你?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好么?他也没有亏欠你什么。”
          正如森本所说,仅仅是你爱哄我而已,同样,你亦没有亏欠我什么。
          就这样,戒果决把那一点可能发芽的旖旎心思扼杀在了摇篮里。一如从前的他,从不犹豫,从不回头。 戒带着一脸摆脱烦恼剪断羁绊的轻松表情走到栅栏旁时,狱齤警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高岛被发丝遮挡大半的脸庞。
          有什么在心中无声的轰响,没来由的就想起刚刚洗澡时高岛脸上滚落的水珠以及久坂暧昧的话。
          脸腾的就红了。
          “你进不进去啊。”狱齤警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到。
          “哦。”
          没什么,戒有些自我催眠般的默念着,我看他……只是想谢谢他这些天对我的照顾而已。
          事实上,他根本不记得当时自己想的是什么。
          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是真理罢了。 走进牢房内,他还是坐在了高岛的身边,只是有意无意的拉开了点距离。
          “你回来了。”
          高岛不温不火的问道,听不出来话语中有什么感情。
          “嗯。”
          半晌之后,“高岛君……这些天,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戒突然语气很郑重的说。
          几秒之后听到高岛发出一声惨叫:“啊……”
          戒急忙问道了:“怎么了?”高岛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急切的扣住戒的手腕问道:“你……要离开了么?”
          声音惨淡的如暴雨之后的太阳一般。
          戒想挣开,却发现对方更加用力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永远禁锢他一般。
          “没有啊……”
          宏阳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啪”一声打在戒的头上。
          “你……突然说这么一句,像是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一样,害的我突然转头扭了脖子。”满满的全是抱怨的语气,“以后不要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白痴。”
          “真的,很抱歉。”
          这一次高岛却笑了出来,“都跟你讲了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了,真是个笨蛋。”
          戒想笑,想要反驳他说:“你才是笨蛋。”却发现自己只能如木偶一般坐在那里。
          手腕处还森森的疼着,一点一点蔓延到心脏,搭建很久的防线被切断。
          “你……要离开了么?”
          “你……突然说这么一句,像是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一样,害的我突然转头扭了脖子。”
          “都跟你讲了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了,真是个笨蛋。”
          戒的身体好像变成了湖,湖心处泛起涟漪,水纹一圈一圈的荡开,又一圈一圈的漾回来,经久不散。
          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地让戒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在一旁和森本说话的高岛,嘴角露出笑意。他向后一仰,将头枕在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9楼2012-10-05 18:34
          回复
            “其实……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也没有什么可能出去了吧。”
            不知为什么,就妥协了。
            也……安然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后就看见了高岛放大数倍的脸。戒有点被吓到的猛然起身,狠狠的撞到了高岛的额头。
            “嘶……”高岛揉着额头,“你干吗啊!”
            “你干嘛啊盯着我看。”
            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快到中午了还不起来,我看看你是不是睡死过去了。”
            中午?!戒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岛,怎么可能,不要说在生存条件极其恶劣的监狱里,就算是以前,戒也是很浅眠的人,睡到中午这样的事从来都没有在身上发生过。
            高岛扶着额头一副“我懒得跟你解释”的样子走到了一旁去。
            直到狱齤警在栅栏外叫大家吃午饭,戒才相信自己是真的睡到了中午。
            原本以为,黑甜无梦的睡眠,只能发生在小说之中。
            戒嚼着米饭,嘴里都是香甜的味道。放下碗不到一个小时,狱齤警又跟幽灵似地走到了栅栏前:“十分钟以后出去劳动。”他的话音未落这边就响起了一阵嘈杂的欢呼声。
            “他妈的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昨天洗澡时我就想,肯定是要拉我们出去放放风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让我们洗澡啊!”
            …………
            戒看着高岛坐在一旁,眉眼中都是笑意,忍不住走过去跟他说:“就高兴成这样了?”
            “啊?”
            高岛抬起头一脸不知所谓的表情。
            “我说,出去劳动你就这么高兴啊。”
            “没有……”
            戒轻轻的踹了下高岛的小腿,“那你在那傻乐呵什么呢?”
