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最终还是追丢了。
在这一个月里透也觉得自己唉声叹气的指数似乎又达到了一个新高。
其他的城市也去过最后还是跑回了雷纹市,因为什麽也没有,想要找到的人完全都没有影子。
透也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侍者送上的冰淇淋用玻璃杯盛放著好看的茜草色。
刘海滑过透也的眼角,他完全想不明白一个月前,究竟为什麽N要转身逃跑,他就那麼不想见他?
透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心脏收缩著,眼睛里像是要掉下什麽东西似的。
透也拿起勺子大口的吃著冰淇淋。
冰凉柔软的甜味刺激著味蕾滑下食管滋润了喉咙里乾涩的感觉。
唯独被讨厌这件事,绝对不想看到。
冰淇淋店的客人们轻声说著什麽话,透也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接著放下钱和勺子就直接冲出店门,太阳依旧活力四射的照耀著大地,透也此刻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热度似的,拼命的向著那个地方跑去。
——开什麽玩笑。
——为什麽那里会…!
气喘吁吁的抵达目的地,一如刚刚所听到的谈话声里的内容。
只是实景比语言似乎更有冲击力似的,透也瞪大了眼睛大脑近乎当机。
满是焦灼的难闻气味。
一个月前还完好无损的摩天轮此刻早已成为一堆看不清具体样子的焦黑的废铁,那些熟悉的物品此刻早已变得没有用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回收处理掉似的——就像是连同他记忆里最为柔软的东西也一并、慢慢的被埋葬起来。
透也说不出是什麽感觉,像是有什麽人的手握住了他的咽喉似的,呼吸困难著甚至咳嗽出来,透也弯下腰想要遏止因为那些难闻的气味而想要作呕的心情,大口大口的用嘴呼吸著,像是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的闭上眼,慢慢的重新抬头。
他向里走著,接著就像是有什麽准备好的陷阱,他踩下去,然后不能动弹。
半塌下的摩天轮依旧是这片废墟里最高的物品,尤其是那上面坐著人,缓缓地转过头来说著透也无法明了的话语。
“好慢啊。”
“我可是已经等了你一个月了。”
“透也。”
收缩的瞳孔里映出那个寻找了近两年的人的身影,透也看著逆光下笑的温柔到不行的脸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些什麽,乾涩的喉咙里水分似乎都被蒸发掉了似的,他缓慢的、生硬的、甚至带有一些机械的喊出他的名字。
“N”
明明比谁都期待著见面。
这一刻透也却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没见过这个家伙、至少不是今天,不是在这里。
“好久不见。”
N轻松的打著招呼,一点也不像是那天晚上的纠结表情,愉快的、像是和老友的重逢。
透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应景的配合上一句好久不见,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这座游乐场是否是毁在N的手上。
似乎是看出了透也的疑问,N双手向后撑在摩天轮的支架上,仰头看著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天空,口里轻描淡写的说著。
“这是…我决心的表现。”
透也大概是不能明白N口里的决心是什麽,N似乎也不打算解释。
好一会儿N才转回头,将视线重新落在了透也身上,眼神温柔的如果换个场景会有是看著恋人那样的错觉。
“透也,我和你是不同的。”
喜欢也好,爱也好。有些本质上就不同的东西并无法融合。
“你看,你爱著你的夥伴们,而你的夥伴们也爱著你。”N说著,抬起一只手在空气里比划著精灵球的圆弧“可是那依旧是‘主从关系’。”
“才不是!我一直将他们当做朋友!”像是终於找到了说话的声音,透也尖锐的插了进来,像是不想让N说下去似的,有些东西在这样的交谈里慢慢的崩塌。
“不,我并没有说你不当他们是朋友。”N像是无奈的笑了下,表情依旧温柔“你看…他们爱著你,所以愿意为你去战斗,或者他们主动提出离开的话你也不会阻止。但是,他们依旧是被限制在‘球’里的东西,狭窄、并且受到限制。”N的眼里有些怜惜以及一瞬间滑过的茫然,他掩饰的很好透也并没有办法完全看清N的想法“我觉得,这从立场上来说并不平等。并不需要‘精灵球’的束缚…透也,你考虑过吗?让他们不呆在精灵球里,跟著你、或者他们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