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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思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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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严法师


1楼2012-09-02 15:57回复
    第一、我的求学过程
    第二、我的研究过程
    第三、我的学以致用过程
    第四、我所关心的事,亦即这些年来我做了些什么


    3楼2012-09-02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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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3:4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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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个非常穷困而且多灾多难的社会环境中长大,我所出生的农村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消失了。它位于江苏省的长江边上,当时长江不断位移,南边升、北边塌,我出生时正是情况最严重的时候,几个月后农村已经变成了长江的一部份。十一年前我回家乡时,我的出生地已经在长江的中心了。
      由于我的家人都是文盲,没有人教我读书,不像诸位这么幸运。事实上,小时候的我是个弱智的小孩,到了六岁才会讲话,九岁才开蒙读私塾,之后又因战乱而中止。我读书的过程非常坎坷,私塾经常换老师,而且只教我们背书。我因不懂其中的意思,所以觉得很无聊,经常跟同学逃学去爬树、抓鸟。有一次我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跌坏了一根脊椎骨,直到现在还留有后遗症,如果当时有好的学校、好的老师,或许就不至如此了。
      后来我进了小学,四年级时由于抗战的缘故,无法再继续读书。抗战期间,因为江南地方有和平军、国军、新四军等的拉锯战,而且水灾不断,我经常看到战争、水灾后所留下来的死尸。所以我从小就感到人命非常的脆弱,说不定下一次就轮到了我或我的家人,我的思想也因此显得比一般同龄的小孩早熟。十三岁当了小和尚,我便认为自己已是大人,懂得很多事了。出家后,我的际遇丕变,好像由贫穷的农村到了天堂,老和尚请了两位老师专门教我,一位教我佛经的道理,一位教我读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以及诗经、书经等等。另外还有好几个佣人,我们叫他们道人,他们称老和尚为老爷,叫我这个小和尚小老爷。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佛经是有意义的,我非常惊讶,原来佛经不只是做法事用,其中是有道理的。佛经中的道理非常有用,它并不是一种哲学思想,而是一种生活的观念,不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只要有烦恼,皆能从中得到疏导。我深深觉得佛法这么好,然而知道的人少,误解的人多,非常可惜,于是我开始钻研佛经,而且照着去做,希望能多懂一些,并让大家分享,那是十四、五岁的事情。


      4楼2012-09-02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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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景不常,抗战胜利后不久,新四军到了我们山上,我这个小老爷变成了小朋友,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做,生活相当困难。后来我们离开南通的狼山到了上海,一、两年后,我们便靠着专门替人念经过活。那段日子非常苦闷,没有人能继续教导我佛经的道理,也没有人将佛经活用,只是日以继夜不停地念经。那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时段,那时我年纪并不大,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如不要当和尚。就在这时候正好来了一位从前同在狼山的前辈,是静安寺佛学院的教务主任,他建议我的师父让我去读书。虽然我的师父舍不得,因为我一走就少了一份收入,不过他还是答应让我去读书。
        我进佛学院有一段趣事。以我的程度,肯定无法通过佛学院的考试,于是我的师父就事先替我写了一份自传,要我背熟它。那时入学考试的作文题目是对佛教未来的看法,我心想自己连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会有对未来的看法呢?因此就把背熟的自传照抄一遍交卷。幸好当时教务主任就是我的前辈,想想这个小和尚虽然文不对题,至少思路还通,孺子可教,就这样我进了佛学院。一年后,在班上的四十多位同学中,我考了第六名,这样的进步很让人吃惊。毕业时,我本来应该是第一名,但因为要加进修行的分数,而我当时的身分只是小和尚,修行的分数不够,于是变成了第三名。毕业后我随即进入研究班,前后约有一、两年的时间,我一面担任制作墙报的主编,一面担任杂志的编辑,相当的活跃。我之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这么大的蜕变,完全是因为我有信心的缘故,这所学校的门坎很高,很不容易进去,然而在我不断的努力下,许多困难的事便都迎刃而解了。这段在佛学院求学的历程大大地提升了我的信心。


