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锐,我值得吗?
“没事,很久没看你笑了。”“……笨蛋!”脑袋被拍了一下,有点疼,心里却一阵发暖。
“奥!对了……我找找……”我慌里慌张的去翻身后的包,我分明记得带了个东西给乔锐的。
乔锐,你以前一直埋怨我,说我有的时候看你的眼神像看那堆古董。
其实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像玉一样。
最干净,最剔透的和田玉。
“喏,玉佛,和田的,知道你信佛,挂在身上吧。”我摊开手心,精心雕琢的玉佛安安稳稳的躺着。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渡上水雾,然后又慢慢凝聚,在滑下的瞬间却被倔强的擦去了。
“傻瓜,在我面前,你还逞强。”我轻轻把玉佛挂在他脖子上,然后拥住他,紧紧锁在怀里,严丝合缝。
我很自私,想让你一直记住我,所以送了玉佛给你。我伴不了你,就让它,一直贴在你胸口。
乔锐的身上一直有很好闻的味道,我一直很奇怪他工作在城市里,居住在城市里,为何还能保有那么清澈的气息。
一闻到,就真的一辈子不愿再离开。我轻轻的吻了过去,看他慌乱的闭上眼睛,我才敢让眼泪留下来。
嘴唇真的很暖,很软,就像他的人,温暖,和善,从不忍心伤害别人,却能豁出一切保护别人。
我此生都忘不了那个挡在我身前和劫匪对峙的单薄身影。也忘不了三年前那街灯下极美的一笑,和那好听清润的声音。
“下次走夜路不要一个人,很危险。”彼时就再没谁能替代你了,我的傻**。
“乔锐,我爱你,一辈子。”
(4)清
我知道他一夜没睡,就像他也知道我一夜没睡。
其实从他第一次哭,我就已经明白,他的哀伤,他的疲惫,他的落寞,全部都是真的。
太反常了。我能感觉出来。
我不想问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可笑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说爱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意识到,他要离开我了。
郑岩,要离开我了。
不是像每次一样回去工作,下飞机还会给我报平安。然后说上一堆腻死人的等我回去不要想我这样的话。
再也不会了。
枕头湿了一片,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环着我的腰,安静的呼吸着。
“如果今天的太阳不升起,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肩头毛茸茸的脑袋抵得更深了,他抱的更紧了。
枕头感觉不到我的眼泪,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眼泪。裸露的背部,早就滚烫一片。
“乔锐,我和丽音,要结婚了。”
我倏的闭上了眼。看不见,就会更心痛,心痛的要死了,就会恨你。
可你让我怎么恨的起来。
“她父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我若不答应娶她,陪她一起去英国治病,就死不瞑目。乔锐,那是把我养大的师傅。”
他颤抖着,声音都变了调。我转身,把他的头埋进怀里,他始终不肯抬头看我一眼。
“我知道,郑岩你个混蛋,我都知道。”
大爷的,到了这个份儿上我最心疼的居然还是你,郑岩,你害人太深了。
他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哭声闷在我怀里,慢慢渗近了我心。
我们就这样一起哭了很久。
离不开又何苦来见我,你不忍走,我不忍看你背影。
我们都是傻子。从一开始就以为能永远幸福的傻子。
“郑岩,”我吻着他的耳朵,声音颤抖着,“***也给我记住,我也爱你,一辈子。”
(5)陨
再接到乔锐电话,是又一个三年以后的七夕。
我在丽音病房门外的座椅上。
整整一年,那个天天傻笑偶尔耍贫,温和起来恨不得让人揉到怀里的家伙,他的相貌,一丝一毫都没从我心里淡去过。
走的那天,他说他若过的好,就绝不会再来找我。
我问如果过的不好呢。
他说不可能更加不好了。
乔锐,我不想走,我一点,一点都不想。
我如果只是自己的,便什么都抛下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