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晚宴垂下,双手托着茶盘紧咬着嘴唇。
空气稍微有些凝固、或许是她所说的话太过唐突。
“你先下去。”
任芊芊搁下了茶盘微微一俯身后转身离开。
雪托起一只杯子静静的看着杯子里温热的茶水,滤的很干净,一定点茶叶都没有。
说道茶技任芊芊为了能让自己夫君欢心可下了不少功夫。
每日都在练习,习惯了后基本上能有速度有质量的泡好茶端到雪王子面前。
“我。。。。”雪王子盯着杯子里的茶水出了神。
我注意过她么,还是我已经习惯了。
也许是吧,习惯和时间或许我能觉得她做的是尽了妻子的责任。
雪勾唇,仰面而尽。
这场家宴便草草结束,大家的兴致也没有提起来,或许是雪王子作为主没招待好客人,或许是大家知道雪王子想起了晴凉不腐,聊了一会就都推脱有事告辞了。
空旷的大厅里,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殿下,夜深了早些睡吧。”任芊芊依旧低头,她的小心和谨慎所说不过度,但是这种小心和谨慎已经成了习惯,渐渐地融入自己的身体。
她善良,面对任何人都是那么温柔,她懂得容忍和大方,强迫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倒不如自己做些牺牲,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便是。
贤良淑德。
“恩。”
雪王子的声音还是跟原来一样,不缠在任何的感情色彩,正如同他是雪王子一样,冷傲如雪。
任芊芊并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走过去取走茶盘,转身离开。
那是一套陶瓷制的茶盘,茶杯的杯口点了一圈红釉,慢慢渗透到底,最后在杯底收口,仿佛一只亭亭玉立的荷花。
外面是青花,点翠了蓝色的冰钻,保持着足够的温度温暖茶水,不浊不污不凉,品茶人随时能品尝。
任芊芊并没有注意脚下的舞台台阶,娇小的身体就那么绊在了不高的台阶上。
“噼啪。”
雪王子冷了脸,低头看向摔倒的女子。
任芊芊慌了神,那是他最喜欢的杯子。
紫色的发髻松开,凌乱的发丝如同无主的缎带一般飞扬开来,最后落在消瘦的肩上,刘海早已盖住了含泪的眼眸。
“臣妾无心、打破了殿下的杯子,请殿下恕罪。”任芊芊低头收拾起杯子的碎片,紧咬下唇,修长的手指捏拿着碎片。
勾魂的红落在了杯壁上,如同杯里的红釉一样,释放最纯净的自然。
任芊芊不知道自己是该起来还是该把碎片收起来,慌忙之中细细的手指已经被碎片割开了无数细小的芊红。
“殿下恕罪。”
空气渐渐凝结。
“殿下恕罪。”
“殿下恕罪。”
“殿下恕罪。”
“殿下恕罪。”
柔腻带着哭腔的声音如同催魂曲一般催眠雪王子的心,雪攥了攥手,低头看向跪在地板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任芊芊。
“你就把你自己看得还不如一个杯子?”
雪蹲下身,托起任芊芊的细手后拦过发颤的身子。
“你没有罪。”
低沉的声线如同千年的蛊毒,任芊芊觉得,他、一个深爱晴凉不腐的男子,一个冰冷孤傲的男子,怎么可能来主动拥抱自己。
人若有所想,必有所做。
人若无所想,无所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