        5楼2012-09-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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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迁台后,我随着军队到了台湾,那一年我十九岁。由于我没有中学文凭,所以错过了一次次报考军校的机会。后来有一次招考不需要文凭,我前去应考却落榜了,原因是佛学院中没有几何、代数等数学课程,所以对此科目我根本无法作答。两年后,我考取了陆军通讯兵学校,这过程也很有趣,第一次投考我虽然落榜,却已将考题背了下来,没料到第二次考试的题目竟然没有更换,于是我被高分录取,成为军官学校的军官。这真是一个奇迹。
          在军中读书是很苦闷的,完全要靠自己。有很多人问我将来要做什么,我一贯地回答将来要「当和尚」。想当和尚,就要读佛经,然而在四十年代的台湾,不容易看得到经书,所以在那段时间我读了许多的文学作品,包括翻译文学、古典文学,以及哲学、社会科学之类的书籍。一直到现在,我还很感谢台北市立图书馆,因为他们有一辆巡回图书车,我每个星期都会借十几本书,经过一年,该馆中的藏书我大概都读过了。这些书有中央文物供应社出版的书、商务印书馆的人人文库及翻译民俗丛书、启明书店的青年百科全书、文馨书店的文馨丛刊等等。另外,我还参加了由李辰冬教授、赵友培教授、以及其它几位师范学院的教授所合办的文艺函授学校,开始练习写作,作品函盖了新诗、小说、散文。同时,我也尝试着投稿,那时候的稿费比我当少尉所拿的薪饷还多一点,所以我常被人敲大头、请客。


          6楼2012-09-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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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我接触了儒家的思想。当时香港王道先生编的《人生》杂志,经常刊登钱穆、牟宗三、徐复观等人的文章,我很认真地学习朱子、王阳明等学者的思想,也为该杂志写文章。那时我二十多岁,深受王道先生的器重,他经常写信鼓励我,并且寄给我很多书。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充实,虽然人在军中,心里却仍然想着要做和尚,经常与一群儒家学者谈论佛教。现在的儒家学者,大多与这一批前辈有些渊源,例如鹅湖学派的人,大概都跟他们有关。
            那时候,有两个人的思想对我影响非常大,其中一位是梁启超先生。梁先生的著作包括了文学及佛学两方面,其中《研究佛学十八篇》这本书给我很大的启发,另一本《饮冰室文集》对我的思想亦有深远的影响。另外一位是胡适先生,当时有人借我一套《胡适文存》,对我的影响非常大。他们二位的思想、观点不同,对我却都具有启发性。梁先生从数据上做整理与介绍,组织非常严密。而胡先生的怀疑精神—不必人云亦云的思想,也就是前人的话可以听,但不一定要相信,这种态度对佛教而言是不可思议的,我受到极大的震憾。因为佛教徒的信仰是全盘接受过去人的说法,不必要也不应该怀疑,所以胡适先生此种怀疑精神,对我具有很大的启发;前人的思想固然有它的时代性意义及贡献,值得给予肯定,但未必符合现代,是否还值得依循,尚须仔细加以评估。


            7楼2012-09-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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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我在军中读了很多书,对我非常有用。三十岁我从军中退伍,那时渐渐有人助印佛经,佛教界捐赠的佛经也慢慢多起来。还有,因为当时我帮许多杂志写文章,所以佛教界也向我邀稿,于是我又回到了佛教圈,读佛教的书,写佛教的文章,继续在佛学上面下工夫,而且同时也恢复了出家人的身分。但是出家之后,我马上感受到中国近代的佛教非常的衰弱,虽然有几位大师致力于佛教普及化及佛教素质的提升,努力了几十年,却未能让中国佛教起死回生。那个时代的人观念根深蒂固,认为和尚一定就是念经的。有一次我生病去看医生,医生、护士都对我说:你是不是念经念得太辛苦,念出病来了?还是不够诚心,冤魂来找你了?我听了这些话,心想一般的和尚大概就像他们所说那样,我于是下定决心要更深入研究佛教的教理。
              三十一岁,我到山里去用功。那时候山里没有电灯、自来水,也没有人提供我任何资源,一天吃一餐,而且经常吃蕃薯叶。这样的生活条件,我却不以为苦,因为我有一套《大藏经》,已经很足够了,我就这样在山中安住下来,一步一步地用心思考佛教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8楼2012-09-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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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的经典包括经、律、论,经是佛所说的,律是佛制的,论则是历代高僧所写的。以宗教学来讲,论就是神学,律就是一种制度、规范,经是一种语录,是将释迦牟尼佛所说的话,一段一段、一片一片记录下来,这三种都有其重要性,都需要了解。因为中国佛教相当散漫,出家人常被批评不清净,不守戒律,因此我第一步就先研究戒律。戒律是非常枯燥的,但是经过研究之后,我发现它很有趣。戒律中有很多由梵文翻译成中文的名词〈名相〉,不懂梵文便很难了解其意义,再加上很多制度只有印度才有,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去研究它。正因如此,我才更觉得必须好好研究戒律。在我深入研究之后,不但发现了过去没有人发现过的问题,也了解过去的人不懂的事情。讲述戒律的律藏,有许多派别,其中有五种律、四个大论,称为五律四论,我全部读完之后,再彼此比较、前后对照,于是就像解读密码般地解读出它的意义与精神。经过这样的研究,我把戒律读通了,觉得收获颇丰,于是就写成了《戒律学纲要》一书。直到现在,这本书在台湾甚至大陆各地,许多佛学院都把它当成教科书,也有许多人读了这本书而成为佛教徒。我研究戒律直到现在仍未放弃或中断,还在持续地研究当中。


