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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还是青蛙--要和魔术师私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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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真的要去吗?”一个家丁站在雷大牛的旁边,拎着灯笼。
“去,怎么不去。”雷大牛捏捏手指关节,晃晃脑袋,一副摆开架势与人决斗的样子。
雷大牛是什么人?北洋军阀中的一股小势力。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群龙无首一时各自为政,个人皆招兵买马伺机而动,这个雷大牛也不例外。像他这样的人物当然不是去决斗,而且也没有人穿着睡衣去决斗的。他这是要去会自己的七姨太。可按说见自己的老婆何须如此草木皆兵如临大敌呢?只因这七姨太太是他抢来的,七太太不仅十分任性还懂得一点小拳脚,雷大牛对她很是没有办法。抢回来三个月了,却连小手都没摸到。
“大牛加油!”二太太和四太太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给雷大牛打气。
“嗯!”雷大牛回头朝两位太太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向后院走去。
为了防止七太太逃跑,所以雷大牛没把她和其他姨太太安排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而是在后院单找了一间客房,并叫人守着院门,若没有他的允许不得任何人进出。
“老爷,您小心。”家丁把雷大牛送到院门口就停住了。
“没事,你回吧。”雷大牛挥挥手,很英勇的走进去了。
“小荫我来了。”家丁听得老爷这一声叫唤不禁笑出声来,他知道老爷现在虽然叫的欢一会一定灰头土脸的出来。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雷大牛垂头丧气的出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
“老爷,您没事吧。”家丁忍住笑上前询问。
“没事,你怎么还没在啊?”雷大牛继续走,嘴里还嘟嘟喃喃的。
“要去三太太那边吗?”家丁跟上前去。
“不去,哪儿也不去,回房。”雷大牛心情很不好,气鼓鼓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三太太说明天请了人过来变戏法,问您要不要一起看。”家丁站在门口请示。
“请了谁?”雷大牛问。
“天桥的陈国。”家丁回话。
“不看不看,我明天要和那帮臭老头子开会。”雷大牛摆摆手。
家丁弯腰退下,替老爷关了门。



2025-07-23 13:5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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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荫,雷大牛的七姨太,坐在床上抱着双腿,看着窗外的月亮。
爹,你在哪里呢?爹,是女儿不孝不能救您出去。——柳荫对着月亮在心里和父亲说话。
她的父亲柳万遥被军阀抓起来了,她也被军阀软禁了。她恨死了这个军阀雷大牛。
那天一队士兵冲进家里抓住了柳荫和柳万遥。就在他们刚被推出自家的门口,雷大牛就出现了。
“你们是徐司令的人?”骑在马上的雷大牛问带头的士官。
“是的。”对方朝雷大牛敬个军礼。
雷大牛翻身下马,朝柳荫父女走去,问:“这人是要押到哪儿去啊?”
“徐司令吩咐了此事不能说。”士官紧紧跟在雷大牛的后面。
“这小妮子长的不错啊。哈哈。”雷大牛一手捏住柳荫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回头又对士官说:“老家伙你们带走,这女的给我留下。”
“这个,我回去不好交代。”士官面有为难。
“不好交代?”雷大牛刷的一下拔出自己的佩剑,顶着士官的肩膀,“怕不怕我现在就让你交代了?”
“请雷司令不要为难小的。”士官仍旧不从,直视着雷大牛。
雷大牛真的火了,一抬手就要砍他一剑,被身边的管家拦住了。
“徐司令不好得罪。”管家在雷大牛耳边低语提醒他。
“跟你们司令说,这女人我要了。”雷大牛也不管,推开柳荫身边的小兵,拉着柳荫就往外走。那个士官站在他面前挡住去路,被雷大牛一脚踢翻在地。柳荫自然是不会跟他走,挣扎着要回到父亲身边去,奈何力气不如雷大牛挣脱不开。雷大牛不顾柳荫的拉扯捶打,一手将她抱起就要上马。
就在二人拉扯之间,徐司令出现了。
“雷世侄,这是做什么呢?”徐司令也是骑马来的。他没下马,雷大牛只好仰视他呵呵的笑了两声:“你要抓柳老头你带走,这个女人我看上了就跟我了。”
“哈哈哈,雷世侄真有老夫当年的雄风。女人你带走。”徐司令说着,一转脸没了笑容,问雷大牛:“你也是来抓人的吧?”
“呵呵,看出来了,不过既然你先来了当然归你。”雷大牛很豪气的说,像是给了对方一个便宜。
“那就都给你吧,女人和老头都给你,关在你的牢里和关在我的牢里还不是都一样,咱叔侄两谁跟谁呢。”徐司令说着话挥手叫他的人都退了。
然后柳万遥就被雷大牛关在大牢里,而柳荫则被雷大牛强行娶做了七太太。
柳荫每天都惦记着她爹,虽然她恨雷大牛却也不敢太忤逆了他的意思,因为怕真他生气起来杀了她爹。除了柳万遥之外,柳荫还惦记一个人,那就是她爹的关门弟子,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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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雷大牛出去公干,和几个军阀开会。
雷大牛、徐克等八位军阀暂时组成了一个小联盟,虽为联盟,不过也是为着各自的利益互相利用罢了。这帮人又分为两派,雷大牛和徐克分别是两边的老大,所以这次会议是雷大牛主持。
“你们都说河东老张会把我们吞了,我倒是担心山北老李,老李兵多将广跟我们地盘又不清,万一来个偷袭你们可想而知。”雷大牛环视了一下围坐在一张八仙桌边的各位。
“她奶奶的,老李要是敢动,俺就派精兵三千把他给剁了。”雷大牛身边一身土黄色军装一口河南话的胖子拍着桌子说。
“我出兵六千,杀他右路。”对面的黑军服瘦子说。
“我出八千全部配备毛瑟跟他正面拼了。”紫军装的黑胡子说。
“诶, 你的毛瑟顶个屁用啊。”一身栗色军装的徐克敲敲桌子,他那支是假肢,铁的,敲在桌上特别的响,“我出兵一万用两百威克斯重机龘枪,他死定了。”徐克说着看 看右边边一脸儒生样的米色军装得意的哈哈笑起来。米色军装也跟着笑,左边的绿军装独眼龙去一脸不屑的说:“傻啊威克斯又重又笨,我告诉大家我买了五百挺马 克沁轻机龘枪。开起来可是崩崩崩崩的那才叫痛快。”一边说一边在徐克面前比划。
“胖子,你的手碰到我了,想死啊。”徐克呵斥他。
“老爷。”绿军装说,徐克有个外号人称老爷,“你穿个大帅服就以为自己是大帅啊,吓唬我。”
