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陵祭拜完后，一行人又经过了一些路程，来到东陵，继续祭拜，跟西陵相比东陵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格局氛围都是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在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实在是道不明，而皇阿奶的眼神，似乎也比之前在西陵的时候不一样了，好像更加的期待热切，心中有点疑惑，皇玛夫不是在西陵么，为什么皇阿奶会更加……期盼呢】


【黄罗伞盖，猎猎旌旗，遣礼官祭拜享殿，端陵康陵前亲奉香火，愿先祖护佑大清海晏河清，万世荣昌。康陵偏殿前，礼官祭拜毕，让莫广为唤来纪祁，道】
去给先王们上炷香。
【年岁愈长，愈发相似的容貌，恍惚之间竟让我又回到宣启年间。眨了眨眼，示意纪祁结果礼官递来清香，往灵牌前三拜】


【跟着皇阿奶等一行人，到了享殿，这里供奉着端陵康陵的香火，跟着皇阿奶到了康陵偏殿，礼官祭拜完毕，被莫公公叫去皇阿奶身边，皇阿奶让我给先王们上香，跟西陵那会一样，在皇陵里自然不如以往，更不敢造次，乖乖的向皇阿奶点头道】
孙儿明白。
【康陵供奉的是皇阿玛的皇玛父，也是皇阿奶的皇阿玛，那一朝年号，宣启……】
【接过礼官递来的香，看着皇阿奶，总觉得此刻她看我的眼神有一种奇妙的流光，或许是我眼花吧，跟着皇阿奶在灵牌前三拜，然后恭敬的站在皇阿奶身侧】


【自始至终眯着眼，看着纪祁的动作，抿唇未曾开口。视线继而落在逐一排列的排位之上，诚王，康王，端王……睿王。许是风吹了香灰迷了眼，眼眶竟有几分湿润的意思。略微阖目，满眼都是儿时的影子，江南水乡，魂牵梦萦之所】
【礼官来催，方抬眸，又回复太后威仪，不再看那些灵位，转身就走。纪祁跟在身侧，我开口，道】
诚王，康王，端王，先王为大清江山所立功劳，纪祁不能忘。
【一顿而后道】

【供奉的神牌，除了宣启爷，皇后妃子，还有那时候的王爷公主也一并在其中，略略的看了眼，心里也大概有了个数，然后看向一旁的皇阿奶，虽然只是片刻是时间，但是我还是看到了皇阿奶眼中的异样，是泪水，还是……在我想要探究的时候，皇阿奶却立刻恢复了清明，在礼官的催促下欲转身离去，此刻自然马虎不得，马上跟上皇阿奶的脚步，向前】
【却听着皇阿奶在耳边叙叙道来，却突然停顿了，思索了下，说】
是，孙儿谨记……皇阿奶，那睿王呢？

睿王啊……
【几字出口之后却梗在喉中，几番开口却不知如何往下。我记得碑文上所言的国之桢干，我亦是记得那年江宁他温润笑颜。大清睿王，亦是我爱过的人】
【我走在最前端，并未有人瞧见我眸中闪过的失落，还有在想起他时若隐若现的光辉。略略扯了唇角，顿了半晌才开声，道】
诸王典范。大清栋梁。
【那些不过是史官所言罢了】纪祁啊……

【睿王，满语穆麟德，睿，满语墨尔根，都是睿智，勇敢的意思，能有此封号的人必定是文武骑射，功绩朝评都极好的人，看着皇阿奶的模样，似乎她是认识这位王爷的，想必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皇阿奶似乎迟疑了下，虽然我现在的位置看不到她脸上真切的表情，但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却强忍着某些情绪，从小就跟皇阿奶在一起的，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这个模样，良久皇阿奶才道，闻言默默念出声】
诸王典范，大清栋梁……那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在皇室在朝上，能有这样的评价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呀……后闻得皇阿奶叫自己，抬起头，直直的望过去】
嗯，孙子在。

【略顿了脚步，偏首望向身后纪祁，视线停在他身上半晌终是转开】嗯，很了不起。
【他的那些功绩我未曾真切的见过，不过是世人口口相传，史书昭昭所记。我所记得的，便皆是他最普通却也最真实的存在。那些话那般笑容，如昨日。我未曾对谁诉说过这段情，就连晏溪都不知。它只是我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我在通往顶峰时最根源的动力之一。我要成为帝国最尊者，将来的某一天亲自来看他。于是，我做到了】
【抬步继续前行，清风徐来，卷携松香，半晌后道】
哀家且问你，明君贤王，你想择哪样？

