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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呼吸在渐渐地减弱,使黄濑的心收缩了万分。脑海中,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就这样死了?索性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让阳光从缝中射进去,让他感知黑暗外界的光明。突然有一种寂寞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企图把他的心包围。第一次有了这种寂寥的感觉,就像是青烟一般在心头飘散而久久地挥之不去。就在这时,一抹显眼的绿色出现在了狭小的视野里,黄濑刚想叫绿间的名字,却在发出声音之前先失去了知觉。
——盼到了希望呐。
看见了起司店外墙旁边的篮球,绿间顺势看到了仰面倒在地上的黄濑……和身边的一大摊血迹。扔下手里的幸运物和刚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黄濑身边,托起他的头叫他的名字,得到的只是沉默。感觉到他的呼吸微弱,立刻叫了救护车,绿间自己则是抱着浑身都遍布血色的黄濑,对着这个沉默的观众唱着独角戏。
“求求你……看着我……”简练而熟悉的字眼背后隐藏着不知多少深深的歉意。如果再早一些到的话,如果今天陪他打篮球的话,如果再多嘱咐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如果……如果……
给予大多的假设,脑子乱得像一团麻,千万缕思绪都缠在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
可是假设有什么用,现实已经摆在眼前,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绿间自己也不知道在这几个小时内向黄濑讲了些什么,而且他也不知道黄濑能不能听见他所说的话。平日里不起眼的寒暄也可以成为此时的论点,生活中平常的交谈也是绿间此时的希望。即使黄濑轻轻应答一声“嗯”,绿间都会少一份担心。“小……小绿间……”
急救车里的人全部都噤了声。感到黄濑的手轻轻地回握自己,“别说话了,保存体力。”绿间轻轻嘱咐了一声,为黄濑理了理额前沾上血的发,收紧了自己手中冰冷的手。
——刚刚明明希望他开口讲话的。
眼看着“手术中”红色的荧光字在屏幕上显现出来,绿间坐在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紧蹙着眉头,视线投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点。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似乎像是死神在咄咄紧逼。走廊里静得出奇,滴滴答答的钟摆声就像是死神降临的脚步声。
——怎么总是想这些。
掏出手机通知“奇迹的世代”其他人后,刚放下电话的绿间想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人静一静,却被匆匆的脚步声驳回了这个念头。不经意一瞥发现了那张黧黑的脸。是青峰大辉。他似乎跑了很长一段路,满头是汗。手里提着苹果,一脸不容迟缓的样子,伸长了脖子想要透过手术室的门玻璃望到黄濑。似乎是左看右看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青峰才低下头问绿间。
“他情况怎么样了?”青峰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冲进手术室去问医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然后请求医生一定要保住凉太的性命。
绿间将抱胸而坐的姿势改成用左手按着睛明穴,左手上缠绕的白色绷带与医院内部的色调异常的合拍。静了静心神回答道:“医生说黄濑肋骨断了三根,右腿骨折,其余情况还要等到手术完毕才能知道。”习惯性地蹙了蹙眉。
——似乎也不愿意说出这样的消息。
“你居然还可以这样悠闲地坐着。”青峰叹了口气像是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你说我还可以做什么。”内心比青峰还着急的绿间还是这样嘴硬。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其实更好,就是“口是心非”。着急也是无谓的,谁也不可能踹开手术室的门揪着医生的领子出来然后质问他情况到底容不容乐观。
“你……”内心的战斗慢慢变得白热化,两个人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冷。
“黄濑君他怎么样了?”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边,及时地打断了青峰的话,把这个怎么解也解不开的结直截了当地切掉,只剩两股线在兀自迷乱地寻找刚刚的对手。黑子听说是车祸,又补了一句,“黄濑君还是这样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