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不死的念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用不知道谁的忍犬来做实验,但是,到了后来,囚犯也好,敌人也好,似乎都不够用了的样子,他开始对暗部的同僚下手了。
反正他一直对杀人毫无顾忌。
那时候,自来也并不在暗部,身为上忍的自来也,经常被派着去出任务,二十四岁的时候,终于也开始带学生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想到,自来也第一次带的那个金发男孩,竟然会成为木叶的四代目。
他后来所带的,也有不少。其中有一个叫做御手洗红豆的女孩,脾气和自来也很是相似,精力旺盛,象个男孩子。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那时的他没有想到的。
比如为什么许久之后,再次回到木叶的他,为什么没有带走或者干脆杀掉那个叫做红豆的女孩。
那时候??他已经开始研究咒印了。
在红豆身体上留下的那个实验性质的咒印,似乎谁也没有发现的样子。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回村子的女孩,沿路都在愉快的张望着,精力充沛得要命,不象别的女孩一样喜欢花,却喜欢扑打飞虫和追逐小兽。
自来也对他说你干脆给她加大体术的训练吧。好好消耗消耗那孩子的体力,她精神得连我都受不了了。
他斜着眼睛看着枕着手躺在那里哈欠连天的自来也,然后看看那些孩子。树荫里自来也闭紧了嘴巴安静了下来,看上去好像要睡着了的样子。
那家伙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躺在那里。
树荫落在那家伙的脸上,一块块的,半透明的斑点一样,大小不一的落在那家伙的脸上。风带着草尖的气息,轻轻的掠过那家伙的脸,还有杂草一样的那头白发。
远处孩子们的嬉闹声突然变得遥远了起来,他轻轻的抬起了手,朝自来也伸去。
但是突然靠近的脚步声却令他收回了手。
那个金发的男孩鲁莽的冲了过来,用力的摇晃着自来也,“老师起来教我结印!”
于是自来也就揉着眼睛叹着气爬了起来。认命的垂着肩膀跟着那孩子走到那片阳光下的开阔地去。
他仍旧坐在那里,在那片浓重的阴影里安静的看着那些孩子在阳光下嬉闹。看自来也对着那些孩子笑得好像傻瓜一样。
风吹过他的单衣,然后又安静的离开了。
再后来的自来也,有一天喝醉了跑到他的家里,扑通一声躺倒在走廊上,仰面朝天。
他走了过去,用脚踢着自来也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雨声,他没有听到那细小的铃铛声。
那家伙翻了个身,沉重的木屐滚落了下去,外面的雨势开始变大,远处的树木和天空都那匆匆的雨水模糊了。
那家伙突然看着他笑了起来,揉着眼睛说“大蛇丸,我被纲手拒绝了。”
他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家伙不知道是在说什么。看起来又不象是受伤的样子,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走过去的时候,被自来也抓住了脚踝,虽然并称为三忍,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对方抓住。
差点儿摔倒在走廊上的他,很快稳住了身形,手掐在自来也的脖子上,还没有用力,听到对方开了口,“我被纲手拒绝了。”
自来也的喉结在他的手下面奇怪的窜动着,奇怪的是??他这次明白了。
“你是笨蛋吗?”他收回了手,站了起来,白色的单衣被吹了起来,他站在走廊上俯视着那个躺成大字形状的男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冷冰冰的这么说道。
那天的雨一直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脑袋歪了过去的自来也,什么也没说。他安静了一会儿,跨过了那个男人的身体,去看那家伙的脸。
那是一张难看的脸,被自来也举起手,用力的遮住了。
他坐在了走廊上,看那些在庭院里开得如同重重叠叠的云锦一般的花朵,那些被阴冷的雨水塌湿的淡紫色的花朵,那种水一样的颜色似乎会流下来一般的氤湿着,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一直到自来也沉沉的睡去,就好像之前那许多个雨天一样。
他转过了身去,抬起了手,他已经在红豆的身上留下了咒印,他想也许他还需要一个强壮的试验品,也许自来也很合适。
他的手放在了自来也的脖颈那里。
他安静的屏住了呼吸,自来也闭着眼睛睡着的时候,好像孩子一样。
只要咬下去就可以了,自来也这种笨蛋,就算痛醒了也很好骗吧。他抚摸着那个温暖的地方,和自己冰冷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况且这个家伙还喝得这么醉。
他低下了头,黑色的长发落在了自来也的脸上,离得那么近,那家伙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耳边。
他站了起来,好像受到惊吓一样的后退着,怔怔的看着平躺在他脚下的那个男人。
他最终还是没有在自来也身上留下那尚在实验阶段的咒印。
连绵不绝的雨水,庭院里的水流上残落的花瓣打着旋朝低处流去,那个男人满是泥水的木屐在走廊下面被雨水冲得一干二净。
淡紫色的细小花瓣一重重的塌在庭院的地面上,平缓的水流越积越高,他躺在塌塌米上,扔开了卷轴,然后用手遮住了眼睛。
再然后??十几年后吧。
三忍只有他还留在木叶了。自来也和纲手,都已经离开了。
他终于也??呆不下去了,被猿飞发现了的那一天,他以为一定会被猿飞杀掉的,但是他居然能够离开。
他不知道猿飞到底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怜悯。
前来追他回去的,没想到会是那个早已经外出云游的自来也。
他站在树上,冷冷的嘲笑着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
那个已经许久不见的男人。
“自来也,你是笨蛋吗?”
那个男人愤怒又迷惑的看着他,好像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我们不是同伴吗?”
他笑了起来,但是他已经忘记了。
笨蛋终究是笨蛋啊。
这个自来也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再也不会象十几岁时那样笑了。
再也不会象那个时候一样。
就好像许多年前那个阳光温暖的下午,抢到铃铛后的他,歪着头看着那个被绑在木桩上的男孩。
“你是笨蛋吗?自来也。”
朝着他吐着舌头的男孩撇着嘴巴,把脑袋歪了过去。那男孩穷凶极恶的吃着他的便当,吃得干干净净的这才抬起了头来。脸上还粘着饭粒,然后满足的看着他说:“你这家伙不坏嘛!”
他斜着眼睛看着那个笨蛋笑得傻乎乎的,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你笑起来很好看哦。”
那个色鬼这么说道。他有些困惑的想着我哪里笑了。
那个家伙伸手抢到了他的铃铛。
然后得意洋洋的举到他的面前,大言不惭的说着:“是我的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