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感觉真好,正值冬季的月份,冷风依然不理会任何人的抗议直捣着各地。李成烈轻轻往双手那呼了一口气,稍微暖和的手掌渐渐恢复知觉。
今年的初雪似乎比往年都要迟,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两年,终於由外国回到土生土长这裏,不止风景不同以往,连感觉也格外不同。可能是因为那个人,算不上初恋的爱,该定义为什麼才好?李成烈至今也无法想清。这次回国,说不上在期待什麼,可李成烈在这两年间多多少少也有想起过金明洙,他的笑和那些所谓曾经一起的回忆。
继续向前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咖啡店,浓郁的咖啡香味传至鼻腔之间,竟有种说不出的安稳感。稍微收拾一下心情,加快脚步往内走去。推开玻璃制的大门,一股鲜奶和咖啡豆混合而成的香味扑面而来,还有头顶因大门撞击风铃而成的声音,回荡於咖啡店之中。老板正埋头忙於调制咖啡,李成烈便选择了一个近落地玻璃的位置坐下。
抬头望了望咖啡店内的陈设,能够得知老板是个十分爱好黑色的人。近乎所有的摆设都是全黑色的,连同他身上穿着的围裙也是黑色的。但唯独有一个杯子,被人摆放进了一个陈列柜裏。
那布满裂缝,像是有人用心地替它回复原貌,一块块地黏好。
那杯子并不是什麼贵重的东西,对其他人并没有价值可言,但至少李成烈珍惜过。
缓缓转过头定眼於那正工作中的人身上,有着一头黑色顺毛,就算不加以打扮也不掩他身上的气质,早而习惯了宁静的他,果然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冲泡咖啡的样子,到最后的客人也付钱离开了,李成烈缓缓开口道
「老板啊,我想要杯咖啡。」
老板只是维持住手上还在倒咖啡的动作,稍后又摇了摇头继续。
想念他,已经去到出现幻听的地步了吗?
「呀!金明洙你有没有听到呀?」
这时老板才缓缓抬起头,手中的咖啡豆因松开的手而洒满一地,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散发着稚气的大男孩,似乎因为自己无视他的说话而满脸通红地撑着工作桌叫嚣着不满。
依旧那麽吵闹,像个小孩,所以才容得下自己的寂静吧?
「听到了,你很吵耶。」
蹲下身子去捡回刚才满落一地的咖啡豆,再缓缓地转过身,从陈列柜中取出早已黏好的杯子,往裏面倒进刚煮好的咖啡,捧至对方面前。李成烈只是看着杯子裏那渐渐飘散而出蒸气,曾经有预想过千种万种的相见埸面,也想过该如何开口,看到这杯子,时光就如还原到自己离开前的那天。
其实两年间也没怎麼变化,至少我们之间是这样。
「还是我们明洙泡的咖啡好喝,在外国啊,那些外国风味的咖啡我老是喝不惯。」
呼了呼手裏的咖啡,也顾不了多热就喝了一口,一口接住一口地往口裏灌,金明洙的笑意再度加深地望着眼前的人,他还是那个初丁。
李成烈在喝的过程中,却不小心被那些裂痕伤,一个浅浅的伤口横在他嘴角上。金明洙见状便下以识地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地擦拭了那些血迹,指尖的温度传达至李成烈的脸上。
金明洙的脸就这样放大於自己面前,呼吸的气息就这样喷洒在脸上,李成烈稍稍低下了头避开了视线。
「走那天为什麼不和我说声才走?」
「那..是因为你避开我才找不到你啊。难得见到你,你又说着些莫名奇妙的事,又...」
「你那天就这样跑了,叫我怎回答你呀。」
说着指了指那个杯子,李成烈向着金明洙所指的地方探头望了望,残留咖啡残渣的相同位置上被人刻上了两个英文字。
Me too
金明洙在想,若然他从未遇过李成烈的话,他应该不会懂什麼是会心微笑。南优贤在他生命中只是个路客,那李成烈就是住客了吧。自离开了南优贤之后,便向原先的工作辞职了,接下来开了这间咖啡店。
不近不远,就开在旧校那的必经路,在等待幸福来到他门前。
今天,终於给他等到了。
李成烈那白裏透红的脸告诉金明洙他现在的心情,后者也只是缓缓地缩短大家之间的距离,是嘴唇上的触感告诉了李成烈,在理智尝清晰时,他知道金明洙吻了他。
双唇的感觉重新唤起了李成烈的记忆,以往母亲在自己小时候也曾经试过这样,同样是包含着爱的亲吻,眼前也正是他所深爱着的人。这吻没维持太久,金明洙也只是害羞地轻咳了几声便结束了这个吻。李成烈就顺势抱住了明洙,像个初生婴儿般在他怀裏蹭来蹭去。
「明洙,我好想念你。」
只能说彼此之间因当年一个误会而错过了双方,就当作是用两年去了解自己,到底该去追回还是直接放弃。
幸好两人也选择了前者。
金明洙紧紧地回抱住他眼前的这个人,那个失而复得的人。转眼间窗外便开始下起了薄薄雪花,那白雪纷飞的天空正好在见证两人的恋情。
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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