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 咬
插图

传说中的唐研

《夜行· 人形》
莫名奇妙的蒸汽，平静的被蒸熟的住户，
不断变化的石头图案，奇怪的抽象画廊，
带着疑问，他们前往探访，却遇见完全不可能发生的状况，
一切，就像噩梦一样。

烈焰缭绕，草木散发着浓烟，黑烟和水蒸气一起冲天而起，一群人在公路上狂奔，脸上挂着污渍鲜血，带着各种惊恐狂乱的表情。
“沿公路跑，会有车！会有车！”有人在人群里喊。
有车就能逃走了！
就能逃离这个噩梦！
几百人争先恐后地沿着公路往前跑。
公路的前方，是一条黑洞洞的穿山隧道。
人群蜂拥而入，争先恐后。
隧道里一片黑暗，听得到密密麻麻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突然黑暗变成了一团光亮，隧道出入口各自冒起了一团浓郁的蒸汽，亮光掠过隧道，时间只有一瞬。
就在这一瞬间，隧道里变得一片空旷，亮光掠过的地方没见到任何人影。
没有东西再发出声音。
浓郁的焦味和热气在消散。
一个小时后，一辆私家车路过隧道，车灯照过，车主诧异地发现，这条隧道的两侧墙壁上居然印满了人体抽象画。
一个个扭曲、挣扎、狂奔的人形图案在隧道的墙壁上栩栩如生。

