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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夏燃·应援】Renaissance——不二周助(CP: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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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你吗?”
他推开门,黑暗的房间里炭火的味道遮不住沉闷的臭气,猩红的四帏床上,从一堆垫子和毯子下面,有苍老的声音在颤抖着。
“是我,先生。”他加快步子走进去,没有一点迟疑。全黑的衣服,融进这片黑暗里,却依然格格不入。他轻车熟路地绕开矮桌、摇椅、木凳,来到床边,拿起脚凳上的厚晨衣:“###小姐说到时间通风了,我们去餐厅坐会儿,XXX先生在那里等您。”
老年人,长期卧床的老年人身上特有的尿骚气息格外浓重,他却似乎闻不到一样,微微笑着——似乎在看一个婴儿的那种微笑。
“哦,已经是,又一个白天了。”
老人费力地转过脖子看向垂着厚重绒布的窗子——那里密不透风。他不像是感慨不像是疑问,只是缓慢陈述,似乎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但是这种从气管里呼噜呼噜地吐着气的发声方式昭示着那句陈述不止陈述而已。
“是啊,又一天了呢。”很显然年轻人能理解老人的意思,“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房后的雪也都化了,那里的水仙开得特别好,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可以去河对岸看报春花了。”他一边娴熟地把老人抱起来,一边开心地说着。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皱巴巴的手臂环在他脖子上。
在老人背后塞满软垫,他开始为他理顺凌乱的头发,可却被老人却打断。
“孩子,你凑近点,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
于是他乖乖矮下身去,睁大了眼睛几乎和老人鼻子蹭鼻子。老人那浑浊的眼都已经映不清他的影子。
“孩子,把灯拿近点儿。”
长期卧床的老年人所特有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口气随着每一次用力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但他连眉心都没有皱一下。
“哦,你看,你把晴天带进来了。”核桃皮一样的手抚在他的脸上,快乐而带着浓重的告别意味。
“等到天再暖些,晴天就在外面等您。”
“你这坏孩子”,老人慈爱地摩挲着青年细嫩的面颊,咧着嘴挤出难看的微笑:“我可不曾教过你说谎。”
“但是,您教过我祈祷。”年轻人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虔诚地亲吻着。
“如果Tezuka那孩子在这里,一定又要嘲笑诳语和祈祷是悖论了。”老人转过他无力的脖颈,看向门的位置,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喘起来,那些一直妄图杀死他的浓痰似乎占据了他整个肺部,他呼噜呼噜地喘息,却咳不出任何东西来。青年焦急却不慌乱地在他背上从下向上一下一下重重敲击,直到憋住老人的浓痰终于被吐了出来。抓着痰盒的手还在剧烈颤抖。
“Tezuka他说过,夏天会回来。”
“哦,那看我还得再努力一些。走吧,Syusuke,让XX先生明天再来,我在卧室接待他,今天,我想去书房看一看。”
“不可以!”一直从容的人突然跳了起来,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不行,书房里太冷了,下个月,下个月正好。”
“可是Syusuke啊,我的孩子,下个月我也许就无法走出这个房间了。”老人平和地笑着,“你看,上个月,我们还在说总有一天我不得不放弃尊严,让你们给我处理排泄物,结果这个月就应验了,所以……下个月,我唯一的计划就是出去看看蓝天。”
“好,我懂了。”不再辩驳,青年把老人抱上沉重的放着绒垫的木质轮椅,又开始加盖很多毯子,“我们走吧,Konomi先生。”他最后给老人罩上一顶羊毛软帽。
沿着狭窄的走廊,他们一路安静地前行,椭圆拱顶的空间里还残留着前夜油灯的味道,褐色的石壁在阳光下斑驳地压抑着,光线让窗户的影子映在地上,光明与黑暗间隔着。
“您看,那里,已经有人在钓鱼了。”Fuji把轮椅停在一扇窗前,指着远处。
老人微微探身,却又摇着头坐回去:“不行了,Syusuke,我的眼睛,连楼下的树都看不分明了。”
“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
“是啊,我也差点忘了呢,明明昨天还看得分明,如果在书房抓不到人,我站在这里往湖边看,准能看到Kunimitsu那孩子钓鱼,而你总是给他捣乱。”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被您发现,于是编着各种理由跑去玩。”Fuji半是羞愧半是怀念地随老人调侃他。



