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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毕业季的少女们开始隔三差五看不见人影。寝室的姐妹们神出鬼没,更是衬托出绯的无所事事。她既没有找到良人托付终生,又没有心情在炎炎夏日去找工作。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想。
这天她正躺在床上睡午觉,忽然间被人连拖带拽地弄出被窝。她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焦距对了半天,总算看清面前这吓人的阵仗。室友们破天荒一个不落全齐了,脸上的表情是清一色的高深莫测。“阿绯,可就剩下你了。”绯浑浑噩噩未解话中真意。“嗯嗯,有改造的潜质。”小若凑近了,眼睛跟探测仪似的对绯进行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勘察,冒出这么一句话。
绯迷惑不解地看着面前这群女人围成了个小圈儿,在低声商量什么。末了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全都露出了那种腻死人的微笑。她头皮发麻背脊发凉,顿觉自己宛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们寝室可就剩你一人待字闺中了,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刻薄你呢。所以说,这周日的联谊会你就代表我们去吧。”室长女王拍案定板,一切上诉自动驳回。
“好了,时间不多,咱们开工!”一声令下,绯便被驾着出去了。她糊里糊涂地被她们拉去大采购,跟个芭比娃娃一样穿上一件又一件衣服走出试衣间让那群经验老到的女人们评头论足。折腾来折腾去,绯认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被她的好姐妹们,卖了。人说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普遍不高,那绝对是片面的。看看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怕自家亲爱的吃醋,而且那天和良人有约,就联合起来把她卖了。
联谊当日众姐妹倾心尽力把绯拾掇得颠倒众生,完事后又不放心让她一人上路,于是一行人走在街上花好月好,俨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到了约好开办联谊会的那家咖啡馆,那群没良心的女人迅速撤离现场,独独留她一人。绯怎么会不知道,办联谊是绝对不会选择咖啡馆这种地方的,她们为她安排的,分明是只有她一个人的相亲会。事到如今,就算是鸿门宴她也得去了,不成功便成仁,她有思想觉悟。
待她走到预订的位置时,心咯噔一下掉下去了。坐在那儿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美人儿玄子陌。“小绯绯,好久不见咯。”一年未见,他出落得越发荼毒苍生,以至于让绯笃信他就是传说中国之将亡必然出现的妖孽,尽管如今是太平盛世。“是啊,最好不要再见到了。本姑娘还不想被妖气缠身!”“小绯绯你这么冷淡真让人心寒。”他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足以让所有萌动的少女心揪起来。
气氛很僵。
两个人对坐无语可诉,亦或是有千言万语无从开口。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激昂的布兰诗歌骤然响起,他说了句抱歉走开去接听电话。她看他的背影,衣衫单薄,背上有那么一双呼之欲出的蝴蝶骨。看着看着就愣了神,直到那美人儿归来她依旧在神游太虚。“小绯绯,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舍不得我啊。”玄子陌语气轻佻,一副登徒浪子的嘴脸。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让人恨不起来。“对对对,我可真是舍不得你,你走了谁来付账。”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他蓦地行了个英国绅士礼,目光款款深情:“亲爱的小绯绯,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陪我去一个地方。”绯笑开来,说:“行啊。我就给你这个面子,玄子陌先生。”
他们穿行于纵横交错昏暗无光的小巷,也是在这时候,绯才知道,玄子陌的夜视力是极好的。他时不时对从旁经过的人打招呼,而她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长相,甚至,连近在咫尺牵引她的那个人的背影她都看不出轮廓。“我想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大晚上戴墨镜。原来你平时出入的都是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美人儿轻笑两声:“小绯绯,你这么说我们北极圈的基地,让我这个团长情何以堪呐。”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七弯八折地拐进了一扇门,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绯的眼睛。待到适应光线之后,她怀疑自己是来到了牛郎俱乐部。纵然美男养眼,但是当他们整齐地排成一列站在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面前,还真是让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