“我带了。”马月的女朋友很文静，皮肤很白，她不大说话，却似乎是个做事很周全的人。
越野车在荒凉的公路上前进，这里距离上一个指路牌已经很远了，而六蚝村还不知在何方。
突然间，唐研说： “到了。”
萧安吓了一跳，方向盘差点打滑：“到了？哪里？往哪开？”
唐研指着小道的右边： “看，隧道。”
隧道？陈奇和马月一起伸长脖子，果然在道路的右前方看到了一个黝黑的小隧道口：“隧道？可是六蚝村呢？难道不是先到六蚝村再到隧道？”他们可没觉得自己一路上有经过什么村庄，好像一路都是荒山野岭。
唐研仍然指着那个方向：“隧道上有字。”
萧安艰辛地让越野车向隧道的方向开去，公路上散落着许多不知道是泥块还是布团的垃圾，高低不平，让车非常颠簸，仿佛很久没人走过。一车人几双眼睛一起瞪着那隧道，终于在隧道口的上方看到了一行褪色的红字“六蚝村隧道”。
“绝对不会错了，就是从这里过去右转。”陈奇喃喃地说， “可是……可是六蚝村呢？”网上所有的照片里都有六蚝村的景色啊，这里却没有。他茫然地看着马月，马月更是茫然地看了回去。
六蚝村隧道在这里，按道理应该是先有了六蚝村，才会给隧道因地起名的。可是现在隧道在那里，放眼四面八方都是荒草和空地，除了远处几处仿佛是烧垃圾的黑烟，根本就没有任何“村”的痕迹。
“也许是搬走了。”唐研说。
“有点道理。”陈奇还是觉得有点发凉，“走吧，别在这种地方停车。”
萧安看着那黑洞洞的六蚝村隧道，心里也有些发毛，驾驶着崭新的越野车，慢慢地从那隧道口开了进去。
一开进去，眼前一片漆黑，里面居然是没有灯的。
“开车灯。”唐研说。
“啪”的一声，萧安扭亮了车灯，只照得地面一片昏暗，两道黄光在地上打得很远，这隧道好像还很深。
“开远光灯。”唐研又说。
萧安再扭了一下，一道炽亮的白光从车头射了出去，顿时照亮了一大片。
车灯亮的时候，车上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六蚝村隧道是空洞洞的，没有任何障碍物，甚至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深，远光灯一打开，远远地仿佛就看见了出口的标志。
但让一车人毛骨悚然的是——隧道的两侧墙壁上一圈圈褐黄色的图案，密密麻麻，墙壁左右和上部都布满了人形的图案。一个个比真人略大一点，基本都有些变形，但无论怎么样变形，墙上的图案中的人要么狂奔、要么挣扎、要么重叠、要么扭曲，竟都是一些极端痛苦的姿势。
这一车灯打过去，左右两侧的图案画的显然是一幅夺命狂奔的人间地狱，让人看一眼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快走快走！”陈奇慌忙说。萧安一踩油门，越野车从隧道里狂奔而出，没几分钟就从出口冲了出去。
眼看出了隧道，沐浴到了阳光，几个人才松了口气。车慢慢地右转，开向蔚蓝的大海，鼻子里已经可以嗅到海风的气息。萧安终于忍不住问： “我们待会儿要看的，就是刚才那种抽象画吗？”
陈奇的脸色仍然惨白： “可是海边的没那么可怕。”
“可是那种图案既然出现在隧道里，它就不可能是从石头里天然长出来的。”萧安说，“可能只是附近的孩子故意画的吧？”
陈奇说： “我无限期待就是这样。”
“可是谁又能那么无聊整天在隧道里和海边的石头上画画？他画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人看见？”马月的女朋友郑卿说， “画那些图案可是很大的工程，有些是在没有工具梯就根本够不着的地方，要有很多时间来画。”
“我关心的不是他怎么画出来的。”马月说， “我一直没想通，六蚝村到哪里去了？”他皱着眉头看手机里的网络照片， “之前来这里玩的人那么多，从来没有人说过隧道里有图案，而且从来没有人说不用经过六蚝村就能找到隧道。”他说， “我们是第一个。”
几个人面对面地看了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和当初的期待完全不一样。
六蚝村抽象画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喂！你们看！”马月突然指着那段画廊，“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回头，只见抽象画廊的山岩里面一股极端浓郁的白气袅袅飘散，仿佛有人在里面煮了一口大锅一样。萧安本能地觉得不安，跳了起来： “郑卿？”
苏姗冲了过去： “郑卿？你在里面吗？”
“郑卿？”马月冲了过去。
然而所有的人四面八方把整个抽象画廊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郑卿的影子。