            高岛站起身,向外走去,“没什么。” 一群犯人坐在监狱专用车上,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洒下来,皮肤被晒得热辣辣的疼,但他们却高兴如第一次去游乐园的孩子一般——真的,太久都没有见到阳光了,哪怕是中午去劳动,也觉得开心。
            热又怎么样,流汗又怎么样,空气中流淌的都是自由的味道。
            因为大家的笑容都格外灿烂,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的笑容意味不明。
            暧昧不清。
            高岛和戒两个人坐在阳光找不到的最后一排,却笑得如闪闪发亮的小太阳一般。
            如果不是身上的狱服,甚至都让人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出来约会的少年。
            车一直不缓不急的行驶着,想来司机也在这样的阳光下昏昏欲睡。不想在一个急转弯处,司机猛然刹车,车身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等大家都缓过神来,发现是车差点和一部摩托车撞上,司机爆了句粗口继续开车。
            但,戒没有看见这一切。
            早在司机刹车时他就被高岛就用身体护住了——并不是“他挡在了他前面”那样,而是高岛将他的头按在了腿上,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于是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见高岛身上植物的气息。
            许久,车的行驶变得平稳了,高岛才缓过神来,慌忙将手从戒的腰上拿下。
            戒抬起头,大口呼吸着口气,仿佛刚刚头被埋进了水里,脸颊通红。
            高岛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轻笑道:“没事了。”
            戒没有回话,转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疼得厉害。
            不知被什么光刺痛了瞳孔。 下车后,戒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地,有些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未曾想到,日本也会有这样大片大片的草地。
            如梦中出现的草原一般。
            狱齤警认真的分配任务时,戒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诶?”看见是高岛,戒有些奇怪高岛这时候叫他干什么。
            只见高岛将一只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然后凑在戒耳边说:“跟我来。”
            两个人猫手猫脚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走了半天,到了一个草坡处。
            高岛舒了一口气,呈大字躺倒。戒又好笑又好气,“你小心翼翼的弄了半天就是想躺在这里啊?”
            “对啊。”高岛大力将戒也拉倒。
            “我还你为要逃跑呢。”耳边的草轻轻地刺着耳朵,有些痒。戒闭上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呵,周围都是带着枪的警齤察,想逃跑的话十个脑袋都不够挨枪子的。”
            惫懒的语调惹的戒想要狠狠敲他的脑袋,“原来你也怕死啊。”
            明明是带些讽刺的玩笑话语,却不想高岛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对,我怕死,因为,我舍不得。”
            戒的脸刷的红了,他咕哝了一句:“贪生怕死。”就假装在专注的看天。
            虽是为了躲避高岛灼热的目光,但看着看着,戒却有些入迷。
            周围没有高大的建筑物,天空并不是城市中支离破碎的感觉,蓝的格外纯粹而宽容,偶尔天空中会飘过朵朵白云,像是能把心中的阴霾都擦干净似的。
            高岛在一旁说:“以前下班后,睡到快中午起来,就想看到这样的蓝天……谁知道,竟在这里看到了。”
            “睡到中午才起来,你老板怎么不开除你啊?”戒开玩笑道。
            “本来我的工作时间就在晚上。”
            “诶?”
            “我原来,是牛郎哟~”高岛支起身来,俯视着戒说,语气十分欠揍。
            “哦~”戒学着高岛的语气调笑道:“那是男客人多还是女客人多呢?”
            本以为一句话就可以堵得高岛哑口无言,谁知他一点一点俯下身,对着戒的耳朵说:“都是男客人哦~”
            “哐!”高岛被戒踹翻在地,捂着腰神情痛苦。戒站起身,飞速的向前走,耳边呼呼的风声都吹不走高岛热而潮湿的气息。
            他听见高岛在后面叫他,走得更快了。
            并不是生气,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的不像样子的脸庞。 劳动结束已是黄昏,坐在车上,太阳跟一颗咸蛋黄似的挂在天边,暖暖的余晖洒在大地上。
            回去的时候,高岛坐在窗边,车速比来时快了很多,许多事物刚看见就被甩到了后面。
            “戒。”
            “嗯?”
