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发现他死在他房子的后巷。他被立在一个脏兮兮的垫脚石上,头骨被魔法整齐精确的切开,大脑被拿出来放到了他的腿上,像是只他养的宠物狗。空空的脑壳里放满了一文不值的钢蹦。
“真是死得其法。”扎威思索着,快速地扫了一眼锐洛夫地书房。窗外地世界格外昏暗,要是稍微明亮点他们就能看见锐洛夫刚向瑟雷西亚定制的空中花园了。
“死得其惨。”锐洛夫回答。“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不明白?”扎威轻轻说。“这都跟你有关。”
这话让他恼火,不过他管住了自己的舌头。行将午夜,也不知道她怎么劝说他的门童把她放进宅邸的。今晚她没穿制服,而是一身黑色长裤配上束腰上衣,像个平民。她的到来夹杂着一些很复杂情的情绪,他看不太懂,只得坐在自己红木桌子的后面,静静坐着。
“他当年参加过奇袭葛加里的行动。”
“所以他又是你连环谋杀事件的受害者?”锐洛夫猜。
“跟我讲讲那此奇袭的事。”扎威说。
“我真是一点不清楚。”锐洛夫告诉她。
“那可是你批准的。”扎威提醒他。
“话不是这么说的。”锐洛夫抗议说,“我只管签字,而且我从来没去过那里。到现在我都没去过拘留机关。”
“你签这些小名的时候难道都不会想它们的后果的么?”扎威严肃起来。“你动一笔就有无数人受牵连,锐洛夫,你的签名可是攸关性命的。”
“我当然会考虑后果。”他这么说着,可他知道这压根不是真的。
“你过去的确会。”扎威说,“但现在不会了。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帮助的那些孩子们么?会想他们么?会想你签的单子可能会害了他们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锐洛夫问道,“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你们波洛斯也有规矩,葛加里甚至都有规矩。规矩有什么问题?”
“那什么有问题?”扎威问。
“哪都没问题啊!”他尖声说道。要是有的话,那就是他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你在你的豪宅里当然看不到问题。”扎威伤感地说。“她说的果然是对的,我还替你辩护来着,现在看来她是对的。”
“谁?你们工会长?”锐洛夫问道。她一直听说波洛斯工会长欧瑞梨正试图激进化她的波洛斯军队,如果真是这样俄佐利可不能就势不管。
“我找到了新的导师。她告诉我波洛斯的工作是何其无用。”扎威说,“她是真理。生命终归死亡,毁灭孕育新生,这是永恒的循环,而那些因一己私利搅扰这循环的人必须要死。”
锐洛夫盯着扎威,以为她一定是疯了。
“人的存在之轮回只应被所处自然所规律。”扎威认真说着。“只有如此才能在黑暗之根源引发轮回。”
“你可吓到我了,扎威。”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形而上的言论,从他老朋友嘴里说出来就更加令他反感。
“吓到了?”她轻抬嘴角。“我倒是人生中头一次一点都不害怕。你动动笔就可以像清理老鼠一样的杀人,跟⋯⋯伤害我的那些人狼狈为奸,但是却自己躲在无尽言辞搭建的高墙中,以为自己很安全。当然这只是你自己以为。”
门外有一声巨响。他立刻站了起来。扎威却没有动。
“那是你门童死掉的声音。马上她就会打开你的门,来吧,接受你的审判!给你个忠告,可别看她的脸。“扎威跟锐洛夫说着的时候,一只蛇发女妖走了进来。
锐洛夫惊恐的后退,紧紧盯着地板。他从来没见过蛇发妖,不过没有拉尼卡的孩童没听过几段关于她们恐怖能力的故事,
“你应该感到荣幸。“扎威说。”我为她杀了无数人,她想要亲自动手的你还是头一个。”
瓦斯卡抓住他的咽喉,他则紧紧闭著双眼。她的脸离他如此之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在他耳边那双唇的冰冷。她用喉腔发出的怪音对他低语。
“就在你们的‘守卫‘要杀掉我的时候,我被从这世界剥离了。我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口的黑墓中。”
锐洛夫试图反驳她,跟她说他对那奇袭一无所知,什么黑墓什么有的没的的他都不知道!不过他已经被掐得难以喘息。
“我经过多么漫长的时间才学会如何逃脱,逃离时空的拘束。不过在无尽盲界里,我参透了一件事:万物都应死得起法。”
蛇发妖把手指放在锐洛夫得眼皮上。“扎威,决定吧,他应得的死法。”
扎威毫不犹豫的说:“无为一生,不动而亡。”
蛇发妖轻轻一笑,“正合我意。”
六
第二天早晨新的雕塑已经在工会主门前安置好了。事务官们有点诧异,毕竟这货交了提前整整一周呢。仲裁员们对雕像有点小意见,感觉不太像大仲裁者雷欧诺斯。你看那令人不安的微张的嘴,那头长发。不过这手艺着实巧夺天工,大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没人有功夫花那么长时间去发现它跟失踪的锐洛夫长得多么相似,或者哪怕是注意到他眼神里透露出的几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