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光年之遥
0.
「三万光年是多远?」
「远到你看不见,听不着。」
1.
陆晞坐在韩意单车后座上,空出一只手拿走掉在韩意肩上的枯树叶,拇指和食指捏着叶柄来回转了几次。她把头埋在前座男生的后背上,洗衣粉和柔软剂混合着阳光的气味,还有年轻男孩儿身上青草一样蓬勃的味道。
韩意独一无二的味道。
就算闭上眼睛,陆晞也毫不怀疑自己能准确无误地在人群里找到韩意。
「喂。」
她出声,抬手环住韩意的腰。
「怎么了?」
韩意很喜欢初夏的街道,周末总要带陆晞出来逛逛。下午三四点钟街上人很少,轻微的风吹过来,树叶随意晃动发出少许声响,听着觉得安宁。太阳光透过枝叶落到身上的温度也刚刚好,暖暖茸茸的。
「你说三万光年是多远?」
问出话等了很久没有得到回应,皱了皱眉头想掐一下他的胳膊,还没动手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叹气。
「又看什么小说了啊,神经兮兮的。」
「就随口问问啊。不知道就老实承认,反正也不指望你这文盲能有什么经典回答。少看不起我的书!」
毫不客气在他胳膊上一掐,疼得他龇牙咧嘴大喊痛,还故意把车骑得摇摇晃晃,吓得陆晞赶紧收回手乖乖坐好。
「谁说我不知道了。」韩意刹住车,单脚撑在地上转过身,「别低估了文盲的智商!」
他伸出手扯了一下陆晞的侧脸,理解了一下那个长度单位。
「告诉你。三万光年之外就是远到你看不见,听不着。」
陆晞愣了一下,抓住扯着自己脸的那只手。
「我不看也不听就能找得到你。」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啊。」韩意用另一只手揉乱她一头短发,咧嘴冲她笑。「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不管我在哪里,你离我多远,都能找到我。」
「三万光年以外也适用?」
「三十万光年也没问题!」
「看来文艺青年脑袋也不怎么好使嘛!」韩意看着陆晞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笑起来踢起撑脚。「走,去吃东西!」
身后女孩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大声应着他。
陆晞把大份烧仙草放到桌上,吃了差不多有一大半,才舀起一勺递到韩意嘴边。
「让你说我脑袋不好使,今天只许你吃一小口!」
「谢主隆恩。」
仙草系列加上芋圆芸豆珍珠,指明是要热的红豆汤底,少放一点糖。
陆晞每次来店里都是要这样的搭配,时间久了韩意也能和她说得一样顺口。
「等毕业了你带我去厦门吃烧仙草。」一直到把整碗都吃完,还是觉得不过瘾。「每次都要最大份的。」
「好。」韩意看着她贪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你眼睛都要放光了。我们还要去吃南方很多有名的小吃,烧鹅、肉干、各种暖胃的汤还有……」
「你故意吊我胃口是吧混蛋!」听着一连串食物的名字,要是不打断他估计他能说到天黑。
「那说好了,要带我去把你说的每一样都吃一遍。」她伸出小指,他配合地和他拉勾。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