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赤司,你到底什麼时候才要放我走啊?」
灰崎祥吾靠坐在狭窄房间一角的墙壁,烦躁地扯著拷在双手上的手铐,问道。
「我说过了、等我想放你走的时候。」
然而坐在他对面、正安静地在看书的赤司征十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从容地淡淡回答。
「....啧。」
灰崎祥吾深知再说下去自己今晚的下场又是三天平躺著,於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了。
他无聊地看著专注看书的赤司征十郎----对方如往常一般穿著职业棋手的和服,墨绿色的内衬还披著一件棕色的外衣,中规中矩地跪坐在塌塌米上,显得相当严谨,但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
高傲的、不可侵犯的气势。
那双赤金色的双眸已经没有离开那本书---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吧。
有时候,当赤司征十郎的心情特别好时,他会来到自己的房间,有时像今天一样看书、有时会一个人与自己下棋。
然后、根据那该死的混帐所说,自己被囚禁在这间房间中,已经过了半年多了了。
而他也已经对这里熟悉到厌烦的地步了。
左手边的拉门表面上看似是纸做的、实际上却是厚度有两公分铁门,进出都需要赤司征十郎本人的指纹。
每天的三餐都是从铁门下的小匣门推入----基本上凭他的体格是绝对穿不过去的。
墙壁也是打不穿的厚度、地板如同。
至於拷在双手上的手拷和脚上的铁鍊就更不用说了、使劲力气都扯不断。
而唯一的房间钥匙---他瞥了一眼淡定的赤司征十郎,此刻正令人愤恨地、以几乎毫无防备的姿态坐在他面前看书,但他却连压制这柄钥匙的实力都没有---都是那干他妈的、能看穿人的行动的眼睛害的!
没有破绽的监禁。
每天都令灰崎祥吾感到烦躁。
想要冲破这个牢笼的渴望、撕碎囚禁自己的人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
----但是不行。
他愤恨地看著赤司征十郎,咬紧了下唇。
不行。
在毁掉对方之前、他自己就会先被摧毁掉。
就算自己腹部上的伤口、已经如同身体上其他的伤痕一样,结痂成疤、化作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的印记、自己又变得更加强韧的象徵,还是没有用处。
因为眼前的人可以轻易地粉碎自己。
「觉得无聊吗?祥吾?」
赤司征十郎阖起书本,赤金色的双眸向他看去。用那种、看著自己的宠物一般的眼神。
真是可恶的家伙。
「任何人被囚禁在这间房间半年多、都一定会感到无聊吧?赤司。」
他不悦又讽刺地道。
赤司征十郎只会对他说话时的反抗宽容。
只要他不说的太过分的话,真是他妈的讨人厌的独裁主义。
「---也是呢。」赤司将书本搁在一旁,与灰崎祥吾的视线对上。
「不如、我们来聊聊以前的事情吧。」
他用像是在闲话家常般的语气这麼说了。
啥?
灰崎祥吾的脑袋一时间空白了片刻,但他立刻接著扯开一抹轻蔑的笑、嘲弄地道:「呵、什麼啊,赤司、难道你把我像狗一样绑在这里只是想跟我叙旧、顺便有个发泄性欲的人吗?那真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情太久了我已经几乎都忘了呢。我想我们没什麼好聊的。」
搞什麼鬼、真的越来越搞不懂赤司了。
他心中的疑虑逐渐增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当然不是因为想找你叙旧,才把你带回来的。」赤司征十郎以如同往常一般的温和又平静的语气说道,赤金色的双眸看著他、闪烁著灰崎祥吾看不懂的情绪。「如果真的只是找你叙旧的话,我是不会留你这麼久的,同样的,如果只是找你发泄欲望的话,我也不会留住你。」
-----这话是什麼意思?
留住自己不是为了单纯的泄欲、叙旧,难道是报复吗?报复他多年前曾伤害黄濑的事情?
不、都已经过了这麼久了,现在才找他麻烦未免太莫名其妙,他也从没触犯过赤司势力庞大、跨越黑白两道的家族。
他很不喜欢赤司的其中一点就是、赤司对他说的话语总是包含著太多隐藏的讯息,稍加思考的话就会发现,但就算你知道他有弦外之音、仍然搞不懂他想传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