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何曾说话呢?但她那伟大潜隐的力量,已这般的温柔世界了!
——冰心《繁星·春水》
我们永远讨厌你,讨厌你从不给我们好脸色看,从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将为此付出无人理解的代价……
在我们脑海中,对你的看法都是不堪入目的。教学方法极差,对人态度丑恶无比,不讲理,没好脾气,口头禅——“把这课抄50遍!”几乎每节课都被我们气得直打桌子。你越如此,我们越得意。嘻嘻,报仇了……但是,你我之间有什么仇呢?我们都不明白……
我和别的老师交谈时,都称呼为“你”,因为我把他们当朋友。而对你使用“你”这样的人称代词,是因为我彻底地鄙视你——母夜叉,对,就是母夜叉。我们活活被母夜叉压了六年,还不够吗?!至少那时的我是那样想的……
六年了,该结束了。
于是,最后一节外语课,我们等这天等得疯狂。赶快讲完吧!就不用受你的气了。但你却带我们到了专门的外语多功能室。看看关着的电视,你说有一份你用一周做好的礼物,要送给大家,切,不稀罕。甚至有大胆的人做出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以表对你和那礼物的轻视。你没有说什么,打开电视,放出了一段幻灯片……
音乐响了起来,我瞟了一眼,却愣住了,这是……每次特殊活动时,我们的照片?我这才反应过来,忘记了制作这幻灯片的人是你,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家也沸腾了,每闪过一张照片,我们就欢呼一阵,尖叫,大闹着……
直到…… 直到……
直到第一滴泪落下来,第二滴泪滑过……现场越来越安静,笑声变成了轻轻地叹息与啜泣……乱,头一回,那么多人在掉泪。
是的,你成功了,你让我们都哭了,哼,现在你高兴了吧!?我暗暗地骂,想在脑中找寻更多骂你的词语,却一不小,误闯了写着“回忆”的那道门……
突然记起,足球赛时,我们的矿泉水是你买的;家长来时,你痛苦的问我妈怎样才能和我们大家做朋友;唯一教了我们六年的老师,只有你,而为何,我们最讨厌的也是你?
你的爱,我们不懂,不接受,为何你不表达得直白一点?
你后来也哭了,说我们刚开始好小,像小苗,现在一下就变大变高了。我想,是春的力量吧,春是默默的。
谢谢……谢谢……你不是个好老师,却是个好的朋友。
我们仍旧讨厌你,讨厌你从不把关心表露出来,从最后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将为此付出后悔不已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