“我告诉你,你的士兵踩到了我的地盘,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看。”徐克揪住绿军装的衣领威胁他。
“哎呀小胖。”雷大牛身边那个黄军装的大胖子出声劝架:“那是老爷的地头,你就撤了吧。”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叫小胖子别为了一点小地盘跟老爷过不去,小胖子不服。
“真的不撤?”徐克满眼怒火的瞪着小胖子。
“不撤,您能咋地。”小胖子一脸嚣张的说。
“不撤。”徐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做出无可奈何状,摇摇头,突然一跃而起,一手抓住小胖的衣领,一手拔了枪指着他的头,“不撤我就毙了你。”
“打,打,你们打啊。”刚才一直没出声的雷大牛说话了,“你们打死了我好从中得利,收了你们俩的地盘。”
“喂,你说真的?”小胖子也不顾徐老爷的枪,望着雷大牛。小胖子好歹是雷大牛一伙的,他怎么都不信这个的。
“真的。”雷大牛白他一眼。
“你敢。”徐老爷收了枪坐好。
“我现在有坦克。”雷大牛得意的说。他此言一出那些人的都不敢说话了,他们那些重机龘枪轻机龘枪在坦克面前不过都是小儿科。
“咱们现在不要窝里斗,主要的是怎么加强自己的实力,我跟你们说等以后给你们一人一个坦克。”雷大牛说着看看各位。
“真的?”小胖子显然很兴奋。
“我现在要想办法跟日本人搞好关系,以后有好处大家分,不过你们要配合我。”雷大牛说。
“嗯,先听你的。”徐克说话了,其他人也都点头。
雷大牛很高兴,朝站在门口的管家偷偷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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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牛这个管家是新近半年才跟着他的,很是能干,自从他跟了雷大牛之后便帮着雷大牛招兵买马以及联络日本人搞各种生意。所以现在雷大牛在黑白两道势力都大大提升,连之前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徐老爷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开完会,刘管家陪雷大牛回家,家里三太太她们那边戏法还没看完,正看到精彩的使劲拍手。
“老爷。”
家丁叫了一声,三太太回过头来看见雷大牛和管家,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迎了过来。
三太太拉住雷大牛的胳膊:“大牛,你回来了。”说着晃晃他的胳膊。
雷大牛不理会她,朝屋里看了看,二、四五六几个姨太太都在,大家都站起身来跟他打招呼。雷大牛笑了笑问三姨太:“老七没来?”
“她瞧不上咱这些,说没意思。”三太太瘪瘪嘴。
“你们继续玩,我还有事。”雷大牛拿开三太太的手,径直走开了。
刘管家留了下来,跟在三太太的后面回到沙发那儿,挨边靠着。
陈国过来搭话。
“刘管家。”
“嗯。”刘管家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您不喜欢?”
“你说呢?”
“你是行家,这些个把戏蒙不住您。”陈国说着看看前面表演的伙计,再看看眯着眼的刘管家。
“有没有点好的?你知道我们七太太可是很难伺候的。”刘管家说:“不过你要是能哄七太太高兴了,那赏赐也是不少的。”
“谢刘管家关照。”陈国点头哈腰,跟人立马就要赏他似的。
“别谢了,到底有没有?”
“有——吧。”陈国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到底有没有?”刘管家不耐烦了。
“有!”陈国猛点头,“您等着,过几日就跟您整个厉害的。”
“嗯,我等着,别叫我瞧见那些不入流的。”刘管家似乎不信陈国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您放心,您放心。”陈国在一旁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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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确实玩不出什么花样,他那些把戏在天桥耍耍就行了,在刘管家和柳荫面前那就算了。刘管家当年就是跑江湖的,自己也会些戏法,所以陈国那些他不但早看过 了,还能玩的比陈国还好。而柳荫呢,柳荫的父亲柳万遥那是响当当的戏法高手,当年是进过宫里在老佛爷跟前献过艺的。柳荫自己虽只会些小把戏,但从小跟着她 爹见过各种厉害的戏法,陈国这点一般的小戏法她断不会看在眼里。
陈国说的厉害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就在昨天,陈国在天桥出了个大洋相。
陈 国有个茶楼旺风楼,昨日陈国命人在大门一侧的空地上搭起的一个木台上面,摆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一大一小两个铜碗,铜碗间的桌上摆着五颗核桃。又叫 伙计扯出了旗帜,上写着:原样做到本店八仙取果戏法之人,奖大洋五十。 伙计吆喝着:“各位父老乡亲,大胆地来试试,只要能原样做到,奖大洋五十咧!”
围观的人群中,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闭目沉思,有的跃跃欲试。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一看气质打扮,就知道也是天桥一带街头变戏法、玩杂耍的,看来他们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
当也有没见过八仙取果戏法的游客,便问身边人道:“兄弟,借问一句,什么是八仙取果?”
“你看到没,那张八仙桌上五颗核桃,都要放进大的铜碗里,用小碗盖上,然后哗啦哗啦地抖搂抖搂,声音响着的时候,喝一声,顿时就没有声音了,再一揭碗,核桃已经变没了,这就成了!”
“这咋可能啊?”
“嘿,旺风楼的陈国陈老板,就能做到。五十大洋,这可是一笔大钱啊!嘿,谁看着不眼馋啊。”
“有人领到这个赏钱了吗?”
“有人做到了,还用再摆着吗?这已经摆了十来天了,你看到没,前面那几个人静静站着的,都是天桥变戏法的,他们试过许多次了,都没成功,今天又来了!”
陈国身穿长袍,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从旺风楼大门中走到八仙桌前。人群中有认识他的,纷纷点头问好。陈国团团抱拳,向围观的人群问好:“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朋友,多谢捧场!本人陈国,乃是旺风楼掌柜的,一向说话算数,只要有人如样做到核桃从铜碗中消失,必奖大洋五十!”
转眼过了近一个时辰,还是无人能还原出这个戏法。就在伙计要上前收拾摆设,围观的众人也要散去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个声调低沉、平稳的男人说话。
“等等!我来试一试!”
