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扇墨风吧 关注:78贴子:1,811

【墨风、】长篇连载小说 虚无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这是我从高二打算写的一部小说 但是一直没完工 于此 我在这里连载 这是给你给我心灵的文字。


1楼2012-09-25 19:51回复
    不定时连载 最长时间不超过十天 一次更新两节


    2楼2012-09-25 19:51
    回复
      2025-06-06 13:10:30
      广告
      废话少说 希望大家喜欢


      3楼2012-09-25 19:52
      回复

        《虚无》


        你一定看到了那些薄弱又空洞的真相。
        短暂的人生背后变成最终与最初的虚无。
        你知道吗?
        其实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它是被割成一段又一段晦涩与阴冷的真实故事。
        以我身边的人物作为它虚假的背景,蜕变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的命运。包括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情感,和他们自己。即使他们活得并不精彩浪漫,即使他们站在受伤易碎的位置,冷静而悲悯。他们带着自身的归属,一并停留在与我们毫无关联的平行世界里。最复杂最柔弱的情感,和不切实际的想要被认同,都源自生活中一股渺小的不甘屈服的力量。
        那么,所有交错迂回的死亡也只为最后的一场虚无。
        而我,只不过是把这些隐藏的故事一一展露。尽力敞开他们内心灵魂里承载着的任何思绪,与此同时,面对他们正常而又多重的一切,我会陪他们哭,陪他们笑,一起经历平凡与狂热的灰烬般的炙烤。
        而文字——这个让时光的正比瞬间苍白,让恒久的一般规律在须臾间泯灭的工具。在拳头般大小的满足感里膨胀,充实着塞满了边边角角。它一一翻拣出那些丑恶、黑暗、不堪入目的任何场景,以此来熟悉来憎恨来热爱这个世界。我笔下的他们,倒也无所畏惧的让我的文字带着对这个现实世界冰冷的印象一道刺入胸中。
        直到最后,你会看到的,那些无可取代的追求只不过是一丝绵延不断的遗憾而已。

        一层深似一层的疑惑,是虚无,是真实,是猜忌,是确信。
        遥望着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命运归属,世界正在经历一场虚无的幻灭。
        经历虚无,有了开始便不会有终结。当你,当我,不存在了,便是虚无。你感受不到了光,感受不到了热。你的一切感官不在,世界是什么幻化成了什么。一同虚无,一起幻灭。
        每次看到别人在聊天窗口发来的“你好”,我都会害怕等到某天的“再见”。再见过后,我或许就已经站在关乎其他人世界之外的世界,在纯粹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被动成了一股虚无的尘埃。
        用卑贱的姿态,以无力的笔触向主观世界搜索,用虚无的足迹向虚无的疆域开阔。第一次想写长篇小说,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开始,并不妄想得到任何华丽的回馈。

        世界是公平的。给予每个人以不同的待遇和相同的心境。芸芸众生会吸附于引力最大的物质。我在众多心境中终于找到与我一起吸附在同一块物质上的另一群尘埃。便想要在这个幻真幻实的世界里熟悉他们、关注他们的喜怒哀乐和过去现在未来。于是我开始构建这样一个世界,将他们毫无保留的年华一并呈现给你们。承受世人或悲或喜,或好或坏的感触。
        这个世界被称之为小说。一部完完整整的作品。
        而一部完整的作品总是在激情、沉沦中不断地被修改,不断地得到深入。越发变得强大的体积便越会彰显出弊端和不足。总是会有人吵吵嚷嚷着批判,嘲笑,质疑......我不能否认任何嘈杂的存在。
        只要笔尖的故事一结束,所有曾经疲惫的时光便会淹没在喧闹声中。身体内一股莫须有的坚定,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同伴,等到那场精彩的谢幕。
        现在,我只是带着我与故事的默契来讲述它,它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乘着虚无的船漂泊、激荡。