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苏姗大惑不解， “这里离树林一百多米，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沙子，除非有人能从地底下钻出来，除非下面有个洞，不然怎么会不见了？”
唐研站在山岩中间的一个地方，头顶的白色水汽还没有消散。
“刚才这里像煮开锅了一样，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萧安在周围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没有郑卿！”
“没有郑卿，可是多了一幅画。”因为“生病”而一直很安静的唐研突然指着岩壁开了口，“多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看向那石壁，那黄色岩壁上有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的人影。陈奇启动相机，对照白天他拍摄的照片，那岩壁上赫然多了一个人影。
新的人形图案在旧的人形图案里面，形成了同心图案，都是背影，两个人形都微微有些变形，呈现头大些，身体略小些的形状。
“郑卿……不会被谁抓住了，然后那个人故意在这里画了一幅画吧？”苏姗结结巴巴地说，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很清楚，就凭郑卿离开到他们来找的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不够一个人在这里画这么大一幅画。
发生了什么事？郑卿呢？这些抽象古怪的人形又是什么？除了苏姗发出一句话以后，大家都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唐研又突然说：“我认为……刚才郑卿站在这里，她可能发现了什么……”
“然后？”马月忍不住问， “然后呢？他妈的这里离树林一百多米，周围……周围什么都没有，她能上哪里去？还有谁能在这里画画？谁？”
“郑卿可以。”萧安突然说， “她一个人到这里来，然后消失了，石头上多了一幅画，如果实在不可能有人出入，画就是郑卿画的。”
“这完全不可能！她……她根本没来过，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一幅画？她又没有疯！根本就没有道理嘛！”马月有点歇斯底里， “绝对不可能！她一定是被人抓走了！她失踪了！我们还不报警，居然在怀疑郑卿！”
“她如果是觉得不安全，到远一点的地方找厕所了呢？”苏姗大声说，“我们等一等她，说不定一会儿她就回来了，给她打电话啊！她刚才还带着手机的。”
马月连忙给郑卿打电话，一阵音乐响起，大家低头一看，才发现郑卿的手机居然就掉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就在岩石下的沙砾上，只是大家太过紧张，一时都没发现。
她用的是一款触屏手机，摔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休眠，启动着摄影功能，马月把手机拿起来的时候还在摄影。
“嘀”的一声，关掉了摄影，大家一起凑过来，看着郑卿手机的视频重放。
开头是很平静，看起来像是郑卿自己开了摄影，对着那块岩石想要拍什么，结果屏幕一阵晃动，手机掉在了地上，只拍到了郑卿的脚。
接着是郑卿的脚上升起了像水烧开一样的水蒸气，随即亮起了一阵刺眼的白光，水蒸气和白光淹没了镜头好一会儿，等水蒸气散尽的时候，郑卿的脚就已经不见了，镜头前什么都没有。在手机的这个视角看不到岩石，但是从水蒸气散尽到马月把手机捡起来，中间并没有人到岩石上作画。
那个图案竟真的是凭空长出来的！
苏姗抓着陈奇瑟瑟发抖，陈奇面如土色，马月颤抖着手开始打报警电话。
“你认为呢？”萧安问。
在这种诡异莫测的时刻，他居然用一种学生问导师的语气，很认真地在向他“生病的网友”请教。剩下的三人都觉得他快疯了，这是在病急乱投医吧？
那位“在生病”的唐研环视了大家一眼，笑了一笑，这一笑让苏姗觉得他距离大家很远。他一直没怎么说话，眼瞳极黑，黑得发亮，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来，那是一张既温和又镇定，却总是让人莫名地从心底恐惧起来的脸。
但他的姿态一直温和又镇定。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认为……”唐研指着岩壁上的人形，“这个，就是郑卿。”