一个风尘仆仆,头发凌乱,长衫灰旧的男人,还拎着一个脏兮兮的大皮箱。 这个男人好像才赶远路过来,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众 人再度围拢过来。 男人放下皮箱,走到八仙桌边,拿起两个铜碗看了几眼,又分别抓了抓桌上的核桃,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众人沉默等待着。男人把核桃放入了大铜 碗中,哗啦哗啦拨动了一番,拿起另一个小碗,走下木台,将放了核桃的大碗里的情形展示给众人看了,然后盖上了小碗,后退了两步,上下地晃动了起来,哗啦哗 啦的。突然他停了手,哗啦哗啦的声音立即停止,然后他再晃,这一次无论再怎么晃动铜碗,都不再发出声音。
男人将铜碗慢慢揭开,众人还来不及看,一只白鸽从碗中飞了出来。人群一片哗然,鼓掌声叫好声四起。
陈国心里一惊,脸上依旧面不改色,抱拳问道:“这位兄弟!恭喜恭喜!未请教怎么称呼?”
男人淡淡一笑:“张贤。”
“核桃呢?”伙计问。
男人一笑,拿着铜碗,慢慢退到八仙桌边,把大铜碗扣在桌面上,用手一指,再把铜碗揭开,五个核桃正在碗下躺着。做完这些,男人冲人群抱了抱拳,一垂手提住了自己的大皮箱。在众人还在发呆的时候,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陈国在刘管家面前想起的就是这个人,但是他没有说,因为他若说了,那么刘管家直接找张贤他陈国就捞不到好处了。所以他打算去笼络张贤,怎么也得捞点好处。
(此段抄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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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贤不是别人,正是柳荫的未婚夫张贤。
五年前,张贤二十岁,柳荫十五岁的时候,师傅为他们定了婚约,然后张贤就离开北京去了大不列颠学西洋戏法。当年走的时候,张贤说等过一两年学有所成就回来娶柳荫。但是两年又两年,五年过去了张贤一直没有回来,连信也很少寄回来。
今年张贤回来了,可是等待他的却是紧锁的房子,无人的庭院,听邻居说,师傅被抓了,柳荫成了别人的七姨太。第一天晚上他就在师傅家门口坐着睡着了,第二天他拎着行李在街上晃半天也不知如何该何去何从。然后他碰到了旺风楼的戏法擂台,一时技痒便上台露了一手。
张贤离开旺风楼的门口便抬手拦了一辆黄包车。
“平安客栈”张贤坐上车。
黄包车夫一路快跑,张贤一开始也没注意,等他用心去看旁边的街道时才发现自己不知被拉进了那个胡同里。
“停车,停车。”
车夫不听,继续奔跑着。
“停车。”张贤说着离开座椅,就要跳车。
车夫猛的一停,张贤一个没站稳跌了下来,车夫忙伸手去扶,这样他才没摔个狗吃屎。
“你要做什么?”张贤推开车夫,抱起皮箱。
“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我一直跟着您,我们有事情想请您帮忙。”车夫往后退,举起手,表明自己没有武器。
“帮什么忙?”张贤见车夫似乎没有要抢劫他的意思。
“我们知道你是柳师傅的徒弟,我们可以帮你救你师傅和她女儿。”车夫说:“但是你也要和我们合作。”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要怎么救?”张贤对对方的话半信半疑。
这个车夫当然不是真的车夫,而是个革龘命党成员,他们的同伙被抓了,他们要去救,但劫狱是不可能的,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方法,那就是绑架雷大牛。雷大牛身边一直跟着保镖不好接近,但是最近大家都知道雷大牛为了讨好七姨太到处找会变戏法的人过府表演。所以他们的办法是接着表演的时候接近雷大牛然后绑架他,用他 来交换被关押的革龘命党。
张贤知道了对方的计划,知道这也是个方法,不论能不能换回那些革龘命党,换回师傅和小荫应该有可能。而且如果能到雷府表演的话,应该就有机会接近小荫。
“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些助手,而且细节也需要再商量。”
“没问题,我还有一些同志,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就这样,张贤和革龘命党混在了一起,开始了营救柳荫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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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国派人去找张贤的时候,张贤已经顶下一个店面,取名“张氏魔法馆”。那日很多人都见过张贤破了陈国的八仙取果,加之张贤表演了很多天桥人没见过的西洋魔术,如今自是客似云来,生意鼎盛。陈国也只能暗自后悔当日一时小气忘了挽留张贤。
很快张贤的名声就传到了雷府。刘管家不等陈国找新节目便派了人过来请张贤过府表演,可张贤却说若要看表演就请来魔法馆。刘管家请示过雷大牛,雷大牛说,既然如此那就叫上几位姨太太 大家一起去吧,反正她们也好久没出去了。很快日子就定下来了,雷司令包下整个张氏魔法馆携妻眷来看西洋戏法。这一切都正中了张贤的下怀。他们全都计划好 了,在雷大牛的位子上做了手脚,到时候张贤要表演一个烟雾的魔术,然后趁着烟雾的时候打开暗道开关,雷大牛将会从座椅上掉到地道里,事先在地下暗道等着的 人就会绑走他,同时张贤也会从舞台撤退,然后大家一起开车出城。这些事,张贤和那群革龘命党大学生已经花几晚上时间排练过好些次了,虽然时间每次都还是差 了一点,但是机会难得,大家依旧打算放手一搏。
雷大牛坐在三太太屋里,想着怎么去跟柳荫说。
“要不要我帮你去说啊?”三太太给雷大牛揉肩膀。
“不用,显得我多怕她似的。”雷大牛当然不同意。
“那你快去吧。”三太太推了雷大牛一把,捶他一拳,娇笑道:“说实话,你还真的很怕她呢。”
“哼。”雷大牛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声音,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雷大牛站在柳荫的房门前,轻轻的敲敲门,怯怯地问:“七太太,休息了吗?”
突然一个人影飘过来映在薄薄的门纱上把雷大牛吓一跳,门开了,是柳荫站在门前。柳荫冷眼看看眼前的雷大牛,没好气的说:“每天都来你烦不烦?”