1楼2012-08-28 12:14回复
    “你现在,不太喜欢去那个湖边了呢。”
    “嗯,我还是觉得,这里好一些。”
    “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总是以为可以瞒过大人。”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走吧,趁我还很精神。”
    走廊的尽头,是花纹简单的厚重木门,铃兰简单流畅的线条恬静地低垂着头。
    “圣母之泪”,铃兰花的另一个名字。还用这样随处可见的野花作为这个大家族的徽章,多少会显得寒酸。Fuji还没有背全圣诗集的时候,曾经问过收养他的Konomi先生这个问题,那时候的Konomi还精神而健硕孜孜不倦地埋首于古籍整理中,那张有了些年纪却没有任何皱纹的脸上泛起笑意:“Syusuke,你要知道,真正的高贵不在外表,而是深埋于内心的力量。”
    就像这里说到的,Fuji Syusuke并非Konomi的亲生骨肉,不过Takashi先生本人也并非具有这个家族的血统。这里其实是一座远离世俗、教权纷争的修道院,坐落在没有被任何国家、任何教区所圈定的Seigaku山区里。这座修道院的修道士们从不致力于传教,他们过着隐士一样的生活,定期到世俗世界里聆听讯息或者去大主教那里接受教诲,带几个被主指引的孤儿回来接受教育。似乎因为最早的那位大人的确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历代大主教都不会干涉修道院的事情——哪怕继任的院长都是上一代直接挑选的。成熟了的修道士们多半会在上了年纪以后去往其它的修道院或者进入俗世——不然就会占了新来的孤儿们的生活资源。当然也会有德高望重的老人被恳请着留下来。
    Konomi先生就是这样被留下来的。自从在某一次授课时骤然昏厥后,他的身体就开始一天比一天更不听使唤,他本想让最得意的弟子——Tezuka来继任院长然后远走的。这理所当然遭受到所有人的反对——他们实在无法同意让这位老人自我开展苦行的旅程。Tezuka却一直没有表态,直到宣布的前夜,Tezuka穿着旅行斗篷出现在餐厅:“该要离开的人的,是我。我对主的信念产生了动摇,所以,在找到答案之前,父亲,请留在这里等着训斥我吧。”那时的Syusuke迎着他询问的目光在一边自信满满地笑看,那样子就好像再说“如果点了我的名字,那我也这样离开哦。”于是,Konomi不得不留在这里以院长的身份“拖累”着众人,直到现在。
    “门口的孩子,麻烦你扶我一下。Syusuke,你别这样看我,唯有这里,我要自己走进去——这是我唯一不能放弃的权利和尊严,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Fuji勉强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薄皮手套,戴好,等老人站稳之后,相当正式地推开沉重的门。
    羊皮卷的气息,混着墨水的味道迎面扑来,空气不干不湿,清爽,不夹带任何灰尘的味道。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里映照进来,光亮的,似乎有什么正展翅欲飞。而林立的书柜,成摞的卷稿以极其沉稳而庄重的形态安然自若。
    “嚯,我的孩子,读给我听听吧——你的秘密。”皱巴巴的细长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桌子,“你不会只是每天来打扫那么简单,不是么?”
    “真的瞒不过您,”就像小时偷吃糖稀被捉住一下,Fuji略显懊恼地耸了耸肩膀,“我试着将您的手稿整理出来,本想在圣诞日当做礼物呈送我主,却到现在都没能完成。”他扶着Takashi在主书桌后落座,搬起一本有他半个身子高的大书,走去阅读架。
    “1642年,Higa山谷里的村民有幸见证圣迹。这群异教徒认为对于我主耶稣的崇拜是盲目而疯狂的,当全村的谷物在一夜间干瘪掉之后,他们开始陷入疯癫——一直以来他们所侍奉的据说保佑风调雨顺的偶像不能带来任何福音,直到他们决定杀死一名无辜的处女来宽慰神灵时,一位平时不多声言的枯瘦老人走出人群:‘信仰耶稣吧,信仰他,一切难关都可以度过,不要再加重你们的罪了’。愤怒的村民不听劝告,用随手能拿到的石块、粪料向他投掷。这位睿智的老人并没有闪躲,‘那就让我代替这位纯洁的姑娘接受神的降罪吧,你们会发现一直以来对他的膜拜有多么可笑。’说完,他便投身到熊熊烈火中,火舌舔舐在他脸上身上,留下难看的痕迹,他高呼着上帝之名,俄而,大雨倾盆,瞬间浇灭火焰。老者的身上还有受苦的痕迹,而染了老人鲜血的雨水,所到之处绿意盎然……”
    


