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红色丝绒覆着那个长方形的玻璃柜,人人的目光注视着那里,仿佛是无形的焦点。就连伊武哲宇和小野寺,也将视线投向了那里。
小野寺清楚的记得他的手,漂亮得像是钢琴家的手。事实上,他的确也会弹。那时他不无得意:“之前教我弹钢琴的老师说的手天生就适合弹钢琴。”是啊,那么修长,又有力,握着他手腕的时候,几乎能将他的骨头捏碎。
那双手轻轻的一拉,那块丝绒质感太好,宛如如流水般落在地上。灯光恰到好处的从底座打上来,给那尊上古怪兽的铜器踱上淡金色的优雅和神秘。每个人的目光都被这件酒器所吸引,一时间,寂静无声。
小野寺明明知道它有多珍贵,它的两只羊背部相连,各探向一方……羊角弯曲,羊背相连托起尊筒,羊身上长着怪异的鳞片……他也想看了很久……可是目光却偏偏不受控制,牢牢的盯着他的袖扣,黑曜石,仿佛是带着灵性的黑猫的瞳孔,他还戴着。
而台上的那个人,似乎有了感应,目光随意的抬起,隔了那么远,依然看得到他的脸色苍白,仿佛枯萎的白色玫瑰。他不经意的抬了抬手腕,似乎想要提醒她什么东西。而沉如墨的眸子,却比黑曜石更加深邃。
他的头无意识的抬起来,看着他的唇角,那边有他熟悉的微笑,就像此刻他所展示的那样,英俊的让人屏住呼吸。
他的嘴角只是很浅很浅的弧度,却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高野是在笑,心情愉悦。闪光灯又是一阵乱晃,人人在抢一个好的角度,竟又将那尊文物的风头抢了回来。
小野寺不敢再看,后退了一步,喃喃的背诵着:“它的两只羊背部相连,各探向一方……羊角弯曲,羊背相连托起尊筒,羊身上长着怪异的鳞片……”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思。连伊武都看出了他的异样:“你没事吧?”
他真的不要再呆下去了。匆忙将手里的糕点放回了身后的长桌上:“我真的还有急事,再见。”
仿佛水草,瞬间滑溜出了视线,高野看着他逃命一样消失在门后,耸了耸肩。
小野寺坐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才又出门的。他从旁门走,却依然要一阶阶的走台阶。博物馆的台阶非常之多,又高,每次走在上边,总有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可是对于一个有着强迫症的人来说,这并不是有趣的事的
他会情不自禁的去数,然后走到一半,强迫自己忘掉。于是每次都会回头去看那走过的台阶,仿佛在心尖上撒上了一把钉子一样难受。
索性加快了脚步,接着下冲的力道,小跑着站在车前,微微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