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祝59生日快乐、。
六道无常
“被命运诅咒的纯白孩子啊,你的能力是天地的一场劫。”
眼前是漫天卷地的一片黑色,有很深邃的光芒游走于其间,身上的每一道血管就像存在了生命似的,不断膨胀,膨胀。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在被用力地挤压,浑身上下都开始刺痛。
好难受。
脑海里似乎涌现出许多陌生而熟悉的面孔,微笑或是嘲讽,却都一色地戴着面具。从他们的眸子里我看见自己,带着苍白如纸的面具,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格格不入。我想动,但是腿像灌了铅似的无法挪动一步,嘴唇也干裂无比,根本发不出一个音。
“你将于此,接受惩罚。”
他们的话语千篇一律,我从中看见一个微笑着的面孔,带着淡淡的欣慰弧度,安静如狐。
奇怪,这个人好像是……
从梦中惊醒。
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我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目光一瞥,却看见守在床旁的少年——姑且称他为少年比较好,我脸霎是一红,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心想着要和他打招呼,身体却僵硬地像块木头,一时竟不知是如何是好。
“醒了?”最终还是他微微一笑,打破了僵局。
“恩。”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很干净的红蓝异色,漏了几缕蓝色的发丝在眸旁,血色的右眸中映着草草书写的“六”字。有的时候这个数字会变成“二”,但是我从没看到过其他的数字。
这本是很恐怖的眼睛,却是一看就能让人温暖起来的颜色,看着也很是很舒心。
看了看窗外,却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又成了另一番风景,从原先诡异多端的巴洛克风格换成了典雅精致的江南小镇,不禁嗔怪道:“我又梦游了么?”
“クフフフ,这次可远了呢。”他笑中带着温暖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危险而温柔,甚至能让人溺死在其中。
“不过没关系,”似乎是注意到我眼神的歉意,他微笑着凑近来,嘴唇开合发出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漾地那里一片绯红。
他微微紧了紧眉头,然后一个轻吻落在我的眉心。
“可不能让你死呢。”
我从小患有严重的梦游症。
我也不知道我会在某一天梦游去哪里,有的时候是很遥远的另一个国度,有的时候只是邻居家的那条小巷。我也说不清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要到那里去,我问他,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不记得了。
但是我记得那天他的笑脸,清纯就如孩子一样。
真是的,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但是我想那就是我生命中的追随吧。
我的恋人,那个名叫骸的男子,总是带着危险而温柔笑容的男子,就应该是这样。我不能担保他会一直微笑下去,但是至少在我面前他会的,一定会的。这是约定。
那天他执起我的手,笑意深远而隆重。
他说:“你走到哪里,我就会尾随到哪里。”
“就像白昼和黑夜。”
“就像黑与白。”
我一直固执地相信黑与白并非一体。
其实很多文人墨客都说过,黑就是白,白就是黑,两者本为一体,生生不息。
但是我不同意这个观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像是记忆深处忽然回返的某个余音绕梁,不知其所故,只觉得内心一缕一缕地荡漾出水波,平平静静,有清冷的风吹过。
也许是因为他所说的,我们就是黑与白,从来不会以为一个所以而怎么样。也许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但那擦肩而过的背影确实如此清晰,似乎是几百年几道轮回换来的缘分,让我们不甘就此错过。
他有一发子弹,很干净的银色,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曾问过他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那里,他只是笑笑道,这可以说是定情信物一样的存在。
那瞬间我脸颊绯红。
对于我,他一直表现地很随意,但是却是天真执着却又冷漠地守着我,严厉地像个陌生人,却又温暖地宛若太阳一般。
因为我们是黑与白。
彼此牵绊,彼此相连。
但是绝不相交。
“又要走了么。”我淡淡看着他熟练地穿上衬衫,披上外套,嘴里不禁呢喃了一句,“今年冬天很冷,要注意保暖。”
“クフフフ,我知道了。”他转过头来,捧起我的脸,在我的脸上印下一吻,很冰凉的颜色,“等我回来,我亲爱的小猫咪。”
他从来都很落落大方地承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再多嘱咐,轻轻笑道:“我等你回来。”
不可以先死掉哦,我最爱的骸。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拉上黑色的皮手套,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远处的天空升起一方斜阳,很温暖舒适的颜色,映得那片天空像染了血似的。我抬头望去,太阳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冲我微笑,一如他的笑脸。
他向朝阳走去。却难以褪去身上的一身暗黑颜色。
我最爱的黑色孩子,要好好活着哦。
我心里所想的那瞬间,我仿佛看见他的嘴角隐去了微笑。
他眼中的数字悄然变成了“二”。
那样的悠扬,仿佛一个过早老去的孩子。
有很旧很旧的风吹过。
EN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