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考虑过我的重要性，但绝非你所说的那么昂贵。”
“因为你是Batman，所以你这样想。你的自我排除把你自贬甚低。”
Batman略颔首，视线仍锁定住Joker。
“在有些人看来，你存在的特殊性超过其他人。没想过么？你们是一样的，这也为你直到现在还能与我交谈做了一个有力的解释。”
Batman恍然间醒悟了什么，一瞬间的动摇映在小丑的眼底。
“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话。”
“我还在思考，Batman，因为我活着。但我不能做，我想说话，但被挖去声带。我想奔跑，却已经截断双腿。”
Joker还是Joker，Batman一开始就清楚，他是一个天才，他总能筹集到方法对付自己，威胁哥谭安危，只不过他从不用在正途上——绝大部分人的正途。
“多谢提醒。”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Joker表示感谢，他一定是疯了。
“希望你和你世界的我相处愉快。”Joker露出了他应有的笑脸，狡诈阴险，仿佛一个解剖爱好者满怀欲望的盯着手术台上的尸体。
Batman甩开披风，锯齿状的边缘如同展开双翼的蝙蝠。
“当然。我会把你送进牢狱，一次次。”
“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Joker低啜似地尖笑。
回到瞭望塔，将他的工作加倍速度完成。哥谭是哥谭，世界也是世界，能多保护一个人免于灾难，是他伟大宏愿之一。随后，他不顾J‘onn的阻拦，进入了Superman的领地。
白色的披风那样扎眼，从他的位置能饱览地球全貌。像个君王，傲睨着他的国度，残酷而不能违逆。
“你居然主动找我，Batman。”
他看向Batman，傲气十足。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
“这是你的职责，你做的很好。”
“我要一样东西。”
Batman笔直地站立，不容许自己退缩。他知道对面的人同他熟悉的蓝大个一模一样，相信克隆技术也无法达到这样的水平。只是，这世界的克拉克·肯特，被凯尔·艾尔抹杀的一分不剩。
“什么？”
他的口吻危险之极，甚至让Batman产生错觉，误以为有一条毒蛇紧缠在脖子上，对他吐着信子。
“穿梭机的设计原理。”
Superman嘶嘶地吸气，又缓缓地吐出去。他向他走来，带着沉重的压抑感。直到Batman面前他才驻足，他挑起黑骑士的下巴，态度轻佻浮夸，像街头混混调戏妓女一样令Batman极不舒服。
“你认为在我这？你不是一向谨慎，怎么会没调查我。”
Batman没向平日那样打掉那只手，他的安静反而让Superman感到一丝不安。
“我本以为这个世界的Batman相信你。”
Superman眯起眼睛，想堵上他烦人的嘴唇。Batman知道，他安然的如同Arkham的脑叶切除者。
“如果你只想把我当做性工具，我可以配合你。”
拳风猛地在他的脸颊上扯开一道口子，Superman愤怒的双眼似乎随时会放射出激光烤熟他。能击翻火车的拳头就在耳边，他的耳朵由于方才一拳嗡鸣作响，即便是拳头根本没碰触到他。
“布鲁斯·韦恩！”Superman差点杀了他，轻易的。他在自责与怒火中徘徊，几乎让他失控。
“别杀他……克拉克。别杀他……凯尔。”
从未听过自Batman口中发出的温和语调，宁静，祥和，富有引导性。
倘若在这里，他侵犯了自己，那么，他无疑再次杀死这世界的Batman，用残忍的手段。他将自己当做那个人的替身，无法释放的情怀压迫在自己身上。Joker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使他醒悟。
Batman做事严谨，尽最大努力缩减误差，避免错误。所以，他不会讲穿梭机的资料删除的一干二净，若真的做了，那么穿梭机绝不会运作起来。
唯一的可能性，是被人隐藏了，唯一与他捉迷藏的人，只能是Superman。
Superman低吼着，呼唤着他的名字。他想抓紧Batman，但他无能为力地滑落下去。一个几番拯救地球的人，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不断地发出撕裂般地悲鸣。
Batman依然站在那里，他黑色的斗篷拢住Superman白色的身影，像一位母亲那样包容幡然悔悟的孩子。他和正义联盟的Superman太过于相像，以至于Batman产生了动容。
“说你没有死，快告诉我你没死！”
“我一直活着。”
世界遽然静谧下来。
Batman的耳鸣一时间更为严重。
Superman一直在深呼吸，有时更贴近抽泣。他对地球的温度并不敏感，然而布鲁斯·韦恩，这个世界的Batman的身体变得冰凉之后，他就感到了寒冷。前所未有，他要求瞭望塔的工作人员在他的房间里添加了暖炉——在有中央温度调控器的情况下，依然冰冷如冬。
而在这片漆黑的‘翅膀’下，他不再颤抖。这不仅仅像空调所带来的温暖，在它的容纳里如同襁褓一般，很久没有过了。油然间浮起了倦意，Superman的呼吸恢复平稳。他掏出一块指尖大小的芯片，挽起Batman的右手，将芯片放到他的掌心，绕过Batman，径自走了出去，尽管几次想要回首，却没能做到。他害怕自己无法自控。
Batman回到他的领域，芯片内容在两天后破解。为了防止穿梭机的滥用而利用氪星科技进行了加密，难怪他一直无法将它复原。
正义领主们发现联盟的Batman变得随和了许多——较于先前表现，更接近往日的，属于他们的Bat。
梦醒的时候，Superman并未参与送行。他躲在自己的房间，两手抵住眼睛。他忍不住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忍不住用x视线，忍不住仍想挽留他。
但Batman说得对，如果他做了，他就会成为凶手。
黑斗篷的尾巴消失的一刹那，Superman喊出了他的名字，在穿梭机的房间里。只是，他大概听不到了。
Wally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说：“他走前让我告诉你。”
Superman的视线从穿梭机上移开。
“谢谢。”
谢什么？谢谢你让我离开，谢谢你没杀死布鲁斯·韦恩，谢谢你没毁掉芯片，谢谢你。
穿梭机突然噼啪作响，一阵电流乱窜，随后碰的一声，宣布自己再次作废。
是Batman的杰作，领主们这样想。他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头颅。
“Superman？”Diana见他默不作声，想要安慰他时，他却昂起头，双目充斥着疲惫，但精神好转了许多。
“我没事。恢复我们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