                9楼2012-09-0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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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3:3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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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有大、小之分,我是从一般人都知道的《阿含经》开始研究。《阿含经》是在释迦牟尼佛的时代产生,由佛亲口所说。其中最接近释迦牟尼佛思想原貌的是《杂阿含》。这部经的内容简短,一小段一小段的,充满当时释迦牟尼佛的精神。《杂阿含》很少谈到鬼、神、三世因果等等,多是谈生活上的观念、持戒等问题。直至目前,我仍然觉得《阿含经》才是佛法的基本思想。至于流行于中国的大乘经典,则是后来慢慢发展而逐渐形成的。
                  我的思想受到两个人的影响很深,一是太虚大师,另一是印顺法师。太虚大师将中国佛教加以整理并择要说明,他是站在中国佛教的本位来谈佛教,思想非常开明。印顺法师主要是站在印度《阿含经》的立场来讨论佛教,他是太虚大师的弟子。我个人非常认同太虚大师提倡本土化的观念,因为要强迫中国人全盘接受印度的思想模式,有实质上的困难。中国佛教有中国佛教的特色,这就是本土化。这个观念很重要。印顺法师则是追溯佛教的源头,还其本来面貌,使后来加入的思想不至于取代了原始的佛教,亦即将中国佛教中属于中国人的思想,包括中国民间信仰、儒家、道家思想等一一筛检出来,使中国佛教符合于佛教的原貌。这个想法也很有道理。他们二位,一位是从源头看,一位是从本土看,都很好。我自己则渐渐形成世界化的理念,在山中闭关的那段时间,虽然未成熟却已逐渐具有雏形。


                  10楼2012-09-02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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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山中的日子里,辅仁大学有位教授,是天主教的神父,写了几本书及几篇文章,表达他对佛教的看法。他寄给我几本天主教的杂志,其中有几篇文章谈到,现在的佛教徒没有学者,不懂梵文,也不知佛教的教理。他还附了一封信给我,说:「圣严法师你在山里,好像有一点学问,但是你懂得梵文吗?你了解正确的佛教吗?你也写吗?」我读完这封信之后,觉得这位神父如此关心佛教,真是了不起。另外,还有一位基督教徒,也是站在批判的立场,专门写佛教的文章。佛教徒自己不会写佛教的文章,而让基督徒、天主教徒来写,真是惭愧啊!于是我认为自己应该发奋图强,努力吸收新知。恰巧我的一位朋友杨白衣先生带了几本日文书来看我,他告诉我,不看日文的佛教著作,就成了井底蛙,我写的那些文章,人家老早以前就已经发表过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知道要振作佛教,还要先学会看日文书。随后他又寄了几本日文文法的书给我,两、三个月后,我就这样靠着自修自学,看懂了日文书。


                    11楼2012-09-02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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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就像多开了一扇窗子,我看到了目前世界学术的面貌,于是动了想到日本求学的念头,便写信去征询印顺法师的意见。印老并不赞成,我也就放下这个念头,继续自修阅读日文书籍,并根据日文的观点重新建构对佛学的新思考模式。中国过去的佛学,大概不离抄、编、对照、解释的模式,然而日本的学者不同,他们富有研究性,小题大做,一个小小的题目可以延伸出大题目,然后写成一本巨著。这使我感到非常的新鲜,也觉得是一项挑战,因此就模仿日文书的架构,尝试写了几本书,其中一本是《比较宗教学》,这本书已经几十年了,现在仍由中华书局印行。此外,我也利用这种新的方法编了《印度佛教史》、《西藏佛教史》、《日本佛教史》,这几本书到目前仍然受到欢迎。
                      虽然我已经写了好几本书,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足以挽救佛教的衰颓,于是我回到台北准备出国留学。我在善导寺住了一年,一面补习日文,一面主持讲座。那时我认识了许多学者,例如钱穆先生就是讲座的主讲人之一,还有高明先生等十几位教授也都接受邀请,到善导寺担任主讲人。我虽然是主持人,可是当我在介绍这些教授时,常常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而感到惭愧。另一方面,我也从这些教授们身上学到很多,其中好几位教授都希望我能当他们的学生,可惜我执意要到日本求学,未成为他们的学生。