        可是,我依旧会懊恼于旁人过多的误解和否定。
        就像在完美无瑕的红色樱桃上硬生生的划出一道口子,鲜艳的汁液不断从那个口子中流淌出来,一丁点一丁点的浸染着所有我美好的臆想。这世界,从来都是为梦想者打造重重丑陋的阻碍,不断地被牵绊,隔断,然后,所有的绝望漫上来,湮灭了幻想。
        我是有梦想的。我总是这样对自己说着。
        是的。但,你,我都无需奢求太多,就像世界存在你,我,存在疑惑,不满,厌恶,喜爱,无谓......所有的误解和否定都是合理的存在。我们都一样,在年少青春的梦里企图以梦想毁灭所有的误解和否定。
        于是心中仍存有小小的侥幸,因为至少我还存在着,还抱有梦想。——带着各种各样的未曾经历过的单纯的甜味。

        原本想象着整个故事的曲折经历,渴望着画下他们的各种模样,单纯美好或丑恶糟糕。只是,仅仅是文字,便也可以很好地描绘出所有的情节和感触。你可以想象,甚至你可以听到看到在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荒谬与期待共存。
        我,怀揣着希望和侥幸,不奢求,不过分企图,想要的也就那么多,只是一本书的大小。

        我知道你现在要开始看一看我所构建的那个世界了。也许除了你,还有另一群陌生人正围在一起,以各种各样的眼光关注着它。为这个世界流连,为这个世界惆怅,为这个世界心动,为这个世界愤怒或觉得不公。你与我之间,只在于一个倾诉,一个聆听。一个把所有能写的汉字组合成语段的笔者,另一个把所有语段构思成画面的读者,你让我能以近乎矫情的方式承载一些希望。
        我会用我的努力来换取你为我,或是为这个世界而停留下来的等待。
        愿它能给你心灵的共鸣。

        谨以此作。给我,给你,给朋友们,给支持并关心我的陌生人。给等着我的人。把它献给我的高中,献给我荒诞的行为。一个小小的决定,只是证明,我还存在着。
        ——二零一二年九月十八日
        By 未卜零余(半半先生)
        


        4楼2012-09-25 19:52
        回复

          当我慢慢睡去,双手挂在你脖子上。远方有什么人在轻轻地哼唱——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
          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道多少
          ——三毛《梦里花落知多少》
          


