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和泽珣,我对已经躺在泥巴里笑得像朵菊花似的的那个混蛋男人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他形容我有一头白发漂亮红眼睛和身高二等残废,当然我并不认为这句话里褒义多过贬义,不过我这矮小的身子的确像是发育不完全或是喝了XX牌奶粉似的的后遗症,但我想那个比我高不了多少的混蛋男人并没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我在参加葬礼,准确来说,这并不是一场多么隆重的入葬仪式,因为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我穿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拿着铲子替那个死了还不得我安生的男人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再恋恋不舍地把他早已经冰冷、穿着打扮得像意大利雕塑一般完美的尸体给放了进去,再用我细长得有点自虐的鞋跟敲着铲子的铁皮,亲自将那些稀松的泥土覆盖到他的身上。
安然地躺在土里的人身上被一铲一铲弄脏了他钟爱的衣衫时也不会大叫着起来揪住我的衣领问我这是在干什么,然后怒气冲冲地把我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头的东西给全部倾倒出来再拿走一张数额令人就像是掉了块肉似的的支票。是的,他不会,就算这个世界再怎么狗血狗屁也不会发生什么已经被达姆弹在十米距离内贯穿胸腔与左心室的男人复活,况且如果那双即将被埋上的眼睛突然张开,躺在精神病院铺得整整齐齐的病床上的下一位病人,可能就是你我。
终于那个新坑与原来的地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颜色,我用铲子把它敲得严严实实平平整整,然后把我抱来的一大束花给扔在上面,再蹲下来用双手细细摩挲着光滑大理石碑上那张笑得无比灿烂就是有点僵硬的脸,旁边有他的名字和生卒年,我知道这个名字我只能在墓碑和梦里看到了,因为沙瓦尔已经被我亲手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