    2楼2012-08-28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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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ji缓慢地朗读,不高不低的音量,正好的音色。他从识字以后,就一直在朗读:授课的时候,他负责将珍贵的羊皮卷里的文字念给其它人听;祷告的时候他负责朗诵圣诗;而Takashi疲倦时,也会要他把资料读出来给他听。Fuji的诵读远近闻名,甚至在教廷,每到参见年,主教都会特意嘱咐“叫上那孩子”。那些文章通过他的口讲诵出来,就好像刻刀在页面上雕下花纹,一字一句都印刻在他心中,Fuji对Takashi教授的知识深信不疑——在Tezuka离开之前。
      “就到这里吧。”一直闭眼靠在座椅里的Konomi略显无力地指示。
      “您累了?”
      “有点儿,但不是最主要的。”Takashi眼神没有聚焦点地看着桌面,那里还躺在几支秃了的鹅毛笔:“Fuji,你想出去走走吗?”
      “等到天气再暖些才可以,先生。”
      “不,我是说去再外面一些,比如Tezuka那里。”
      “我说过,我会一直照顾您。”
      “谢谢你,但这不是我问题的答案,或者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先生?”
      “你该出去走走的,和Tezuka一起,你不比他逊色,甚至,你比他还要优秀。”
      “先生,我没有……”
      “不要打断我,Syusuke,在新一轮的咳嗽攻击我之前,让我尽量多说些。我从来都相信,哪怕全院的学生都离开,你也会是最后送我入土的那一个,当然,如果Tezuka没有,姑且让我们这样说,被我‘逼’走,他也会是和你一起留下的那个。可是,你明明不属于这里的。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喜欢问‘为什么’,你那么具有怀疑精神,可以想出无数种假设,哪怕在协助我写这部编年史的时候,你也从未停止过思考。但是现在,你整理的这些文字却都是无条件相信的味道。于是我不得不怀疑,你对于主的存在,产生了动摇。”
      Fuji张开口却又紧闭上等待下文。
      “你不用急于解释,Syusuke,我明白你的坚定。你急于用这种无条件信服的文字说服你自己再次相信,可问题是,Tezuka的信明显比那些古旧的书卷更加鲜活而具有诱惑力。”
      “Tezuka他并没有诱惑我走上他那样的歪门邪道,先生。”
      “你看,我说过不要打断我的”,Takashi丝毫没有责备意味,反而像是被逗乐了一般,“不用急着为那孩子开脱,我没有丝毫怪罪他或者你的意愿。其实,我也在怀疑,别看我现在老不中用,当你们还小的时候,每次去罗马,我都会趁你们熟睡溜出去听听不法言论,再偷偷带些违禁的书或者文章回来,不信你去把壁炉边上的那块地板挪开,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不过,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你和Tezuka似乎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该夜游书房更不该偷看您的天文图的。”
      “不,我很开心。你们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对的。怀疑是必须的,哪怕面对我们的主。虽然我们不是神职人员,但毕竟也是修道士,通过怀疑得出结论才是我们的使命,一直以来,我都致力于证明我们的信仰是准确的,但是至今都不能说服我自己——上帝保佑那位喜欢仰望夜空的先生。如果你,和Tezuka,可以在那里得出不一样的结论并且实践,我会很开心的。”
      “不是的,父亲”,Fuji情急之下,呼唤了他小时喜欢的称谓——那曾经是他撒娇的前兆,“不是的,先生,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主的存在,一直以来,我们都只是觉得,侍奉我主的方法,值得推敲。”
      “哦?”
      “您说得对,每个月我念给您的来信只是一小部分,隐去的部分,是Tezuka由所见而产生的感慨,以及他在那里所听到的新的言论。经过这一年的讨论,我们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只有得到真正的自由,我们才能更好地侍奉我主。”
      “Syusuke…”
      “什么事,先生?”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父亲’。”
      “好吧,父亲。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称呼太过高攀。”
      “傻孩子,你和Tezuka,我一直视作亲生骨肉。”
      “好的,父亲,我保证会去找他,在……在那之后。”
      “你无需避讳的,死亡是一个很好的命题。不过我真是累了,明天,XXX先生来访的时候,我们一起谈谈这个吧。”
      


