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应该算是短篇小说。 >>>> 1. - Where am I? 7月中旬,下着暴雨的夜晚。 基拉走上楼梯,他停在一扇门前。 门是红棕色的,普通的,角落的灰尘在被微弱灯光照射的空气中浮游。 抓住原红心的二把手Penguin,找到真相,是他回到T城的唯一目的。 这已经是“1010恐怖战争”发生后的第三年。 三年前的10月10日,维克多利亚广场,国际**与本地**联手与最大的黑帮组织红心发生冲突,最后演变成一场恐怖的战争。爆炸,枪战,甚至是毒气。光是平民百姓死伤的人数就惨不忍睹。 红心首领特拉法尔加•罗(Trafalgar•Law),位于爆炸中心,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警局**队长尤斯塔斯•基德(Eustass•Kidd),位于爆炸中心,当场确认死亡,尸体已回收。 红心高级干部夏其•格兰特(Syachi•Grant),位于爆炸边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红心副手二当家佩金•爱德蒙(Pekin•Edmond),情绪失控,现被通缉为一级恐怖分子。 警局联盟首领巴兹尔•霍金斯(Basil•Hawkins)与X•德雷克(X•Drake),位于爆炸中心且吸入毒气,当场确认死亡,尸体已回收。 警局谈判人员卡彭•贝基(Capon•Becky),于三日后遭刺杀,不幸遇害。 红心解散,警局重建,原T城市长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倒台,势力被重洗。 这其中有太多阴谋,谜团。 10月13日,尤斯塔斯•基德与两位联盟队长的遗体被葬在维克多利亚广场的正中央。 他们没有被埋葬,更像是被关进了结实的棺材里,上面盖着国旗,供来往的人们悼念,赞颂。 基拉在1010之后就离开了T城,他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但那都是人很少的地方。 他没有带任何物品,除了钱。 透过金钱,他能够看见这个国家的腐朽与灰暗。 他垂了垂眼睑。 不,不是为了正义。 他告诉自己。 夜晚的楼道中,苍白的灯光。 他打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脱下鞋,穿过走廊,他感受到人的气息。 黑暗,黑暗。 走到客厅,落地窗被窗帘遮掩了一半,微弱的月光洒在大理石的地板。 客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沙发,玻璃矮桌,电视机。 沙发上横躺着一个人,从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他的头发有些卷,还有些乱。 那人似乎听到了基拉的脚步声,他一边摸着后脑勺捋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坐了起来,怀中貌似抱着一堆东西,伴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基拉按下灯的开关,那人立刻跑到了跟前将怀中的东西推进自己怀里: “Hey, Hello~ My name’s King! The house owner told me that——people living together with me maybe is a beautiful lady who has golden hair……(嘿,你好~我的名字是金!房主告诉我——和我住在一起的人好像是一个金发美女……)” 就在他开口的时候,基拉看清了他手中接住的是一大捧新鲜的红玫瑰花。 镜头放慢。 他同时也看清了对面人的样子:深红褐色头发,鬓角比较长,刘海乱糟糟地翘着,搭在额头上,甚至就要盖住了那双蓝色的眼睛——颜色非常浅,给人透明澄澈的感觉,瞳孔却很深,极致的黑。皮肤白得吓人,偏瘦,牙齿整齐,说话的时候就会自然地微笑,唇边的弧度很自然,双唇很薄,越笑越得意的时候就露出了两颗虎牙。声线虽快但有点黏腻,鼻音很重。粉红与黑色的竖形条纹长袖T恤,显得这个跟他一样高的人骨架更细更长,黑色的紧身裤,花哨的拖鞋,长而收紧的袖口,还有他左手手背上似乎一直延伸到脖颈与锁骨的纹身…… 太巧了,全部都是他不喜欢,甚至看不顺眼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让这个本来就看上去不成熟的大男孩显得非常不靠谱。