                      12楼2012-09-02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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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我到日本留学时,包括我的师父在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就连居士也没有人愿意支持我。我身上只有一张飞机票和一、两个月的生活费。临行前我曾去找一位企业家,他给我三封信,告诉我每一封信就是一份厚厚的奖学金,需要时,可去找其中的一位帮忙。刚开始我没有想过要找人帮忙,半年后,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去找了其中一位大商人,他告诉我,他刚来日本留学时也是没有钱,要靠打工度日,他提醒我既然身为和尚,便可以靠念经赚钱。虽然没有得到他的金钱资助,我仍然感谢他提醒我如何赚取生活费,后来我的生活费来源,一是替华侨念经,二是当导游。我带领东南亚来的佛教徒到处参访寺庙,他们离开时都会给我一个红包,其实请一位真正的导游,所花的费用绝对比给我的红包多,我可以说是廉价的导游。不过,这些红包再加上念经的收入,已足够让我读完硕士课程了。


                        14楼2012-09-02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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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的责任很大,除了找钱还要找人来授课。很多课程都不容易找到人,更何况要找教佛教语文、佛教哲学的人,难上加难,于是从国内找到国外,连我自己都滥竽充数。像中观、唯识、净土、禅学、天台、华严等课程,全都由我一个人包办,幸而学生都非常优秀,带了两个学期之后,都能够自己独立研究了。我的梵文不好,但是我带出来的学生都非常好。我的专长是中国明末的佛教,非印度的中观及唯识学,不过我还是开了这两门课,因此我也变成了唯识学家、中观学家。几年下来,学生一个个到国外留学,也有好几位已回到台湾贡献所学,其中一位惠敏法师,还当了国立艺术学院的学务长,梵文相当的好。我从前带的学生,有的现在已经在我们自己的研究所教华严、天台、中观、唯识等,而我们现在开的语文课程,如藏文、巴利文、梵文等,老师和学生的素质都很高,有好几位能将藏文原典译成中文,或是研究梵文而能写论文甚至出书。


                          17楼2012-09-02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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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我教这些课程时自己的程度虽平平,但是要求很严格,我对学生说:「我不行,但是你们要行,因为我不懂,所以你们要懂」。这一点是跟我的老师学的,他是假不懂,而我是真不懂,然而即使自己真的不懂,也要叫学生们懂。
                            中华佛学研究所有一份学术论文刊物,名为《中华佛学研究》,前身是《中华佛学学报》,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由于这份刊物,我自己每年必须交一篇论文。另外我也参加了几个国际学术会议,有日本的,也有世界性的,因此我每年都要写几篇论文,有的是用外文写的,有的是用中文写的,这些论文多半会在台湾的中文刊物上发表。我一路走来,今年虽已七十一岁,并没有放弃研究,也未曾放弃学术。在佛教学界,大概很少人不认识我,这倒不是因为我的学术成就有多了不起,而是由于我办教育非常认真,我们的老师以及学生都非常优秀,而且也常态性地参加国际会议之故。


                            18楼2012-09-02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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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13:3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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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与各位分享我的读书历程,接下来谈我学英文的有趣经过。我在小时候已经学过ABC了,但是我的英文一直不行,之所以到美国,就是希望能将英文学好,那时我已经四十六、七岁,虽然不容易,还是要继续学。我并不是期待美国的环境多好,只是认为有国际性的接触,而且多开点眼界总是好的。因此截至目前,我有中文著作、日文著作,也有英文著作,主要是中文著作,而英文著作多半是属于禅修指导方面。这些书有的是学术性的研究,有的是通俗、开放性的文章,研究性的是给少数人看、通俗性的是给多数人看的,但若想把通俗性的东西写好,就必须有研究做基础。我年轻时写文章的态度,就是一定要让别人看得懂,前提不是自己想要发挥什么,而是读者需要什么,我就提供什么。
                              我向来的研究原则有二,一是古为今用、温故知新,这是从现在看过去,将先民的智慧遗产消化后,重新组织,便会产生一种新的观念和新的力量,然后再把它活用于现代。如果没有借助古人的智慧,那么我们只能天马行空、闭门造车,这是非常可惜的,因此我研究的基本态度是「古为今用、温故知新」。二是立足中华、放眼世界,也就是本土化与国际化。本土化与国际化必须并重,倘若仅把眼光放在本土化,未能将心胸扩大,忽略了国际的互动往来,那么本土化就成了死棋,没有前途。


                              19楼2012-09-02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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