          5楼2012-09-25 19:52
          回复

            第一章《孤独天堂》
            第二节
            “灵朝,醒醒,我们该走了。”
            陌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拉亮了床头的灯。暗黄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灼耀的光刺着眼睛微微发痛。她想要睁开眼睛,但光线下突如其来的不适应感觉使她只好眯缝着眼睛,看着男人穿好衣服,匆匆收拾着行李。
            “灵朝,醒醒。”男人弯下身子,蹭了她一下。她蓦地半立起身子,双手绕过他的腰身,抱着他。她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紧贴着他的衣物,他抱着她赤裸的身体,抚摸着。“陌,你走吧。我累了,我想留在这里。”她轻声附耳,耳廓贴近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咚咚——”,他的欲望再一次被她勾起,被她轻而易举的获悉。
            其实,她是想让他和她继续留在这里,这个丽江河畔的小房间里。
            陌把被子拉过来,重新披在她身上,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她抬起头,嘴唇贴紧他的嘴唇,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齿,在他口中贪婪搅动着。“陌,你也留下来吧。”他捧着她的脸,慢慢放开。“灵朝,公司只有两天假了。要不,还是你和我一起走吧?”
            她笑了笑,眼却望向别处。然后重新缩回被窝,背朝着陌。
            陌点起一根烟。打火机的声音在空洞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沉默了些许时间后,灵朝稍稍转过脸,“陌,你走吧,我会来找你的。”
            男人没有说话,伸出手把口中的香烟扔进了床头的烟灰缸里。
            随后,灵朝便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带动了些许吱呀的破旧锈铁声。她侧过身子,看见烟灰缸里几个零星散落的白色烟蒂有白烟冒出。一缕一缕,弥漫在空气里,萦绕于她的身旁,激起心里的一片飘渺可恶。她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嗅到残留在自己身上的陌的味道,他的体味,他的汗味,他一并锁在她发梢间的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挥之不去,布满全身,烙印在心里。一米五的单人床,被子出奇的小,她只能紧紧扯着被子保持其自身的温度,小腿部分没有被遮挡,暴露于空气中。被子外的冷空气钻入簇拥进被子里,双腿渐渐冻得发凉。好久,她才起身去关掉空调,狠狠将被子罩上来,拱蹲着缩在床头。
            空气里静默的气息流淌着,带动墙上时钟的指针转动绕过一分钟,一刻钟,一小时……
            是很后来的时候,她对陌说,她永远也无法忘记这天早上整个房间的气温,气味,气息。她便开始想离开那里,片刻不留。
            良久,她猛然抓起手机,快速娴熟地打出一串号码,摁下绿色的通话键。“嘟…嘟…”“陌,你先别走,等等我,带我一起去上海。”“……”
            电话那头的陌走在登机口的候机大厅中央,他握着手中被对方突然打来又匆匆挂断的手机,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返身走回售票口退票,重新订了两张下一班的机票,随后匆匆走回候机室。
            灵朝迅速地把一件件掉落在床边的衣物拾起穿好,洗漱完后,又稍微瞄了一下眼线,涂了睫毛。因为没有洗澡,最里层的的棉质背心浸着汗液透出隐隐的情欲。她拎着一个装了几件衣服的纸袋和一个挎包,下了楼,交出房卡,快速地拦上了出租车。
            二十三分钟,到达机场。
            走过大厅,她站在候机室的入口四处张望。人头攒动,像是瞳孔中白色空间里令人眩晕的黑点,重叠相交。她要在无数陌生又相似的黑点中认出陌的模样,就必须跨过一排又一排的座位,一个一个辨识。当角落第三排有一只手朝她略微扬起时,她快步上前:“陌,带我走,我要去上海。”陌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两张机票,混合着指间生出的轻烟,他的笑容便轻易地穿透了灵朝所有的内心。
            陌从包里掏出纸巾,小心地擦拭着她眼角略不和谐的眼线。“灵朝,明天我们就一起去看房子,好吗?”灵朝撂下包,半仰着躺在椅子上,伸出右手,掐灭了他指间的烟,只回应他一个微笑。
            没有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买房子。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轻而易举地试探出陌说谎的完美程度。陌,骗了灵朝。一个已婚的中年男人,往往用如此低滥的手法使年轻的女性上当,而维持整个骗局的等价交换物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男人鼓胀的钱包,金钱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近乎完美的工具使男人尝尽偷腥的快乐;另一种是,这个女孩爱上了那个男人。而灵朝属于后者,即使知道这些,她也没有把陌划分在那个恶劣的范围内,她执拗地认为陌对她是有感情的。她眷恋着陌和她之间的遥相呼应。当她渴望一个人吻住她,抱着她的时候,陌总能感受得到,并吻住她,抱住她。她所有细腻的动作及需求,他都能轻易洞悉。一个女人,当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个男人的家庭背景如何,而是这个男人是否感受到她的心。
            