“ Maybe? ” 他打断对方的话,一口流利的本地语言和这沉着的嗓音显然把对方吓得都呆住了。 “ W……What?!You…… ” “ I’m not a lady, I’m a man. ” King,对,这个傻缺的名字的主人,愣住的样子很好玩,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一条眉毛低一条眉毛高,基拉从未见过如此随性移动的眉毛,他认为这小子一定能用这两条眉毛来表演——大鹏展翅。 但这人好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般,硬是不肯动弹也不肯说一句话,那目光直勾勾地扫过基拉的金灿灿的头发,面具,还有敞开领口下完美的……胸肌。目光直接的程度甚至让基拉怀疑自己面具下的脸是不是长了癞痢。 所以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 Sorry?……” 好吧,基拉现在不想面对也得面对了,他未来直到查出真相的那一天才能分离的同居朋友——King,正是这个十根手指都在灵活地弹着空气钢琴的小子。 他显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抱回那捧玫瑰花,在一会会的挣扎之后他收回了手。 “Ah...Look...Ha-ha...I’m...I’m sorry....I think you are a lady...NoNoNo! I don’t mean...........Oh my God!!....” 这小子想解释,他尴尬的表情让人发笑,最后他抱着脑袋,让God中了一枪。 基拉有些不耐烦地绕过看不顺眼的小子,找到了空房间,将行李扔了进去便要换衣服。 King在客厅摇头晃脑了一会儿,追到了房门口恰巧遇上基拉背对着他脱下衣服,他下意识地“OH!!”了一声就要捂住眼睛,却悲催地发现那具身体毫无美女****的曲线可言,他悲催地看了两眼,然后问道: “ Do you want to eat something? Your dinner is on the table in the dinner-room...And…I know why you come here…Take it easy, I won’t bother your work…” 说完,King好像想起来什么,飞快地去扯掉了餐桌上那用来与金发美人儿一起共度烛光晚宴的蜡烛,直接扔进垃圾桶,毫不犹豫地。 于是,现在基拉坐在King的对面,吃着他做的番茄肉酱面,玫瑰花已经被放在了两人之间的餐桌上,透明花瓶里装了水。 King吃饭的样子很慢,很安静,低头吃得很专心,但一点都不优雅。他会把番茄酱弄得满嘴都是,却偏偏还是喜欢一根一根地吸溜面条。他偶尔会耐心地用叉子将面条卷成一团,塞进嘴里,那咀嚼的动作就会因为满嘴都是的面条儿更慢,可他却偏偏要加快速度。 那样子,让基拉想到了仓鼠吃东西的时候脸边嘟嘟的肉。 Oh my God...... 基拉在他的同居生活开始之前,也华丽地让上帝中了一枪。 他之所以选择这座房子,不惜宁愿与他人同居的理由,排除房价太贵,那就只有一个。 ——十四楼,从这里所有的东面窗户到维克多利亚广场的中央——尤斯塔斯·基德的坟墓,都是最佳视角。 - 第一章·完 -
>>>> 2.(一) - Where is the truth? 基拉从梦魇中醒来。 这个梦他做了很多次,但都是不同的,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甚至一句话一个动作,身体都铭记下来了这种感觉。 可他却想不起来。 这一年里的生日可谓平静至极,对于佩金的行踪和目的,他根本毫无线索,毫无头绪。 他在等待,而他知道,佩金也在等待。 靠在床头,他抽了一根烟。 他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正义或者理想才入警队的,他只是想跟随着他的头领,他只是觉得没有人再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更适合待在尤斯塔斯•基德的身边,更适合当他的后背。 他没有错,却也没有对。 直到特拉法尔加•罗的出现,他才知道,信任,有的时候并不只是舍命这一种表达方式。 基德与罗的相处从不平静,最融洽的时候也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冷嘲热讽,处处抬杠。当基拉发现基德不会再骂他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时候,基德已经完全只在乎“特拉法尔加那个蠢货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 他又发现罗身后始终会跟着的两个人。都带着帽子,全身上线只露出手,嘴,下颚,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把手也给藏起来。 那个头上顶着毛绒球的,总是很沉默,紧抿着下垂的嘴角,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酸…… 另一个鼻子很异国范儿,墨镜很酷的,总是很开朗,总是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却没有一句好话。 两个极端。 