【听皇阿奶说，自然对她虽说的睿王越发的好奇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世的那些王爷功臣朝上的大臣有时还会提起的，只是这睿王，既然如此功绩卓越，连皇阿奶都如此称赞之人，为什么却从未听人提及，实在是奇怪的很，脑子里就这样寻思着，东陵里到处都是香火的味道，闻着久了到也有些适应了，吸了吸气儿，就听到皇阿奶的问话】
【这个问题，以前是从未想过的，即便是出宫之后也没有细细想过，只是觉得如此在皇阿玛身边领着刑部的差事，不大不小，权当是锻炼自己，往后的路还是慢慢来，但这些天，西陵东陵的祭拜，都也常常听到先祖们的功绩故事，便也会不时的想到君臣之事，低头想了想，而后抬头看着皇阿奶认真道】
孙儿愿当贤王……

[帝嗣繁盛子息绵延，我心喜亦忧。那年孝颐皇后崩时我座前起誓，护她所护守她所守。彼时我尚不明晰，而今五年已过，愈发感同身受]
[博尔济吉特的帝嗣素有英名，安妃三子各个英勇，轮到而今，纪祁纪辰亦不逊色。闻言略略挑眉，道]
贤王啊。且说说看。

【皇阿奶问话，微微颔首，表情认真】
孙子认为，为君者，大仁大义，心系天下百姓苍生，护祖宗基业，创后世延绵，必定需要大胸怀，大胆识，大气魄，但更需要一颗耐得住孤寂，受得住压力，在众难之时，忍得住，放得下，狠下心，为君者自古，高处不胜寒，孙子以为孙子如今远不及如此，更很难如此，皇阿奶从小教导孙儿顺其自然，问心无愧，孙儿觉得对于万世圣君而言，孙子宁可为一代贤王，辅佐君主，繁我疆国，却也可心如大海，看边疆广漠，游江南秦淮……
【其实说到底，自己心中亦是没有底的，可看着皇阿玛，总觉得贤王或许更加适合自己吧】

[高位孤绝我自知，先帝皇帝称孤道寡是为苍生之主，个中孤寂我瞧的清楚。博家皇嗣本该懂得的避忌亦或是纪祁心中真实所想，如斯答话让我满意。臻首轻点，却在他提及江南秦淮时眯了眼眸。说者无心，却勾起我无尽回忆。]
[略略一顿，而后道]
为君者天下先，为臣者君为先。若为王，臣服于兄弟子侄，纪祁可甘愿？


【如今也刚出宫不久，朝上的事儿，还真正没有理清了头绪，各处的关系厉害自然还是不甚太清楚，只是自己是博家后妃的子嗣，却似乎总是被旁人多看着了许多，自己面上装着什么都没有事儿，可是心里实在也在打着边鼓，待纪辰也出宫了，或许又会是一番新的光景，这次就得了陪皇阿奶出京祭拜礼佛的旨意，旁的不说，自己心里也是欢喜，但别人怎么想着，自己未必能知道，钦点之名或许是别人个求不来的荣耀吧】
【看着皇阿奶严重微微起了些波澜，回答的越发谨慎，不是因为皇阿奶，只是为了那些悠悠之口，出头鸟如今做不得，也不能做，这个我晓得的，可身体里的那股子血性谁又能说清楚呢】
若是为了大清好，孙儿自然是愿意的，能者当之，若是贤能之人为君，也是我大清之福……
【自己真的能趋于臣下吗，我不知道，此刻皇阿玛身子健朗，也不该想这些事，只是，在皇室里从来没有安稳的事儿，何况我这身份，皇阿奶跟博尔济吉特家族，也无不让人心存忌惮】

【不过五年，说这些俱是为时尚早。皇帝固执的不立后，所谓嫡长，一个都不可能。至于旁的，年岁尚幼，资质尚不清晰，言及储位君王不过是随口而道。略略一叹，而后道】
罢，不说这些个。
【神道两侧石像生栩栩而立，却是极压人。紧了两步，想快些走出神道。却又怕走出神道之后不知何时能再离他这般进。须臾的斟酌，却是慢下脚步，而后道】
出宫之前可去见了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