“不烦,看我老婆嘛,怎么会烦呢。”雷大牛刚才的忐忑消失了,换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着就去拉柳荫的手。柳荫一个闪躲把门一关,雷大牛伸进来的半个头给夹住了。
“好狠,谋杀亲夫啊你。”雷大牛推开门揉揉脑袋。
“我什么时候跟你拜过堂?”柳荫往屋里走。雷大牛跟了进去说:“拜不拜堂没关系,七太太就是七太太。”
“我讨厌这个称呼!”柳荫转过身来怒视雷大牛。
“你不喜欢做小的,那好啊,我跟她们说,把你排到最前面你做二太太好不好?”雷大牛又嬉皮笑脸的扑过去。柳荫抬腿一个飞踢挡开雷大牛的脸:“少耍嘴皮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找你那些三妻四妾去。”
雷大牛头往后一仰,退后一步,一脸委屈的说:“二三四五了可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啊。”
“别人找你就要啊,臭流氓。”
“别人来了,不要没龘礼貌嘛。”
“把我爹放出来,否则免谈。”柳荫把雷大牛往外赶,雷大牛一边挡着柳荫的拳脚一边倒退着被逼到门口。
“你别不开心啊,你乖乖在这个待着,要是你闷了我带你去天桥看戏。”
“不去!”柳荫说着用力关门。
“那个叫张贤的戏法很好看啊,我明天带你去。”雷大牛隔着门大声喊。门里柳荫的握着门闩的手突然僵硬了,张贤,是她要找的那个张贤吗?
“你去不去啊?”雷大牛还在问。
“去。”柳荫低声回了一句。
雷大牛乐滋滋的走了。留下柳荫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2025-07-23 13:4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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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第二天雷大牛携家眷出行,虽不是皇亲贵族那般泼水净街,但也是驱赶了一干闲杂人等,街上也布满了兵哨。前面刘管家刘昆山坐着挎子在前面开路,雷大牛和七太太坐着小汽车在后面,然后是四个骑兵,再后边是坐着小车的几位姨太太,后边压阵的是一队步兵。
刘昆山先下车,将雷大牛和柳荫让到屋里之后又去接其他几位姨太太。雷大牛想去扶柳荫,被她一个白眼吓的不敢造次,只好悻悻地自己走进去。雷大牛被人引到了他的专座,柳荫就坐在身边,其他姨太太们在二人身后落座了。张贤听人说雷大牛来了,叫他随时准备行动,他在舞台后掀开幕布的一角看去。
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雷大牛,而是一脸冰冷的柳荫,他差一点就激动的从幕后冲了出来,好在他第二眼就看见了柳荫身边的雷大牛。一身笔挺的黑色绣金线的硬领军装, 高高的将军帽,偏黑的肤色,浓眉大眼,一撇小胡子,看上去与张贤年纪相仿。雷大牛笑嘻嘻的看着柳荫,低声说着什么,柳荫只是当没听见一般不做搭理。
张贤的眼色往柳荫的另外一边扫了一眼便看见了管家刘昆山,刘昆山站在墙边的小眼正在四处巡视。一会有参谋官进来在刘昆山耳朵低语几句,刘昆山便上前像雷大牛报告说:“总统府请司令过去议事。”
“议什么事,不去,今天我要陪小荫看戏法。”雷大牛一脸嫌隙的打发刘昆山。
“总统府不好推辞啊,司令。”刘昆山一脸窘迫,知道自己的主子脑袋又犯浑了。
“怎么能耽误国家大事?”一旁的柳荫柔声斥责道。
“但是我要陪你啊。”雷大牛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像是受了委屈。
“去吧,你不去我要不看了。”柳荫起身就做要走的样子。实际柳荫只是做做样子,她还等着看这张贤是何许人,正好雷大牛走了更方便她了。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你笑一个。”雷大牛笑嘻嘻地望着柳荫。
柳荫嘴角机械的往事扬起,然后放下,这就算是笑过了。雷大牛傻笑着说:“真好看。”坐在后排的几位姨太太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笑自己家的司令傻的够呛。
刘昆山带路,雷大牛带了一队人走了,留下一对人继续保护太太们。
张贤在幕布后看见了这一幕,心中不能不说失望。他们只得改了计划,原本的烟雾魔术也不变了。张贤通知助手,改节目。
雷大牛走了,几位太太们便一窝蜂的挤到了第一排,坐在了柳荫的两边。台上音乐响起,一身燕尾服高礼帽的张贤款款上台。台下的柳荫一个激灵,心绪大乱,虽然一直期待着能是这个张贤,可是一旦亲眼证实了,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张贤脱帽行礼,一抬手,助手推上一个屏风,白色的绸缎上没有任何字画。张贤和助手一人一边扶着屏风慢慢的转了一圈,屏风后边也是白色的。张贤再次行礼,然后一抬手将屏风猛的一转。
屏风上出现了墨色,等到屏风等下来,众人才看清上边画了三个人,一个青年一个女子和一个老人家。台下的几位太太们都叫了起来“咦,有人啊,有个三人。”张贤 从屏风的一边走到另一边,袖子一挥,等到胳膊拿开,屏风上的画变了,青年背过身去做远行状。张贤再一挥手,屏风上青年人和老人都不见了,多了一个凶神恶煞 的男人。张贤每动一下太太们就大叫“变了变了”。张贤一拍手,屏风上的男人隐去了只剩下一个女子和一座高墙。
“这是什么意思?”三太太问旁边的二太太。
“大概是一个书生和一个女子是一对,书生出门了,女子被人强占,被独自关在高墙大院。”二太太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瞟了瞟柳荫,柳荫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手中的手帕已经被绞了好几圈。三太太听了二太太的解释,眼泪泛起泪花,说:“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就在二人说话期间,张贤去了一个小木框,木框中也是一张白色的绸缎,张贤将木框慢慢朝屏风靠过去,在即将碰到时手猛地一抖,屏风上的女子到了木框之中,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张贤举着木框朝太太们走去。
“她哭了,她哭了。”三太太指着张贤手中的画,大家定睛一看,画中的人居然流出来一行泪。在座的人无不惊叹,只有柳荫依旧不为所动。
“这位太太好像不感动也不喜欢啊。”张贤对着柳荫说。
“这样的剧情我为什么要喜欢。”柳荫冷冷的说。
“或许我可以改变剧情呢。”张贤一笑,“请借丝帕一用。”
柳荫将手中的丝帕递了过去,张贤接在手里,轻轻给画中人拭去眼泪,再一抖丝帕,画中人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她笑了,她笑了。”三太太用力拍手,其他太太也跟着叫好。
张贤将丝帕还给柳荫,上台准备下一个魔术。柳荫接过丝帕,我在手里觉得异样,低头一看,手帕里有张纸条,小心展开了便看见了一行字“外面游廊下”。柳荫将纸条揉成团,握在手心里起身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张贤将柳荫起身来,忙让助手上场先玩几个小花样,自己从后台快步走了出去。他看见了柳荫,但是柳荫没有停下来等他,柳荫上了车,直接回了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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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牛当天晚上就去拜会张贤了,带着他的两队亲卫队。革龘命党头目李易想动手抓人,但是被张贤阻止了,张贤说你们要利用我也要听我的安排,李易怕张贤反水坏他的事,只好同意了。
雷大牛和张贤站在张氏魔法馆的后院里。
雷大牛对张贤说:“张大师这么厉害该不会是自学成才吧?”