但他会情不自禁地去更多地关注那个沉默寡言的,他总觉得这个人看着他,但他看不见他的眼睛。 直到某一天,在一个昏暗的小巷他带队伏击去酒吧狂欢的佩金一行人,被他堵在小巷深处的拐角强吻。 他发誓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眼神。 凛冽的,极致的,冰冷,却又那么纯粹,宛如刀片一下就割了基拉的喉。 然后,他们俩大打出手,他割破了他竖立的领口,还有里面的黑色背心。他划伤了他的肩头,切断了几缕金发,却没有碰他的面具。 那是基拉第一次体会到手心出冷汗的感觉。 其实佩金的武力值高不到哪里去,但他的狠劲实在太可怕,仿佛只要他还剩下一张嘴,咬也能把你咬死。 那双眼,藏在阴影中,只要他靠近就会如鬼魅般的黑色死死地盯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瞳仁,不健康的黑眼圈,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地盯着自己……那感觉太可怕了,基拉只要一想起就会不舒服。 那眼神仿佛要确认什么,要把他看透。 那场打斗佩金受了不小的伤,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因为伤痛而吭一声,等双方都踹不过气了,他捡起路边放下的酒瓶子又和夏其•格兰特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说到他的外号Penguin,其实只是因为某一次他们去喝酒,夏其喝高了喊Pekin的时候舌头一打卷儿……于是就成了:Pen~嗝~in~于是大家都这么打了个卷儿。 如果佩金一直是那样看着敌人的话,他确实需要一顶帽子来掩藏他过于赤裸……或者说,锐利而嗜血的视线。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闷响,听得叫人也觉得很痛。但住在这里已经一年了,基拉早就习以为常,肯定是King那小子边穿裤子边出房门,然后踩到了裤脚管摔了一跤。 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King会变得异常笨,很容易犯迷糊,就很容易受伤。 第五次这样的时候,基拉警告地说:他【和谐】妈【和谐】的把眼睛睁开了再起床! 可是King相当真诚地说:“Thank you~ I will!——When I brush my teeth……Because Iam worried that I will make the toothbrush poke my nostrils~ ha-ha~(谢谢~我会的!——当我刷牙的时候……因为我担心我会把牙刷戳进我的鼻孔里~哈哈~)” OK,Whatever!!# 基拉从不在King的面前摘下面具,每天早晨他会自动等待King用完卫生间。King也对他的面具一点都不好奇,甚至还好心地询问过:“Do we need another bathroom?”
>>>> 2.(二) 8月25日凌晨,10名**遇害,年龄均为21或22岁,有的还奄奄一息,勉强能活命,但大多数都已当场死亡。 所有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眼睛都被活生生地挖了下来。 当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基拉正在用笔记本记录这一年来的线索,疑点,谜团,破解的各个方案等等。他一听到消息,立刻感到警局。 只要是经历过1010的警官在之后的两年里都被重点保护了起来,原因无他,因为所有经历过1010的黑帮人员与普通百姓都被抹杀,准确来说,是了解当日情况情形的人都被抹杀。比如说——卡彭•贝基。 而活下来的所有**都知道,8月25日,是夏其•格兰特的生日。 凶手只要确认是佩金•爱德蒙,那就同时也确认了一件事。 ——他在祭奠。 那么夏其•格兰特,是已经死亡吗?但为什么要挖去双眼? 如果凶手真的是佩金,那么,1010就还没有过去。 下一个10月10日,就是1010过后的第四个1010。 暴风雨要来了。 基拉在此案中负责调查所有当时参与1010的人的资料、背景,寻访幸存的人们,并且再次调查两方势力与中间人。 当他检查完所有尸体,核对了资料并且捧着大堆的资料回家的时候,家中无人。 不,有人。 King在8月23时进入了他的暗室,之前他去了一趟外地旅游,似乎拍了N多的照片,需要洗出来,他还告诉基拉他可能要很久才能出来,千万不要打扰他。 可是基拉在忙碌的调查、寻访、确认、打听中唯独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King进入暗室的时间已经从两天变成了还差17天就满两个月了。 太久了,可基拉被忙碌冲昏了头脑。 一个月半过来他一直都是吃泡面吃泡面,家务也来不及收拾,人都快疯了。 10月6日,他就要不耐烦地敲King的房门的时候,房门一下子打开了,出现的是King这小子。 他居然出现了一点淡淡的黑眼圈。 