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的雪】----给在我青春里的女孩

【写在前面】
这篇文章想写好久了，一直没有头绪，丝丝断断的。
我怔怔的告诉自己活了16年了。
我说我害怕了，原来我也是时间的弱者。
我想我只能用笔把我的青春写下来，不想留下一丝遗憾。
这篇文章向李毅吧的《长岛的雪》做了些参考。
就这样吧，在我生命里的女孩，我要走多少路，才能忘记你。

1.
我起身坐着，点了根烟，总觉得莫名的惆怅，
好似一夜之间就经历了苍老。
我望着窗外下起了雪，屋外的大地苍白的有些凄惨。
不知道是庭霞今朝落，还是是林花昨夜开，
厚厚的玻璃窗外结满冰花，被白色的雾气模糊。
那雪似乎是一个无尽的关于几十年的轮回，雪的浪漫撒在风间，
我没想到我也会感叹那岁月的沧桑，怎么不经意间，这世界就变了个模样。
让我走十里路，忘记你。

2.
“看呐，好美的风筝。” 我温声细语，看着窗外的天空。
悠悠的视线越过透明的窗户，理了理头发。看着蓝天底下，
小小的风筝摇曳着。像蹒跚学步的孩子似的，跌跌撞撞。
忽然，一个跟斗，栽了下来挂在了树梢上。
悠悠叹息道：看呐。飞得再高，没有风，还是跌了下来。
我说：不会的。
这时台上的老师扶了扶老花镜： 小悠同学，上课请不要说话。
悠悠红着脸，避开了我那尴尬的目光。
埋头做起了繁琐枯燥的数学题。
悠悠长得并不出众，但五官很精致，浅笑，马尾，一袭洁白如雪的裙子。
加上家庭条件不错显得气质若兰。
而我家里很穷，但是成绩一直很好，长相放在人海里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3.
学校后面是一个铺满青草的操场，空旷孤独的绿色。
悠悠心怀忐忑地来到这里，局促不安…-
悠悠上课又走神了，她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了。
然后她决定晚上找我说清楚。少女是水做的，
是的。似一圈圈涟漪泛过她的湖心
她还没有张嘴，
我躺在地上就说：我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悠悠说：哦，去什么地方？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指了指西边：在一个叫长岛的地方，那儿有一望无际的雪，
和美丽的海岸线。
说完，我从背后取出一样东西。
悠悠一看原来是今天那个风筝，
早已千穿百孔，破烂不堪。悠悠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我要向你证明，没有风它也会飞起来。
那个夏天，男孩走了。带着那个风筝，带着对风的思念。

5.
我翻过了好多山，过了湍急不息的江河，亦过了那金沙天堑。
我带着风筝一直飞啊，飞。
后来，我到了另一个城市，一个叫长岛的城市。
这里没有洁白的雪花，也没有美丽的海岸线。
有的只是我从未见过的庞然建筑，庸庸碌碌永不停息的人们。
秋天到了，悠悠在学校樱花树下读着顾城，
想着那黑色的眼睛，为什么要去寻找光明。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反正这儿的樱花飞了，管它去哪儿了呢。反正它是自由了，
小镇上她的白裙子一次次飘过那邮局的门口。
她寄给我的信中夹着她寄来的娇艳的樱花，
她小心地捧着，生怕被风吹走。


文文~~

6.
长岛的夜色稀薄，晚秋之中还带着股凉意。
我拿着那封夹杂着茶靡小花的信，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好看的行书。
我依稀记得一段，悠悠那么写道：
我很喜欢盐镇凉爽的秋季，透过摇曳的树影，
可以望见的飘零的樱花。
还有像夏天空调内发冷的空气 。
你还记得么，我们时常被同学们拿来开玩笑。
但是... 只要两人在一起，不可思议地
我也不再畏惧那样的事
总觉得 我们两人有一天会上同一所高中
面对隐隐作痛的时间 ，让我愈是觉得心慌
如果你在那就好了。
2011.9.16
悠悠


我只顶帖，不说话

7.
我那时总以为我说话多么动听悦耳，足以打动人心。
多年后想来，我才知道，那一个蹩脚的比喻，既不美好也不甜蜜。
我在给悠悠的回信中写道：
悠悠，你知道吗，我去了潘帕斯高原。
那里的风吟鸟唱着实让人着迷。
天边出现极淡的彩虹，空气中飘满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我展开双臂飞奔在草原上，那样的感觉真好。
我还去了碧蓝的大海，跟天一样蓝。
我拿着风筝赤着脚，在海滩上放飞它。
傍晚沙滩和海浪拍打，像是镀上了金。
下次我一定会和你一起牵着风筝，
在潘帕斯，在海滩上，拼了命地奔跑。
你要等我。
何安
2011.9.20