张贤不答反问:“司令找我不是为了查我的师门吧?”
“哈哈哈”雷大牛大笑,“张大师果然厉害,其实我是看你今天随便弄了那么几下就逗得那群女人笑得合不笼嘴,所以特来像张大师讨教几招。”
“司令想哄几位太太开心?”张贤明知故问。
“是我们家老七,她很难哄。”雷大牛说着皱起眉头来。
张贤听他这么说心里不好受,但脸上并不表现,反倒夸他说:“司令真是细心体贴,想哄女人开心其实也不难。”
“怎么做?”雷大牛瞪大眼睛问。
“哄女人呢,有时候也要骗的。”张贤狡黠的一笑。
“什么意思?”雷大牛一脸茫然。
“这个。”张贤张开手,手上什么也没有,他一握拳手再张开手心多了一枚戒指。雷大牛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张贤便一反手,手背朝上,戒指垂在手心下,他再一翻掌,掌心对着雷大牛,戒指被甩到了手背。
“明白了吗?”张贤问雷大牛。
“你再多做几遍。”雷大牛紧盯着张贤的手。
张贤又多教了雷大牛几次,雷大牛练习的差不多了便喜笑颜开的回去了。
雷大牛是个急性子,学了新本事就憋不住,一回家就往柳荫那个院子里跑。正巧柳荫今天见了张贤心中有些郁闷,便坐在院中消遣。
“小荫,你别走,也别生气,你看着就行了。”雷大牛很激动,他怕柳荫转身就走。
柳荫没有走,继续坐在那里看着他。
雷大牛侧身对着柳荫掏出一只烟,一手拿着在另一只手上敲敲,手猛的一停,烟不见了。雷大牛笑嘻嘻的侧头去看柳荫。
“转过来。”柳荫说。她当然知道这个小把戏,烟夹在耳朵上,这个把戏她三岁就看过了。
雷大牛的戏法被拆穿了却又不受打击,他笑呵呵的从耳朵上拿下香烟,刁在嘴上,“戏法还没完”说着掏了打火机点烟。雷大牛猛吸一口烟,朝柳荫吐出一个心形的烟圈,眼看烟圈要飘到柳荫跟前时他伸手一抓,烟消失在了手心,柳荫见雷大牛的手过来便是一愣身体往后一躲。
雷大牛缓缓张开手,手心里是一枚雕花金戒指。
“谁教你的?”柳荫问。
雷大牛看柳荫不笑,一时扫兴,收起来笑容说:“当然是张贤啊,他原本给我的是这个丑戒指,我怕你不喜欢还连夜买了个好看的。”雷大牛松开另一只手露出一只颜 色略有些暗的金戒指。柳荫那到戒指眼神为之一亮,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刚伸手要拿,就听雷大牛说:“你不喜欢那就扔了算了。”一扬手把两个戒指都扔了。
“你,你.....”柳荫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又做错了?”雷大牛摸摸脑袋。
“败家子!臭军阀!”柳荫骂他。
雷大牛讨好的说:“你别生气,我给你找回了。”柳荫不听,生气的回屋去了。
柳荫确实是为了戒指生气,但是她也搞不懂自己是为雷大牛扔了戒指生气,还是因为张贤把戒指交给雷大牛而生气。那戒指是当初她和张贤订婚的信物,张贤说过会一直带着的,现如今怎么这么随便就送人了呢。还有这个雷大牛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说扔就扔了。
柳荫生气的在房里走来走去,走累了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得很轻很轻的像是敲门又不像敲门的声音。柳荫起身开门查看。
雷大牛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戒指。
“找到了,给你吧,你别生气了。”雷大牛把戒指递给柳荫。
柳荫不接,说:“你找谁借的还给谁去。”说完便把门关了。
雷大牛闷闷不乐的坐在院中,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因为见柳荫喜欢张贤的戒指多过喜欢自己买的就一时义气用事把戒指扔了,他看着手里的两个戒指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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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雷大牛都没去见柳荫,因为他被刘昆山拖去应酬日本人,每天都弄到很晚才回来,最后日本人终于向他保证说送他的坦克过两天就运到。
没见到柳荫却又见到了张贤,那天雷大牛闲了在街上乱晃居然碰着了张贤,当然在张贤来说可不是偶然。
“司令今天很闲啊?”张贤上前打招呼。
“呵呵,今天没事。”雷大牛傻笑两声。
“上次的招数可有效果?”张贤问起当日教魔术之事,算是找个话题。
“别提了,这个还给你。”雷大牛从兜里掏出张贤当日给他的戒指,“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请你吃面。”正好经过一个面瘫,张贤也不推辞,两人便坐了下来。
“七太太不高兴?”张贤摩挲着手里的戒指。
“也没有不高兴,她一直那个样,不过就是叫我把戒指还给你。”雷大牛说,“这女人心海底针啊。”
“司令不必气馁,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这么痴心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张贤一边给雷大牛到倒茶一边鼓励他。
“你听过自由恋爱吗?”雷大牛靠近张贤小生问,像是说什么秘密的事情。
“听过,西洋人最讲这个了。”张贤说。
“那是个什么意思?”雷大牛虚心求教。
“自由恋爱,顾名思义你先要让对方自由,没有自由......”
