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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 BY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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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是刚来罢了,就被我撞见了这样一场好戏。或者,这也是可以看作是一种幸运的。我歪着嘴角,偏着头,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看起来有一点点的坏,但是却是诱惑的。
——揉开娇柔的花瓣,里面迸裂出来的都是些辛辣的汁水,有的,甚至还可能会是剧毒,但是,它们外表看起来都是一样的缤纷炫目美丽妖娆。一直相信,但凡是炫目的美丽,都会如此,我自己,也不会例外。
“郑弼教!”我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婉转的划破清白的太阳布满天空的明亮光线。
他转过头,有点惊讶得看着我——清亮的眼神里注释着意外,映衬着身边那个哭得梨花带雨女生红肿的眼睑,看起来格外的明亮。
“兰?!”他念出我的名字,好听的男声依然天籁一般的清澈空灵,可以让那样一个简单的字音变得如同清晨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圆润无瑕。
“不是我还是谁?难道这大白天里,也会见鬼了不成?”我笑着对他打趣道,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他身边的那个女生——飘散的长发,微翘的嘴角,最要命的,是那双泪光涟涟的美目还在毫不犹豫的折射着来自太阳的所有的光辉。
我不由得撇动了一下嘴角,唇边浮上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郑弼教,你喜欢的女孩子,从来都是只有这一型一款的,也真是难为你了!
“怎么也没听说你要过来?”他与我客气着,笑容极有分寸,虽然明明看似是一阵暖风,其实也不过是吹开了更多的一些距离罢了。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移了一下,略略的倾斜,没有遮蔽住什么,但是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挺身而出的姿态,将那个我见犹怜的小小女生以一种隐讳的方式护在了身后。
我明白地看到了,于是心里,忍不住叹息。怨不得人家都在说,做人,太多的时候,都是脑子笨一点、眼睛花一点、耳朵聋一点、口齿拙一点,才会比较容易幸福。这样想着,我又不觉会心一笑——假如就是这么个原因让我不幸福,那我认了也罢!
“何必要提前让你知道呢?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嘛——除非,你是嫌我今天来的有些不是时候?”我看着阳光下看起来颇有些耀眼的一男一女,忽然淘气,于是笑得颇为玩味。
“我还是先走吧……”那个女生倒也硬气,见我这样说,便胡乱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转身准备离开——我倒是早就想到了,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掌掴男生的女子,怎么也应该是有几分脾气的才对!
这么看着他们,让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忍不住地抓住自己的右腕——自己对自己演绎着那样一种被挽留的姿态……腕上一阵酸痛酥麻,再一低头,却看见右腕上一道白白的指痕。没想到就在不觉之间,我竟然下了这么大的力气?!
“自己对自己尚且可以如此用力如此残忍,何况别人?”我不觉苦笑,心下多少有些不忍,嘴唇再次勾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你先忙吧,我也没什么事……其实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关于……”
“兰,什么时候到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这样被截断了。身后那个熟悉的男声毫无准备的袭来,让我的心里多少的有些惊慌。
匆忙的挤出一丝笑,我垂下头,不易察觉的舒一口气,随即转身望着这个纠缠着我太多爱恨的男子,正对着他眼眸中的那些明灭。
“刚刚到,还没来得及去找你,没想到正巧碰倒弼教……”
我对着他,这样微笑着,却渐渐觉得有点荒凉,如同他白色棉布衬衫上的那些木质钮扣,一粒一粒,突兀。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话,他会相信多少。可惜,一直以来,他根本没有必要在意什么,如同我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在我们之间,这些个无谓的世俗纠葛都是可以免去的。因为,没有人在乎。
虽然,面对着的,是他,东万,我的男朋友,是我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这座本不属于我的校园的真正原因。
正巧碰倒弼教。正巧碰倒。正巧。
这人世间太多的事情怕就怕在这个正巧上面。当初,我又何尝不是到这里来找弼教,正巧没有找到,又正巧碰倒了和弼教一样曾经都是高中同学的东万……正巧,弼教不爱我;正巧,我需要一个人来爱;正巧,东万需要一个女友,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爱人。正巧,我和东万,都是那个在爱情中迷了路的孩子。
可是,我真的爱弼教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者,我只是一个盲目而虚荣的女生,总是想霸占一切美好的东西。可偏偏眼前就是有这样一个美好的事物,却不可以归属于我。从小到大,凡是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我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却要这样的一败涂地。于是,说不出什么道理的占有欲迷失掉了心内的理智,我忘记了我想要的这一个,最初有着怎样的美好形状,只记得追逐,不停地追逐……
一路的疯跑,我们或许会抱怨路途遥远,会抱怨艰难险阻无数,却很少有人抱怨自己走错了路。我们像是在迷宫中摸索狂奔的孩子,跌跌撞撞,只为了那唯一的一个出口。当我困在一个死胡同一筹莫展的时候,东万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给了我另外的一个方向。其实,我知道,他也不过是另一个困在了迷宫之中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却不一小心,找到了我。
就在那天,那个因为苦等而酒醉的他,将在苦等中绝望的哭泣而浑身冰冷的我揽入怀中的时候,拂着我的长发轻吻我的额头的时候,含着泪说我们都是一样的傻瓜的时候——或者,我就已经爱上他了。或者,我一直是爱他的。可是,谁知道呢?
我从没有问过东万那个让他苦等让他伤心的女生到底是谁。不是不想追究,而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这样一个答案。何况,要明白爱与不爱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我微笑着望着东万,收敛起那些美和毒的姿态以及轻盈的诱惑,淡漠起那一点不明晰的暧昧味道。
他看着我,面容温和。
在一次一次我想努力激怒他来确信他是爱我的的时候,换来的却总是他这样温和的面容,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或许只是因为,他真的并不爱我。
----------作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