            高岛指着空茫茫的窗外说:“刚才有个卖冰激凌的大叔站在那里呢。好久都没有吃到冰激凌了,都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其实戒想说的是:“以后我们出去了,我买给你。”
            但,那样的以后,恐怕是两人无法拥有的吧?
            


            10楼2012-10-05 18:34
            回复
              城山优的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戒的预料——铃木走后没两天,他就站在栅栏那一侧对着戒微笑,乍一看,还真有些好哥哥的样子。
              “田边丰,你哥哥跟你争取了一天的假释时间,”狱齤警一边开锁一边说,“晚上八点之前回来。”
              “嗯。”
              “我一会儿就回来”戒朝高岛摆了摆手。
              “走吧”城山优走过来揽过他的肩膀,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戒没有甩开他的手也没有说话,任凭着厌恶感在胃里翻江倒海。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戒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僵硬,宏阳现在还在他手上。
              走出监狱的大门上了车,城山优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戒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你说的条件,我答应。”半小时后,城山优将车开回了家。戒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却冒出来这么一句。
              “下车吧,到家了。”戒犹豫的握着安全带,不明白城山打的是什么主意。
              “快点!”
              城山优不耐烦催促着。
              算了……这时候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上,戒皱着眉推开了车门。
              在玄关处换鞋时戒突然发现,这是第一次,他在面对城山优时妥协。
              而那一位却根本不像是掌握主动权或是被威胁的人,懒懒散散的进厨房倒了两杯茶,坐在沙发上。
              “中午想吃什么?”城山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问道。
              “不必了,我等一下就回去。”戒努力忍着给他测体温的冲动说道。
              “滚,下午我送你回去。着急什么,你是太博爱了还是心理扭曲了,硬是在监狱了住出感情了?”
              第一次听城山优对他说那么多话,戒反应了几秒才大声回击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我才进去的么?你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恶心么!”
              “好吧。”城山将茶放下,“我也没想留下你出什么温情牌。这一次栽在你手上,算我倒霉。”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彻底整垮我呢?”
              “你难道不恨我么?”
              戒的手环着杯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恨他么?
              好像是恨的,因为他多年的漠然,因为他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因为他将自己推到了黑暗之中。
              但……在听到铃木说幕后主使是他时,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想法并不是以此作为筹码来换高岛的自由,而是难过。
              “我也不知道……”戒的回答显得无比白痴且弱势,但城山优却丝毫没有得胜的感觉,他看着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自己当做敌人的弟弟,觉得有些疲惫。
              “别想太多了。”多年的对峙使得两人的对话往往言不达意,城山只好说了这样一句。
              “留下来吃饭吧。”
              “好。”
              走了几步,城山又折了回来,对戒说:“我快要结婚了。”
              “恭喜你。”
              城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所以……我拜托那个杀手帮我坐牢……”
              他没有用“雇佣”这个词,戒也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皱眉头。
              “我本想……杀了他的。”
              戒想,我本以为你会这么做的。
              “可是……不想再错一次了……”城山想走过去结结实实的抱住戒,像一般兄弟吵架后做的那样。
              “也想……”
              也想请你原谅我。
              但城山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毕竟,他们的这一架吵了太久,请你原谅我这样的话,说出来也觉得很难堪。
              刚刚有些缓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起来,看着城山半天不说话。戒揉了揉头发说:“中午想吃奶油烤菜呢。”
              笑得如同贪吃的小孩一般。
              城山看着那个笑容觉得鼻腔仿佛被灌了醋,为了掩饰尴尬他快速走向厨房,“马上就好。”
              当甜甜的奶油味包围住城山时,他想,和戒之间,原本没有那么多恨意。
              若不是戒今天的那句“不知道”,也许这一生他都会将田边丰列在仇敌的名字上。
              最初,父母说要领养一个孩子做伴,自己也是乐意的。
              而戒来了以后,却又想方设法的孤立他,欺负他。两人都成年后,又杀害他的女朋友去陷害他。
              说到底是内心的独占欲太强,强到了白痴的地步。
              待到父母去世,他的女朋友被杀害,城山才明白过来,才看清楚了彼此间的迷障。
              


              16楼2012-10-05 22:21
              回复
                真是愚不可及。
                不过,还好。
                还来得及。 兄弟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戒问起未来的嫂子来。城山滔滔不绝的讲完后,很小声的说了句:“若不是我,估计你和那个女生也快结婚了。”
                戒呛了下,喝了口水说:“也没有多喜欢她,只是觉得对不起她,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死了。”
                “等你出来后……一起去看看她吧。”城山隔着桌子拍了拍戒的肩膀。
                “以后想做什么呢?要不要和我一起经营公司吧?”