“什么是自由?你觉得你自由吗?”张贤没说完就被雷大牛打断了。
“嗯。”张贤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他想说自己是自由的,可是想想自己这身不由己的样子,那里能奢谈自由,只得说:“我有爱人和追求幸福的自由。”
“张大师就是会说话。”雷大牛又傻笑两声。面上来了,雷大牛拿了筷子给张贤。
“司令这么厉害就算不是自由恋爱只怕也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吧。”张贤讪讪的笑一下。
“不怕跟你说,小手都没牵过。”雷大牛一边说,一边观察张贤的脸色。但见张贤脸色一改刚才的落寞,换了一种得意。
“司令开玩笑的吧,柳荫这么难对付?”张贤笑说。
“我跟你说小荫的名字了吗?”雷大牛脸色一沉。
“司令别看我是初来乍到,这司令和七太太这间的美谈可是早有耳闻,恕我不该冒昧说出七太太的名字,请司令赎罪。”张贤主动请罪。
雷大牛知道他听见的不是什么美谈,不过是抢占民女的恶名,他也不跟张贤计较这个了,只是摆摆手表示作罢。
“今天你再教我个魔术,晚上跟我一起去我家表演怎么样?”雷大牛问张贤,张贤自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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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张贤就去了雷大牛府上,他之前交了雷大牛一个简单的魔术,现在带了道具来给他。张贤被带进屋里看到雷大牛和柳荫面对面坐着。
“你又有什么新花样?”柳荫问雷大牛。
“我又跟张大师学了个魔术准备表演给你看。”雷大牛看看张贤,张贤扬了杨手里的道具,是个盒子。
“不过我做得不好你肯定不喜欢,我看还是让张大师来吧。”雷大牛看看柳荫的脸色,改了主意。却没瞧见那边张贤的脸色也变了,他今天教雷大牛的魔术是个很笨的戏法,原本是想让雷大牛出丑的,现在雷大牛居然让自己表演,他怎能不暗暗叫苦。
“我看七太太今天无心看魔术,还是看七太太喜欢什么我们来做点什么吧。”张贤讨好的说。
“好,也好,你先坐下。”雷大牛叫张贤也在桌边坐下。
“你们都下去吧。”雷大牛又支开了下人。
“小荫,张大师懂的东西很多,你又什么问题可以问他。”雷大牛趴在桌上支着头看着柳荫。
“七太太有什么尽管问。”张贤也不谦虚。
“那我问张大师,何为自由恋爱?”柳荫问道,雷大牛猛地睁大双眼看看柳荫再看看张贤,没想到柳荫居然问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问题。
“所谓自由恋爱,就是两个人以自觉自愿为前提而发展的恋爱关系。”张贤瞟了瞟雷大牛,故意加重了自愿这个词,暗示他不要强人所难。而雷大牛却完全没有领悟到他的暗示,一个劲看着柳荫傻笑。
“任何两个人?”柳荫又问。
“任何”张贤先说任何人都可,有觉得不妥,便加了句,“任何人都可以,但是青梅竹马就更好了,因为时间越久感情越久。”
“是吗?”雷大牛回头看了张贤一眼,一脸不信的样子。
“那张大师以为是找一个对人人却唯独对自己不上心的君子好,还是一个只对自己上心别人都觉得是坏蛋的人好?”柳荫接着问。
“自然是君子好,坏蛋对人好必有所图,一旦目的达成必定原形毕露。”张贤答到。
雷大牛这次知道是在说自己了,脸色有些难看。便说:“你们能不能问点别的?”
“好啊,那张大师帮帮我问问整个人,什么时候能放了我爹。”柳荫不看雷大牛对着张贤说。
张贤看看雷大牛,没有转述柳荫的话,等着雷大牛的答案。
“张大师我看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雷大牛突然下了逐客令。
张贤只得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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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荫生气起身往后院走,雷大牛跟着她。
“你别跟着我行不行?”柳荫烦了回头吼他,他也不生气还是跟着。
“小荫喜欢自由恋爱?”雷大牛怯怯的问。
“不关你的事,你这种人只会王老虎抢亲,懂什么是自由恋爱。”柳荫语带鄙视的说,雷大牛一脸委屈继续跟着。
眼看柳荫就要进屋了,雷大牛还跟着。
“你是不是死活都不放我爹?”柳荫问雷大牛。
雷大牛往身后看了看,又朝柳荫走近了步,一边说“不放”一边把柳荫推进了屋反手关了门。待柳荫刚要说话,雷大牛抢先低声说:“你爹放了更危险,不能放。”
“你是不是要我,用我换我爹。”柳荫说着朝雷大牛靠过去,雷大牛想躲,可是靠着门没处可躲,他急了冲柳荫说:“你到底是想救你爹还是你自己想出去?”
“你什么意思?”柳荫呵斥雷大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张贤的关系,你两不要白费心思。”雷大牛依旧压低了声音说话。此话一出柳荫心中一惊,她万没想到雷大牛已经识破了她和张贤的关系。想到张贤她心中更是气了,她若要出去,也不是为了张贤。
“臭军阀!无赖!”柳荫说着一巴掌朝雷大牛打过去。雷大牛一低头躲了过去还抓住了柳荫的手。
“你 别胡来!”柳荫只觉的雷大牛不似往日那般的神色,而且看他今天的反应也完全不似以前被她打的样子。难道他是故意输给自己的?柳荫不信,便抬腿去踢雷大牛, 依旧被避过了。柳荫两次大不中,而且雷大牛避的轻巧,完全没有往日的笨拙,这不禁让柳荫气上心头。人一气手上便没了轻重也容易失了章法。这样柳荫越发打不 到雷大牛,还弄得自己满头大汗。最后就开始摔杯子扔椅子,只有一个杯子擦伤了雷大牛的额头,其他全都不中。柳荫累了,停下来歇歇气。
“擦擦汗,我先走了。”雷大牛把丝巾递给柳荫。柳荫慢慢走过去,趁拿丝巾的时候突然出手,一手扣住雷大牛的手腕,一手直击雷大牛的咽喉。雷大牛往后一仰,虽脖子没被掐住,但是还是被柳荫抓了一下,领口的扣子也被柳荫的手给抓开了。
柳荫觉得有点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一晃神,雷大牛挣脱了她的手。柳荫只是不甘又攻过去,雷大牛也生起气来,三两下躲开柳荫的攻势,一把将她按到在桌子上。柳荫想抬腿踢他,可是腿被压住了动不了。
“你要做什么?”柳荫有些慌了,之前雷大牛总是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可是从没讨到便宜,这次居然占了上风,柳荫不知道雷大牛会对自己做什么。
“我要,我要......”今天的雷大牛动作比平时敏捷了,可是说话居然没有平时利索了,竟然还涨红了脸。
雷大牛一想问题手下就松了力道,说时迟那时快,柳荫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朝雷大牛猛的就是一耳光。这一耳光打的结实,雷大牛的脸上瞬间起了五个大红手印。就在雷大牛被打的一脸惊愕的时候,柳荫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她的手指甲刚才刮到雷大牛的胡子,然后她就看到了雷大牛胡子的一角微微翘起来了。