8.
其实我并没有去过潘帕斯高原，
也没有去过那美丽的海岸。
我只是想是这个时候太缺乏安全感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悠悠。
我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起来，而你看到的，
长久看到的，只是一张虚假的面具。
说着无关痛痒的谎言，或为了保留心中的最初，或为了排解孤独，
但是至始至终，这些谎言都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也许那是理想，但是却永远无法触及。
接下去的几天我开始频繁的做梦，
梦中的人面孔模糊，对着我喃喃细语。
这个梦我做了好久，至于多久我记不得了。
我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芸芸长发，娉婷婀娜，我无数次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却在还没触及那一刻醒来。
她是谁？
她在何处？


9.
毕竟书信的交流是隔着一条海洋和千万座山丘的距离。
我和悠悠没有见过面，之间的感情淡化的也是相形见绌。
更重要的是，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漂流在高三了。
各自都没有空闲的时间，都在所谓的高考决定命运的理论上，
拼了命的去实践它。
此时此刻，我已决定不再停留。这些年曾在此间耽搁许久的梦想，
我也将带着它们一起上路，
我希望那些隐身于路旁无穷黑暗背后的、
我曾无比熟悉的那些脸，可以告诉我，
这条路上究竟通往何方。
渐渐的，我和悠悠失去了联系。
我也在没有在无数个夜晚，熬着夜给她写过信。
她也再没有寄来夹杂着樱花的书信。
所以在那几个与悠悠断开联系的夜晚，我竟然并无任何不安和愧疚，
至少对于我自己，我没有。
我坦然躺在床上，忘记悠悠，忘记无边无际的承诺。
我只是到了某个节点，便不能自已。


10.
但在这几年里，我从其他同学那的听到了有关悠悠的事情。
悠悠她成绩很好，她老师说，她上清华经济系没问题的。
在加上她的家庭条件，以后走上社会，肯定是炙手可热的人才。
听说，在学校追求她的人可以从盐镇的市中心一直排满整条街。
我想她那么优秀，身边的陪伴她的人也不再少数了。
她应该会忘了我吧，至少我在她身边，就像农民工挽着一位贵妇人。
全然不搭调，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初夏，我更加忙了。连想悠悠的时间都没有了，
冥思苦想地解着那函数，几何。
背着长篇大论的古文。
残酷的现实终将那青涩的誓言击垮的支离破碎。
周遭的一切都在赤裸裸的挑衅你，明码标价的生活成本在嘲笑你，
告诉你自己究竟有多失败。

11.
多年以后。
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尽管是三本的普通大学，我也对生活没有任何怨言。
不为了我自己，仅仅为了父母，养育了我大半辈子，
我心里埋的都是对他们的愧疚。
第一次见到小曼，是相亲时。
我妈跟我说她多好多好，某某名校毕业，
多少男生跑断了腿，也不入小曼的法眼。
我说：那么多男生随她挑，还会来相亲？
我妈说：唉，我和小曼她妈也算是几十年的朋友了，
你和小曼在一起的话，别提我们有多开心了。
小曼长着标准的瓜子脸，及腰的长发，
坐在那里知书达理，她身上香水的味道像是蜘蛛的丝线般，
饶过我的鼻梁，竟然有股妮飘的味道。
小曼偶尔和我有个眼神接触，也是转瞬即逝，昙花一现。
这是我第一次相亲，小说里所说的一见钟情，
我丝毫没有体会，连一点电都没有。
双方父母都让我送她回家，我们肩并肩一起走在那段繁华巷口。
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尴尬的难以置信。
走着走着我就想，难道真的要和这样一个陌生人过完下半辈子吗？
于是我就不争气的开始想起了悠悠。

12.
在考上大学的几年里，我回去过盐镇。
见到了我熟悉的江南，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没有了金钱铺满的道路。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家乡独有的味道。
回家的感觉真好。
刺眼的阳关穿透树梢，又是几年前的樱花。
猛然间一抬头，看到一样熟悉的东西，
那曾经挂在树上的风筝……
随风飘落的樱花，树下又是那一袭迷人的白裙。
我望着前方那熟悉的身影：悠悠。
悠悠望着我有些出奇，觉得不可思议，呆呆的站在原地。
悠悠过了许久才不敢相信的说：何安，你回来了。
我说：嗯，因为那风筝。
那时的我心情竟然是如此的平静，大概是激动到了极致，
连大脑神经都无法反射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