4．夫妻 市区樱杏警署。
“关警官，A小区那些不明原因被煮熟的人已经理清了，一共是五间房间，十三具尸体。”
抱着卷宗的小**从另一个办公室出来，跌跌撞撞地走进长官办公室：“这些是材料。”那堆得半人高的材料快要把他压垮了。
“统计结果呢？”关崎正在看另一份材料，深蓝色警用毛线衣，衬着淡蓝色的衬衫，制服在他身上显得挺拔整齐，令人神采奕奕。
“五间房间，十三具尸体。不过根据目击者说，冒烟的一共有六间房间，有一间房曾经冒过烟，但没有死者。”小**说。
“哪一间？”关崎顺口问。
“就是……咱们去问过的那一间……”小**说， “看见最后一间房冒烟的那一家。”
“他们家也冒过烟？”关崎皱起了眉头，“那他们怎么没说过？”
“难道是忘记了？”
“再去一趟。”关崎拍了拍桌子，“带枪。”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 “叫消防队。” 小**连忙应是，紧跟在关崎身后。
A小区，七层楼的小公寓。 602室。
“萧先生在吗？我是关警官，请开门！”关崎站在门外敲门，小**举枪对准了大门，**埋伏在楼梯左右。
门内寂静无声。
“破门！”关崎招了招手，**鱼贯而出，“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602室内的电视仍然开着，桌上放着瓜子，日光灯也开着，桌上放着茶水，桌下摆着拖鞋，沙发上的靠垫东倒西歪。
一切就和关崎那天来询问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他前脚走了，这里的时间就停了。
屋里没有人。
没有夫妻俩。
关崎一间间房间检查过去，所有的东西都平淡无奇地放着，除了少了主人，其他的什么都不少。这里不久前的确生活着一户普通人家。关崎回到大厅，那个全家福的相框倒扣着，他拿起来一看： “沈小梦！马上给我联系这个叫作萧安的男孩子，还有，马上把他父母亲的人口资料给我调出来！”
这个时候，在六蚝村的海滩上。
“什么？”马月失声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
郑卿再怎么消失，也不可能变成墙上的一幅画啊！又不是聊斋！
唐研指了指山岩，再指了指地下，他的语气是那么亲切而轻松： “地上有很多很纯的玻璃砂，和外面的不同，证明这个地方有过高温，温度高到能让沙砾变成玻璃。只要一千多摄氏度近两千摄氏度的高温，二氧化硅就会溶化，重新凝结的时候纯度较高，一部分会变成玻璃。”
“那又怎么样？”陈奇听得很茫然，他当然知道沙子可以作为做玻璃的原料之一，但这个和郑卿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高温。”唐研指着墙上的人形， “如果这里不止有过一两千摄氏度的高温，还曾有过更高的温度，那郑卿站在这里，只要一瞬间，她就会整个被汽化，如果她是紧贴在岩石上被汽化的，就会留下这样的……”他说，“遗迹。”
“你……你是说这里……这么多图案，其实都是一个个活人被汽化以后留下的……留下的痕迹？”马月的声音都在发颤，“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吧？哪里来这么高的温度？人都被汽化了，怎么岩石和手机都还在？我们怎么还活着？”
“这不是自然力量。”唐研说，“超高温只存在很小的范围内，郑卿被汽化了，她的手机却安然无恙，周围的空气冒出水蒸气，地下的沙子一部分变成玻璃，这都说明在距离郑卿前后上下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温度并没有那么高，只有一两千摄氏度。”他环视了大家，“说明超高温只在郑卿身上发生，零点几秒的时间，她就消失了。”他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说，“应该不是自然现象。”
萧安看了看四下的图案，如果每一个图案都是一条人命，那这几十米的抽象画廊里岂不是有上百条人命？陈奇想起六蚝村的那条隧道，倒抽了一口凉气： “难道……难道六蚝村隧道里面那些人形，也是被汽化？那么多人……难道六蚝村不是搬走，而是遭遇了什么事，大家在隧道里被……被……”
“被汽化了。”唐研语气温和，他语言得体，神态自然，但莫名地缺乏一种真实感，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正在“表演”他的关心，“连村庄一起。”
所以他们没有找到六蚝村。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马月拔出了郑卿准备的水果刀，把郑卿的手机扔在地上，“郑卿、郑卿……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他突然向远处的树林狂奔而去， “郑卿！郑卿！”
“回来！”萧安跟着狂奔，要把他抓回来，“太危险了！别去！”
“让他去。”唐研说， “那里不危险。”看着马月狂奔而去的方向，他指了指远处，“你们跟着去，看住马月，三个人互相看着，就以树林为界，不要失散，也不要回来。”微微一顿，他侧过脸来，对着苏姗和陈奇微微一笑， “跑得越远越好。”
苏姗和陈奇吓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唐研刚才是在对他们说话，不约而同地向马月的方向跑去。
萧安慢慢地从树林边上退了回来。
有什么东西就在这里。
就在他们附近。
非常近。