柳荫伸手去扯雷大牛的胡子,雷大牛当她还要打他,便只是微侧脸躲开,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柳荫的手已经扯到他的胡子了。好在雷大牛反应过快,在胡子被扯开 四分之一的时候抓住了柳荫的手。柳荫不依另一之手又伸过去,两人就这样两只手胡乱打来打去。最后还是雷大牛占了上风,他一下从柳荫身上弹开来,手压了压更翘的胡子角。他看着柳荫,只见柳荫直直的盯着他,没有再冲过来打他的意思。他不知道就在刚才扭打的时候自己的衣领变得更开了,他那没有喉结的脖子露在了外 面。等到他发现柳荫正看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已经晚了。
雷大牛一时失了主张,脑子乱成一团,他扣好衣领,转身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叫:“来人啦!”一边叫一边往外走,关了柳荫的房门。很快就有几个家丁跑出来了。
“给我守好,别让七太太出来!”柳荫在屋里听见雷大牛这么吩咐家丁。
柳荫的脑子一时也乱掉了。虽然不可能,但是她不得不相信她刚才看到的。
雷大牛一肚子气想去三太太屋里坐坐消消气,却见屋里熄了灯,又见那边二太太屋里有光便过去了。
“哎呀,这是受什么委屈了?”开门的不是二太太,而是四太太。
四太太把雷大牛让了进去,跟二太太一同在桌边挨着坐着。
“这是从七太太那儿来吧?”四太太拿毛巾擦擦雷大牛的额头,故意在他伤口上按一下。
“啊——”雷大牛轻轻叫了一声。
“你是不是假戏真做看上人家了?”二太太拎着雷大牛的耳朵问他。
“她发现了。”雷大牛无心玩笑,一脸颓丧的说。
“啊?!”二太太和四太太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你们这群坏人,当初都是你们说要假装调戏她的。”此时的雷大牛完全没有男子的气概,倒像是个耍赖的小孩。
“来,洗把脸,这脏兮兮的。”四太太弄了毛巾帮雷大牛擦脸,二太太又递过一个白色丝巾给雷大牛。白色丝巾擦过之后,雷大牛原本偏黑的脸居然变得白皙起来,还白里透红像个大姑娘一样。
实际这个雷大牛原本就是个大姑娘,雷大牛也不是她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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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就发现了吧。”二太太很洒脱的说。她说得是柳荫发现雷大牛身份的事。
“那接下来怎么办?” 雷大牛问二太太,此时的他,不,应该是她,完全没有了白天飞扬跋扈的司令的样子,俨然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生。
“没事,我谅她也不敢说出去,而且说了也没人信。”二太太说。
“我是说我怎么办?”雷大牛还是很不安。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二太太说着一手撕下雷大牛又再翘起小角的胡子,痛得她哇的一声,想叫却被四太太捂住了嘴。四太太递了新的假胡子给二太太,然后松开手。二太太替雷大牛贴好假胡子,端详了她一阵。
“嗯,还是很帅。”
“瑞姐姐最坏了。”雷大牛一撇嘴靠着四太太,四太太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雷大牛离了二太太和四太太回了自己的屋子,她难以入睡,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雷大牛是军阀雷士朋的“独子”,雷大牛一直没有娶妻,但娶了五房姨太太,柳荫是第六个。两年前雷士朋过世之后雷大牛顺理成章的接替父亲成了司令。雷大牛不如雷士朋有手段,地盘一步步被徐克蚕食。万幸他半年前招了刘昆山,刘昆山在三个月内替她多招了一万五千个兵,而且搭通了日本人的关系和日本人开公司,还从本 地富商那里搞了一大笔钱,这样雷大牛才迅速崛起得以和徐克他们平起平坐。
那柳万遥是总统府下令徐克去抓的人,听说连日本人也要找他。雷大 牛原本是要去救他,奈何晚了一步,只得先救下他的女儿。谁知徐克这个老狐狸竟然“顺水推舟”把人给雷大牛看着,这样雷大牛就不好放走柳万遥,因为万一徐克 或是总统府的人问起来她没法交差,而且就算放了,万一被徐克抓了,不一定对他用什么刑,所以还不如关在自己的牢里由自己人看着好。
雷大牛抢回了柳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演戏演全套,她也要装得想样子点。是她死去的老爹教她的,要骗别人先要骗自己,要装什么就装到底。实际雷大牛是想跟柳荫说清楚的,只是二太太她们说不可轻信于人当小心为上。雷大牛自己没什么,可是不得不顾及二太太她们的安危。
第一天她去看柳荫,柳荫趴在桌上,她伸手戳戳柳荫的肩膀。柳荫一抬头,她就蒙了,那样的梨花带雨,那样的幽怨伤心。她伸手想去擦柳荫脸上的泪水,却被柳荫抓住她的手猛的咬了一口。咬的很深,然后柳荫就不哭了,她揉着自己的手离开了,竟然不觉得痛。
第二次,她去看柳荫,柳荫在小声的啜泣,一见她来就扔过一个茶杯过去,她闪过了。她走过去坐在柳荫身边却被柳荫一脚踢中小腿,柳荫不哭了,只是恨恨地看她。她一瘸一拐的从柳荫的房里出来,脸上带着微笑。
府里的人都说七太太真是厉害,都说老爷向来就妻管严,这次更是没出息大发了。她向来不顾这些言语,也不解释。
第三次,柳荫没有哭,只是冷冷的看她,也不打她,她不敢靠近,然后她有些失落的走了。二太太说她太不投入了,应该把这无赖丈夫演的更像一些。
第四次,柳荫依旧不理她,她就耍流氓,然后又被柳荫打了,她问柳荫喜欢什么,柳荫说戏法。她揉着被打痛的手臂,想着终于有办法哄柳荫开心了。
她找了很多变戏法的给柳荫看,可是柳荫还是不开心。她几乎每晚都去看她,一边故意轻薄让柳荫拿她出气,一边跟柳荫聊天逗她说话。有时候被柳荫打的疼了她也生气,发誓第二天晚上一定不让对方,可是第二天还是让对方继续修理自己。
可是柳荫有时候真的很过分的,比如说她不识字,但她是认识那个“春”字的,她在春联上看过所以当柳荫问她那是个什么字是时候她很得意的说知道。可是柳荫在字 下面又画了两笔问她是什么,她不知道,柳荫就说“是个蠢字,跟你一样”。是的她不认识字,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养父就不认识字,养父一直都说读书有 什么用最没用的就是书生。所以对她来说打得赢才就厉害,管它会不会写字,可是被柳荫取笑之后她的心里却无比的恼怒,感觉受到了屈辱。
还有一次,她去找柳荫,柳荫不给她开门,那时候下了雨,任她怎么好说歹说柳荫都不理,要不是二太太过来拉她回去给她喝了姜汤,不然她一定会得风寒的。
不过柳荫也有对她好的时候,比如,从来没有对她下狠手,她让柳荫和其他几位太太一起出席一些活动柳荫偶尔也会配合,偶尔也会笑一下,虽然笑的很假。