                “算了,我从小对经营公司不感兴趣。想去做心理医生。”
                “诶,为什么。”城山有些吃惊,“那个的资格考齤试很难啊,而且收入不是很高。”
                戒的脸瞬间变得和盘子里的番茄一样红。
                “哦~哦~”城山奸诈的笑了两声,“是为了喜欢的人吧!”
                “嗯。”戒的声音倒是很镇定,“就是这次想让你帮忙弄出去的那个人。”
                城山目瞪口呆了半天后才说:“是个男人?”
                “是”
                看着戒毫不犹豫的样子,城山叹了口气仰在椅子上,“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你什么。”
                饭后戒看着城山一副十佳好男人的样子洗碗,有一句没一句和他聊天,突然注意到了冰箱。
                “冰箱里有冰淇淋么?”
                “诶?还有。”
                “有多少啊?”
                城山没好气的抬头,“你想吃多少啊?不怕肚子痛么!”
                戒想起第一次去劳动时高岛说都快要忘记冰淇淋的味道,极其小声地说:“我想……给他带回去。”
                城山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叹气,擦干手走过去揉了揉戒的脑袋,“等带过去都化了,等到出来时再一起出吃吧。”
                戒嘴上答应了眼睛还是时不时望向冰箱,那份痴态让城山暗自叹息。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城山的车又停在了监狱门口。
                “戒,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我想让你,做我的伴郎。”
                “好的,哥哥。”
                两人相视而笑。 如果不是与城山优之间的冰层突然融化蒸发,戒定然不会下午才回来。从门口到牢房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戒都恨不得自己会幻影移行那样的魔法,闭上眼睛默念目的地的名字,瞬间就回到高岛身边。
                恋爱中人的智商降至冰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到了走廊上,还不等狱齤警开门,一群人就呼呼啦啦的围到了栅栏旁:“小哥,宏阳说律师找到了陷害你的人,是谁啊?”
                “小哥,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
                艰难地从门缝中钻了进去,戒看着大家含笑的脸,心里如初醉微醺般的暖。
                “嗯。”
                大家一阵欢呼,有人走过来搂住戒:“小哥,不然你出去后申请做这的狱齤警得了,这样我们既可以天天看见你,趁此机会还可以提高一下伙食质量啊!”
                “啪!”其他人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真有出息,三句离不了吃,若是小哥来当狱齤警,也不是为了你啊!”大家哄笑的看着高岛,久坂用肩膀撞了下他,戒看着他一脸落寞的笑容,差一点就说出“没关系,你也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大家闹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开了,高岛趁戒不注意揽住他的腰,“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就再不回来了呢。”
                戒笑着将手搭在了高岛的手上,“怎么会,都还没开庭呢。”
                高岛不再说话,用下巴轻轻地蹭着戒的脖颈。
                “你放心,等我出去了,我就去申请做这的狱齤警。”
                戒感到腰上的手紧了紧:“戒……你不必……”
                “你真忍心让我天天下班后在跑来看你啊?”
                其实他也知道,不用几天他和高岛都可以离开这里,说不定高岛可能比他还要早一步,但就是不愿意让高岛心中有一毫克的不安。
                “这样啊”高岛说,“你怎么不说劫狱把我救出去呢?”
                “做狱齤警不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就出去么,笨蛋。”戒佯装生气的转过头去,感觉到高岛不再那么不安了。
                其实在戒和城山优出去之后,高岛第一次开始后悔找来了铃木,他一直以为,戒和他一样,在世界上已没有任何亲人,谁知城山的出现,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因为他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
                


                17楼2012-10-05 22:2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