            7楼2012-09-25 19:53
            回复

              第一章《孤独天堂》
              第三节
              这个夜晚,她过早的睡下,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城区依旧是热闹景象,在阴暗的小房间里摸索着,推开窗。外边的声音似乎压抑已久,一并拥入窄小的房内。此刻阴暗的小房间里充斥进嘈杂的声响:街头社会青年的群殴,隔房妓女的呻吟,楼上小孩惊梦的啼哭声,巷中吸毒者的笑声,烧烤店旁老板收摊时铁器粗暴的碰撞声,各色声音一并拥入。她揉揉眼睛,窥探远处大楼上披着头发的女子,宿夜饮酒后正站在栏杆处干呕。四处一片宁静却总有杂音丛生,如神农架密林里时不时扩散的野兽声音。一切都是夜色,但繁华早已开始。
              她明白,当第一家早点铺子开门的同时,担菜的菜农已开始进行第一桩生意。一座以纳西文化出名的古城,却是极尽世俗的文化。这或许是最自然的,洋溢着尘世繁华的安然气息。古都,以死亡的的躯干存在着。无论过去什么建筑,过去的人已不在,这里注入新的生命。如同果实在无人采摘之后掉落在地上,只残留养分,来年的存在却很可能是新生的枝叶。如此,循环往复,以新的东西寄存在旧的事物上。
              古都的文化,如陌上的花,今年的必定衰落,来年的必定娇艳。
              她将身子从窗口探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翻写字台上的笔筒,木制的笔筒已是油漆斑驳。里面装有从HB到8B的绘图铅笔,长短参差,可见曾有一位画家在此有过匆匆的寄宿。15平米的空间,从写字台的书籍,烟灰缸,茶杯,啤酒瓶,注射器,旅游指南上呈现的,是多个陌生人留下的微弱痕迹与淡淡气息。她能看到烟灰缸里凌乱摆放的大量烟头,感受到那个陌生过客的烦闷与伤忧。
              出门时分,天已有些微微泛白,她慢慢走到闹市中央,此时已是一片喧哗。对食物没有过多的追求,早餐便是小摊上贩卖的劣质豆浆和两个肉包。灵朝生有迷茫不定的眼神,骨骼瘦小,异常单瘦,锁骨部分没有太多突起,如山脊上的地图纹路,头发是微微的自然卷,长过半腰。皮肤微黄,是多次熬夜所制。黑眼圈不太明显,但足以说明她经常熬夜。深黑色格子衬衫,水洗色牛仔裤,白色跑鞋。极其普通的装扮,在闹市中执拗穿行的寂寥背影。
              租住的房间没有厨房,如翼人掌握手中的方向杆,无意识的意志去催促他紧紧握住。肚子饿了便漫无目的的寻觅一个小餐馆,作出判断,使自己动用现金而不需要大费周折的去银行取钱。人对自我的认知是有局限的,迷茫不定是一种聪明的存在方式。
              这是灵朝抵达丽江第二天的开始,口袋里塞满各种纸条,一沓现金和一本旅游指南。
              已是中午,她在人潮穿插,翻着一本过时的丽江旅游指南。图上指标的各色宾馆大都还在,装修也没多大变化,至多是在门侧前面的空地开辟出一个停车场。而小型酒楼,餐馆的踪迹已无从考证,或是听当地人说店家搬迁了,或是在店面上张贴者低价出售,或是此处已变成新的建筑物。地图上,以及这里的一切莫不以及其秩序的一幕上演,地下埋着多少杂乱的空洞,无从得知。良久,才在城西南找到一家小小的餐馆,是以桂林米粉为招牌的店子。整家店子是栖身于两家大服装店的夹缝长廊里。她走到最右侧的地方坐下,要了一碗米粉。在等待过程中,她看见邻桌的相机,款式是索尼NEX-5N。在短暂的等待中打量这台相机,上个月在网上被别人拍下,是想买的照相机。准备与相机主人攀谈的时候,面已经端上来。她转过身去抽出筷子筒中的筷子,将相机的主人定格在黑衣服夹克的中年男人身上。
              她将面连面带汤全部收拾干净,匆匆付钱去看下一个陌生的景点。如果在天黑之前没有从景点赶回,意味着她得搭不上公交车,要独自环城走回旅馆。意料之中,在前往站台的路上,看见公交车缓缓开走。她没有去追赶,怕撞进小贩收摊的人流。她无奈只得搭乘末班的公车前往另一个景点。一路上的商铺冗杂的排成小队,汽车开过,一片花花绿绿。她没有带上相机,这趟太匆忙,把相机放在了旅行箱的最里层。景点的景色大多是匆匆一览,她无法记录,只用笔稍稍勾画。景点固有的宣传资料的图片被她小心撕下,夹在笔记本里,这是多年旅行不变的习惯。周遭卖纪念品的地方繁多,她踏上这块景点的同时已打算买下一些纪念品来弥补未带相机的缺漏。一如和正常游客一般在景点游玩,一个人消瘦的身影穿插于人群中。
              


              9楼2012-09-25 19:55
              回复
                发问的时候可以放大点吗?