她不是没想过送柳家父女离开,可是放柳荫父女一个老人一个年轻女孩出去她不放心,当然关太久也不是事,她一直留心着找什么人护送她们离开。就在她觉得副官成 大志可以信任的时候,张贤出现了。她怎会不知道张贤的身份,她带柳荫去看张贤的戏法就是想让柳荫知道张贤回来了。可是张贤为何不能光明正大找她要人?难道 张贤忘了柳荫?她本意是撮合张贤和柳荫的,但是看见他们一起跳舞她心里就是不高兴就想走过去打断他们。为什么柳荫和张贤要装作陌生人呢?她让张贤教魔术, 她知道那个戒指必定是定情信物,她想看看柳荫的反应。她买了一个更好看的戒指可是柳荫却只看着张贤的戒指,她生气,真的是一时冲动就扔了张贤的戒指。她没 想惹柳荫生气,她找回了戒指,可是柳荫还是不高戏。她请张贤到家里来,只是为了哄柳荫高兴,她原本该让他们单独相处的,可她的腿就是不听话不想走开。她听 到张贤和柳荫说自由恋爱,说青梅竹马,虽然她不想强占柳荫,这一切都是做戏,可是她还是伤心生气了。她赶走你张贤,她想跟柳荫解释不是她不放柳万遥而是放 了更危险。可是柳荫不理解,她生气了,没有让着柳荫,谁知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雷大牛辗转反侧,不知明天该如何面对柳荫。原本不过是要假装的呀,为何不知不觉就弄的像真的了。真的是把自己也骗了?


2025-07-23 13: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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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关在房里柳荫,也开始回想自己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她注意到了他一直以来无论军装还是便服长衫,都穿的是高立领的样式。
第一次见面,他不由分说拉她上马。当晚又跑来找她,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第二天他过来说“你别哭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呆了一会却说“咦,我不会讲笑话”,他靠过来坐下,她踢了他一脚。后来他经常来招惹她,每次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可第二天他还是笑嘻嘻的来。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厚脸皮的什么都不过心,那次她骂他没文化不识字,没隔几天居然碰到账房张先生抱了几本书说是少爷要学认字。她听他提过说张先生是府里的老人一时改不了口就一直叫少爷,而且他还跟她说过一个秘密,那就是张先生除了是账房先生之外还是他的私人医生。当初她还纳闷雷家的人不像那么矫情和讲究的人, 怎么还弄个私人医生,现在想来倒说的通了。
还有,每到那几天他都不会惹她生气,还会让厨房送热汤过来,以前她以为他只是偶尔也会消停一下不总是耍无赖。现在回想起来,他大概是知道她那几天不方便不舒服所以才不惹事的。
他千方百计哄她开心,送她礼物,请人为她表演戏法,她一直以为他是贪图自己的美色。可是现如今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可他既然是女儿身,却为什么要来轻薄她呢,分明可以轻易就取胜为何又要让她,被打了也傻呵呵的笑。他还常跟她说,你就安心在这里,开心些。柳荫不知道他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把她们父 女都关起来?为何要对她好?
柳荫也不知道若是明天他再来,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在“他”变成“她”的时候,她要如何应对。
不知如何面对就不面对吧,接下来三天雷大牛没有去见柳荫,柳荫也没能走出房门一步。
倒是第二天二太太去看了柳荫。
“大牛从小被当男孩子养大的,性子野了一些还请柳姑娘多多原谅,实际她心地是很好的。”二太太替雷大牛向柳荫道歉。顺便也向柳荫解释了雷大牛的身世。雷大牛是个孤儿,从小就像个假小子一样在街头流浪,七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东北军军长雷士朋收养了。当初雷士朋也以为她是个男孩,而且雷一个大老粗身边全是当兵 的还经常要出去打战,带着女孩儿不方便就让她继续像个小子一样,还给取了个男孩一样的贱名——大牛。至于雷大牛的本名,雷家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问。而且雷士朋当时年近五十一直被人在背后说他没有儿子送终,雷大牛从小混街头打遍雷士朋身边那些兵将同龄的小孩无敌手,雷士朋一介武夫自然也乐得有这么个能打的 “儿子”。于是雷大牛就这么被当成雷家的大少爷一路长大了,没人说过让她恢复女儿身,她自己也没提。后来雷士朋过世了,她也就成了雷司令雷老爷。
“你一直知道?”柳荫问。现在让柳荫惊奇的不是雷大牛女扮男装,而是二太太明知她是女儿身却为何会嫁给她。柳荫一向讨厌男子三妻四妾,雷大牛既然是个女人为何却又有这些男人的恶习,而且身为女人还如此,岂不是比男人更加可恶。
二太太笑说:“我以前是雷府的丫环,但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原来如此。”柳荫心想着大户人家强占丫环也是常事。
二太太却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不是那样的。若她是男人我倒不会跟着她了,我们嫁给她正正因为她是个女人。像我这样的出身,与其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蠢男人,难道不是跟着她这样的更好?”
柳荫心知她说的也有道理,这世上确实有很多女人身不由己的就被嫁给了很不济的男人。有时倒不如真的就不嫁人的好,可是不嫁人又会惹来闲言碎语,像二太太她们这样做着阔太太又不用伺候男人确实是比某些女子好太多。可是,柳荫不禁要问:“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有啊。”二太太又笑了。
“那你还......?”柳荫不解,难道心有所属不是该跟心爱的人一起?
“我们都是自愿嫁给大牛的,只有你是被抢回来的,不过你应该不会和我在一起太久的。”二太太说:“再多说一句,我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在身边?在身边为何不在一起?柳荫不懂了。突然她猜想到了一个她不愿相信的可能,难道二太太喜欢的是雷大牛?怎么可能呢,两个都是女人。柳荫还是不懂。
“你别多想,只记得大牛是真心对你好就行了。”二太太说。
二太太走了,留下柳荫一直想着那句“你应该不会和我在一起太久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雷大牛要杀她灭口吗?可是,既然要杀她却为何二太太又来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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