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周朝。
此时正是隆冬时节,今日又恰逢雪。于贵族子弟倒是有趣之日,但对于贫困的人来说,只是煎熬。
两名男子缓步踱过穷民区,一男子身着清白色衣袍,绣着淡色纹路,面容俊朗,神情寡淡而携几分难辨的笑意;而另一男子似是俯首于前人,眉目间有种野性,可偏生了一副文人墨客的皮襄,身着米色袍。
“这便是周贤王与二太子所控之天下?”目光落于蜷在街边着破衣烂裳的贫民,清白色衣袍的男子皱眉,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清朗而好听,语气中却略有几分哂意。
“公子不必若此。天子怎能控到市井小民?公子又何苦因这等小事而挂心?”另一名男子应道,语气中的恭敬甚是明显。
被唤作公子的男子缄默着,没有言语。
两人一路行过,两边人皆缩在一起,似是骨子中天生的奴性,让他们不敢接近这似是比自己高一等的人士,崇敬到有几分惧怕。
“哥哥。”突然,清白色衣袍男子脚步一顿,他感到有人牵住他袖的下摆,也是同时,一个清澈而怯弱的声音响起。他回头,只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模样很是清秀,不难看出长大许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瘦得让人心疼。
“哥哥可不可以收留奴?奴会干很多很多事情。”看见他眸中的淡漠,她有些害怕地退了退,咬着唇开口道。
“收留?”男子敛了淡漠的目光,饶有趣味地看着女孩,有些惊讶。
女孩点了点头,仍然是怯怯的。
“公子,这不可。现在正是特殊时期,走错一步会乱了大局啊。”着米色袍的男子皱眉道。
女孩眸中的光似乎暗了暗。
“收留?”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建议,男子蹲下身,握住女孩的下巴,微微扬起。墨色眼眸微眯,细细端详着女孩的容貌。
“可是,公子……”
“楚兴,不过是一个女孩。”男子生硬地打断另一人的话,又转向女孩。“既然如此,不许在我面前称自己为‘奴’,知道吗?”
“是。”女孩点点头,仍然长跪着。
男子叹了口气,扶女孩起身。“记住,没有人天生就是奴。而且,膝盖只能跪父母。”
“是。”
“你可以唤我竹肃,也可叫我一声哥哥。你怎么称呼?”
“我……没有名字。”女孩低头,道。
“如今正是隆冬,”竹肃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入掌即化。“那你便姓冬,名慕筱可好?”
“冬慕筱?”女孩点点头,“甚好。”
“楚兴,回客栈。”竹肃浅笑,牵起女孩破旧单衣下冰凉的手,似是对她瞬间的一颤无感一般,向前走去。他的步子很大,她要小跑才能跟上。
楚兴似是不怎么信任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可若竹肃坚持,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立足于社会,每走一步如行棋。局扣局,棋中棋。得一步,局势未变;失一步,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