5．巢穴
树林的枝叶，比天更黑。
那些枝叶在轻轻地摇晃，发出和海潮一般沙沙的微响，树林并不大，林间似乎什么也没有。
陈奇和苏姗往前狂奔，很快就追上了绕着树林打转的马月，拉扯着他往外跑。唐研弯腰拾起郑卿的手机，摇了摇： “想知道为什么我说树林那边更安全吗？”萧安靠过来，唐研重新播放了刚才录下的视频。播放了两秒钟，唐研按了暂停键，萧安凝视着画面。
手机画面上显示的是郑卿的影子落在岩壁上的样子，那影子的形状和岩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郑卿正举起手来要拍摄。
“怎么？”萧安问。
唐研指着郑卿的影子： “光从哪里来？”
“光？”萧安这才发现，月亮在头顶，它投射下的影子在脚底下，而郑卿的影子为什么会被投射到岩壁上去？
她背后必然有光，并且这个光源很强，照得影子很清楚。
但现在抽象画廊中间一片幽暗，没有任何光源。
刚才的光线是从哪里来的？
两个人一起抬头看向郑卿消失的那块岩壁后面。唐研看着那个方向，在萧安面前他那种“对所发生的事感同身受”的姿态自然而然地收了一些起来： “那个时候，在郑卿的背后有光源，影子从下往上投映的，头大一些，那是因为光源的位置比较低。和这段影像一样，那些光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所以，我们脚踩的这块地方，地下——或者附近的地下——应该有东西。”
岩壁的后面也是岩壁，他们赶到岩壁的另一边，发现岩壁上依稀多了一只流浪狗模样的图案。
也许是郑卿走到这里的时候，她背后的岩壁上有一只流浪狗被汽化了，那一瞬间的光亮照到了她。
但汽化郑卿，还可以说是为了灭口，汽化一只流浪狗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古怪的超自然现象——超高温在这块海滩上不定时地出现？汽化一切它接触到的东西？
“我想这里应该是个巢穴。”唐研的声音缥缈。萧安皱眉： “巢穴？”
“是个巢穴，所以会攻击接近它的一切生物，而它能出没的地方，就是它最容易穿透的地方。在沙滩上，围绕着这一片‘山岩’的附近，地上是沙砾，比海边的细沙颗粒要大得多，颗粒间的缝隙也要大得多，容易穿透。而树林那边，树下更多的是细沙混合了泥土，是很难穿透的。”唐研伸出手在岩壁上一敲，只听“格拉”一声，那粗糙却坚硬的岩壁骤然裂开，一片薄薄的岩层脱落了下来，像被敲碎的蛋壳，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原来这种不怕高温的黄色山岩居然不是岩石，而是某种不知名的生物用砂石造就的巢穴。
一股奇异的空气波动从被唐研打破的洞口里吹了出来，霎时空气就变成了一团白光，笼罩了整片抽象画廊，照亮了半个海滩。
远处的苏姗、陈奇和马月看到这边的异变，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苏姗一声惊叫——惊奇多于恐惧——那从沙壳里拔出来的“东西”有手有脚，甚至有胸有臀，完全是个身材窈窕的裸女。
那是个人！
可要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披着一层沙壳像一条巨虫一样钻在沙地里，用黏液和黄沙熔成巨大的巢穴，甚至运用超高温将人和动物汽化呢？
“那是什么？”萧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三人又是一声大叫，他们完全没发现萧安是怎么跑到他们背后去的，回头看的时候还冒了一身冷汗，萧安却不在意，好奇地盯着唐研手里抓着的裸女， “那是什么？”
“应该是地沙虫拟生的一个变种，就像有些螳螂为了生存会模仿兰花的形态，有些兰花却长得像苍蝇。这些地沙虫的变种拟人。”唐研抓着那个奇怪的裸女，距离这么远，他居然听见了，回过头来微笑，那个裸女被从沙壳里一拖出来就浑身软绵绵的仿佛没有了骨头。唐研把它扔进海里，只见那东西一下变得惨白，在海上一飘一飘的，显然是死了。唐研一抓一抛，动作非常轻松，仿佛抓在他手里，确定了只是“地沙虫”的时候，他驾轻就熟，只像个熟练的猎手，而对这只刚刚剥夺了一个花季少女生命的怪物却没有丝毫畏惧或怨恨。
马月全身抽搐，嘶吼了一声： “它杀了郑卿！”竟然是这种怪物杀了郑卿！他要怎么办？他觉得这样不够，他要给郑卿报仇，可是还能怎么办？
“那是个人吧？”苏姗却终于歇斯底里了，在她眼里那是个活人啊，“那是个人吧？你……你把一个活人扔进海里——你这个杀人凶手！她淹死了！哈哈哈，她淹死了！”、
唐研目光掠过她： “那只是个幼体，离开沙壳无法存活。”他环顾四周，看着崩坏的沙滩和沙地下巨大的虫洞， “这是个巢穴，幼体没有能力建造这么大的巢穴，有幼体就证明有繁殖，这里至少曾经有一对成体。”
“它们在哪里？”
“不知道。”
“它们长得这么像人。”萧安问， “它们有智慧吗？”
唐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6．归来
Z城的警官打电话给他，要他尽快回家，语言含糊，说不清是什么事，但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唐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神态依然温和又镇定。
经历了惊涛骇浪一样的夜晚，苏姗、陈奇和马月失魂落魄，濒临崩溃，萧安却还算镇定。 回到Z城，把苏姗和陈奇送回去，萧安立刻回到了家。
“爸？妈？”萧安推门进去。
门内寂静无声。
唐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萧安慢慢地走进房间。
所有的东西都在，一切都是对的。
但一切又都有点不对劲。
“爸？妈？”萧安慢慢地走进主卧室。
卧室里的一切都很平静，床头柜上叠好的衣物、花瓶里的假花、陈年的结婚照、柔软的被褥。
只是没有人。
萧安慢慢地走过去，五指慢慢地抓住被子，猛地一下掀了起来。
日光之下，床单上两个痛苦挣扎的人形图案赫然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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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乖乖更月更吧，撒鼻息


暂时就只更到这里了 申精~~~~~~~~~~~~~·

啊咧啊咧,,,咬,凹槽,伞都\看过,就蒸气那时没更完就没看,果然更完了么,楼楼加油啊,快快更蒸气呀...顶顶顶

大概瞅了几眼,吾竟然已经记不清萧安是神马人了,,掩面啊,藤大都怪你让人家等太太久啦...................

安安姐~~~嘤嘤

看完这个是不是就可以晚上不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