                12楼2012-09-26 11:28
                收起回复
                  2025-06-06 13:04:30
                  广告
                  加油。


                  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2-09-27 17:34
                  回复
                    好吧...马甲什么的...
                    你果然是在以权谋私...
                    我说了什么吗?没有~~~


                    IP属地:广东14楼2012-09-27 19:18
                    收起回复
                      学长你太有才了。写了这么多。
                      先占个前排。


                      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2-09-27 21:46
                      回复
                        本以为又是一篇青春感伤文。倒没想到是这种人物形象。没看过类似的文。
                        各种描写都好细腻。还有喜欢那些比喻句。文字的风格也不错。
                        期待后面人物形象的塑造


                        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2-09-28 21:08
                        回复

                          第一章《孤独天堂》
                          第四节
                          世界是半个的世界,还有一半埋进了回忆里。
                          而埋在末疡与乔杨的共同记忆里的,是旧了的记忆。“末疡,醒醒,我们该走了。”末疡的父亲催促他快醒。他于一片黑暗中起身,之前的梦充满光。那个时候,他六岁。父亲在五点时分叫他起床,去远在另一个县城的地方接他的继母以及他的姐姐,乔杨。他对父亲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睡吗?”父亲摸着他的头:“对,今天阿姨就过来了。见到她之后,要叫妈妈。”那一刻,天还未亮,但他却把窗外当成了光。他只记得老家两旁的翠竹,瓜蔓上绽放钝实的白色花朵,鸡、鸭在泥地上扑打着翅膀;打麻将回来,迟迟炒饭的奶奶,喝醉酒躺在躺椅上碎言碎语的爷爷。年后回来带一大堆玩具的父亲;房子里的游戏机,满墙的小红花,奖状。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掺入一个重要的角色。而他,急切需要一个人在他生活中扮演这个角色。
                          唯一对母亲的印象,只是听爸爸说过。上海的女人,经常披着齐肩的长发,身着白色绣花裙。深爱父亲的女人,从上海跑到这里,过和其他平常女人一样的生活。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逃避婆媳的矛盾,一直微笑的。末疡相信父亲所说的关于母亲的一切,因为他说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眼神中在搜寻着残留于末疡身上关于她的片段。
                          但是,很多东西过去了是无法回来的。即使你精心收藏的纹路青花瓷一直保存完好,它也会在某一天无声地碎了。你拥有的还是它,拥有的它的碎片,却无法回到过去。藏在任何人眼角的卑微泪光,是能用它短暂释放。
                          末疡懂事地起床,黑色棉袄,水洗色牛仔裤,系带球鞋。房间很大,却由于父亲两人凌乱堆积的各种衣物摆放显得拥挤。他甚至能清醒地呼吸到夹杂在空气中的洗衣粉气味。等到“母亲”来,一切都会更好吧。他只是觉得,此刻将前往一段迎接幸福的路程。
                          出门已是六时五分,天空已白皙,雾气钻进衣袖间仍会冻得发抖。他和父亲穿过小巷,脚步声清晰地听见,恰有人与他齐步行走。石板上的青苔的脚印,也依旧是新的。他们在镇上的停车坪等待班车开来,父亲摸着他的头,交代女人过来后他应该如何去做,尽力去做。他们离开了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因亲情的韧性甩不脱记忆的链条。现在,他们要迎接一个人,离开记忆被鉴定的时光。以幸福为起点,对那个穿白色绣花裙的女人做正式的告别。未尝不可,那个女人对父亲说过,如果某一天真的离去了,请忘记她。他一直当那是假的,但她的确离开了,而他们也需要忘记她。
                          班车于六时一刻才到,他们挤上车。车上空气混浊,父亲拉过孩子的手,末疡,以后我们是一个新家。旁边中年妇女应声,孩子,以后你爸爸会更辛苦,你要听话。所有的话语,末疡一并记着。路上的颠簸厉害,不知几时,父亲叫司机停车。他跟父亲下车,左前方路口站着两个人。他知道,这两个人,日后称之为家人。
                          父亲快步上前拿起陌生女人的包裹。蓝色簇新绸缎包裹了许多东西。末疡接过女人手中的黑色小包裹。抬头看见这个女人,容貌艳丽,身材矮小,皮肤细白,鼻侧微生小雀斑。穿着前卫,是鲜艳的颜色。父亲拍拍他的肩膀,他瑟瑟的叫了声:“阿姨。”女人微笑地从包里拿出一块油饼,有杏仁馅,用红图案白纸包着。他接过油饼,看见女人身旁的乔杨,他折断一半饼:“姐姐,给你。”
                          ... ...
                          她接过饼,说了一句话。“我们...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回家,现在就回家。
                          车快要来了,我们回家。
                          ... ...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2楼2012-10-02 13:5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