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来,她们一起被送进宅子里。那宅子是旧式西洋小楼,从侧门进去,屋子是简洁而时髦的西式布置,墨绿色的沙发,茶几上甚至还放着一瓶折枝菊花,暖气管子烘着,散出幽幽一缕暗香。送她们进来的那人虽是一身的戎装,说话倒也还客气,“请诸位小姐在这里稍候。”他既然用了请字,她们忐忑不安的心稍稍缓和,那人言毕就退了出去,只剩了她们七八个人呆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却是个佣女模样的人,端着茶盘给众人沏上了茶,她们却没有人敢喝,只端着杯子站在那里,仍旧是惊恐地互视着,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屋子里的暖气管子烧得极暖,只一小会儿,整个人麻木的血脉都像是活过来一样。拾翠捧着那只玻璃杯子,手足终于暖和过来了,一转过脸,却瞧见适才在车上坐在对面的女子,虚弱而无力地半倚在墙角,身子在微微发抖。她心生怜悯,走近去才瞧见她脸上全是虚汗,不由问:“你怎么了?”
那女子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说话。拾翠见她已然摇摇欲坠,连忙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其余的人也留意到了她们,只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瞧着。拾翠见她手心里全是腻腻的冷汗,不由问:“你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