      3楼2012-08-28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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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zuka没有如他所说在夏天归来——报春花才结了骨朵儿的时候,他就一路踏着冻土疾驰而来。高高大大的坐骑,一看就是贵族家的良种。很不幸,Tezuka没有拉稳缰绳,于是这位第一次到访又舟车劳顿的马客人直接撞翻了不二的画架——他正在外面教几个孩子写生,对象是那片水仙。
        “我该庆幸你们是到了目的地才犯糊涂的吗?还是说,一路上你已经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受过无数次伤了?”Fuji没有去理会画架,只对着正在翻身下马的人不依不饶。
        “那你呢?”Tezuka略微整理着他凌乱不堪的旅行斗篷;“我该庆幸你这张无理也狡三番的嘴巴只对我一个人刻薄,还是说你已经把全院的人都得罪了个遍?”
        “哇,Tezuka,你变有趣了!”Fuji奸诈地笑着说,然后,就被笼罩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我回来了。”
        Tezuka的怀抱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有力。哪怕是他出发前夜的那次都极为克制。这真实的拥抱让不二终于安定下来,可冥冥地,又有一种不安在他心中扩大。
        “呐,Tezuka,松开吧,都在看着呢。”
        “我也想啊。”Fuji耳边传来的是一阵倦极了的声音,那种声音……
        “喂,Tezuka!快起来。”这样下去,会不妙啊。一会儿绘画结束他还要给孩子们讲读圣经,中午一定要和Takashi先生长谈很久,可是,久别之后这种太过直白的拥抱和太过暗示性的声音……“Kunimitsu,你……”
        “帮帮忙,驿馆的人说要下雨,我整整在马上跑了一天一夜,这腿,已经不是我的了。”
        为自己太过饥渴了似的的联想泛红双颊,Fuji架起Tezuka走去室内:“或者,我可以把父亲的轮椅拿来推你走。”
        “不要,我可不想错失拥抱你的每一个借口。”Tezuka歪在Fuji身上,语气里淡淡的有些耍赖的味道。
        “Syusuke,我很想你,很想。”当他们到达空无一人又没有光亮的门厅时,Tezuka侧头飞快在Fuji的唇角轻啄了一下。
        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经常亲吻。
        父亲告诉过他们,亲吻是最能交流心灵之声的方式。
        当然他们都知道,只有他们之间的亲吻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拱廊里,光线从高高棚顶的天窗里倾泻下来,好像天堂之光一样压抑得人不敢声高。
        “过完这个秋天,我们一起离开——带着父亲的那些书卷去更广阔的世界里完成 。”
        Tezuka没有任何动情语气地说着陈述句,却似乎催开了遍山的鲜花。
        END
        


        4楼2012-08-28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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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2-08-28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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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可不想错失拥抱你的每一个借口
            好可爱的部长


            6楼2012-08-28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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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加油


              7楼2012-08-28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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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2-08-28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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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加油


                  IP属地:四川9楼2012-08-28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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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至上~~~加油加油~~~我们挺你到底~~~~楼楼辛苦啦~~~~~~


                    IP属地:上海10楼2012-08-28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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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1楼2012-08-28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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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12楼2012-08-28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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