他的头发更加乱糟糟了,他捂着眼睛一副困顿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 他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不是香味,却又混杂着沐浴液、清新剂、花香、咖啡香、薄荷香,但是有一股味道,很奇怪,是那种闻到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奇怪,如果凑近了闻,甚至会有恶心的感觉。 当基拉靠近了一点点King的时候,King把他拉开与他保持了距离: “Hey, Don’t come near...I only washed four bath...I must have smelled like...oh...Let me go to take a bath....” 基拉听了连忙退开,King脸上满足的神情让他认为,他的作品一定很棒。 - 第二章(二)·完 -
>>>> 2.(三) 10月10日,1010恐怖战争四周年。 基拉奉命前往维克多利亚广场参与保卫任务,而Orange约好和King在家看电影,吃零食。 基拉是下午班和夜间班,中间有一小时换班回家吃饭的时间,但是基拉却更愿意呆在维克多利亚广场。 当他停在家门口,就要将钥匙插进门内的时候,他听到屋内传来Orange的声音: “Wise up! OK?! What's wrong with you?! Are you crazy?! Listen!Listen!! Do not do that! OK?! (放聪明点!行吗?你怎么了?你疯了吗!?听着!听着!!你不能那样做!听到没?!)” 就在基拉以为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一下将钥匙插进锁里的时候,却传来King的笑声: “Well…Orange!!! You are great~!! So lovely…ha-ha-ha-ha!! Too much like!!~(哦…橘子!你太厉害了!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太像啦~!)” 然后是一秒停顿,Orange也肆意地大笑: “Yeah…How? How? My acting is good! Isn’t it?! Haha~(是吧…怎样?怎样?我的模仿很棒吧!是不是?哈哈~)” ——Killer,Cut it out!! They are just two bastards!!! 基拉这样安慰着自己,打开门一看。 Orange窝在沙发的角落上,他的胳膊绕过King的肩膀把他的整个头都按在怀里,两人傻了吧唧地狂笑着。 - 第二章(三)·完 -
他的脑中突然一晃而过特拉法尔加•罗曾经在他的梦中说过的一句话: “Because it is the truth. The evil behind the evil, the Fuzzy behind fuzzy. Behind the darkness——deeper darkness.(因为是真相,罪恶背后的罪恶,模糊背后的模糊,黑暗背后——更深的黑暗)” 他放下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基拉走到客厅,10月底的气温比较干燥,又时不时地阴天,白昼开始变短,黑夜开始变长。 King正抱着靠垫窝在沙发的一角,盘着腿,把脖颈枕在沙发的边沿,像一只垂死的动物。 基拉坐到他的旁边,他很不适应King这个样子。 “ Hey, What happened?...” 显然是要与他交谈的样子,可是King没有回话,安静地沉默着,直到基拉觉得他好像睡着了。 “ ……Nothing……” 那就像是一声呢喃,鼻音太重,还是那粘稠的感觉。 基拉也沉默了。 “ Killer…Halloween is coming……” “ Yeah..” “ If you can, can you stay with me?....” “ All right…But you look not good, you sick? ” “ No……just……Orange…he is very busy these days……nobody play with me…” 说着,他耸了耸肩,弧度恰好的眉毛挑了挑,终于睁眼看向基拉。 “I feel lonely……just this.” 基拉第一次摸上大男孩的脑袋,那脑袋毛茸茸的,摸上去非常舒服: “ You are no longer a child, sir. ” “ ……Thanks, I remember.” King又耸了耸肩,他高低不一的眉毛挑着的样子依旧那么好玩,只是那双纯粹的浅色眼睛里,没有那么多光芒了。他呢喃着。 “ Yeah……I’ll remember……Killer.” - 第二章(四)·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