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看似冰凉的色泽,月光却是拥有如锦缎一般温润的质感
敞开的蓝色校服,慵懒的散开白色衬衫的第一、二颗纽扣,随意的将手插在口袋中。漫不经心的看着周遭,任凭流年琐事在自己咖啡色的瞳中打马而过。或许是笨拙,或许是因为其他,太多的温度总是藏匿在咖啡色的内部。
那些都是细碎的,如同月光被层层时光缝隙中筛下的,不为人知的温柔。
悠太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不轻易被人察觉的轻柔。像是盘亘在红茶上方袅袅的雾色,总是暗自浮动着淡淡的清香。
当佑希因为女更衣室中浓重的胭脂味而一阵反胃时,悠太用手沿着佑希的背慢慢地抚拍。一时间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般,一下一下熨平自家弟弟竖起的毛发。不仅是佑希,悠太是一抹柔和的月光,慢慢渗过每一个角落。当春在和他唱歌时,慌乱而严重走调的春,悠太也并没有说什么。也只是用手轻轻地在春腿上拍着节奏,安静的注视着春。那时悠太的目光像是拂开过三月的蒙蒙烟雨,穿过远方绵延的青山,是在静谧的夜色中一抹清冷的银辉,不动声色——却让人意外地心安。月色永远不会只照耀一方土地,悠太亦是如此。
当陌生的茉呹用石头意外击中他的头时,猩红的血液沿着脸庞顺势而下,悠太并没有刻意责难她。而是用着舒缓的语气安抚着因此慌乱的春。他像是年迈健忘的老人,在春追上茉呹时,轻而易举地忘记了自己头上的伤口。这种习惯性的遗忘,让我能够嗅到红茶溢出温暖而微微湿润的清香——却是比白兰地更令人易醉。
尽管茉呹没有道歉,但是悠太毫不在意——明明是如此细腻的月光,却安之若素地绕过这一些阴影。茉呹在情人节无礼地扯着他的衣角到屏风后面询问他关于春的问题时,悠太蹲下身子,配合着茉呹的身高。话语微微上扬的尾音都像是小小的鼓励着茉呹。
直到后来也默默地希望“如果她能在新班级里交到朋友就好了。”心愿达成时,悠太仍是默默地站在茉呹身后露出藏匿不住的温柔表情,心里想着“没问题的,加油加油。”
也许小孩有着天生的敏感,容易察觉到悠太身上令人微醺的温度。在幼儿园时,悠太耐心地陪着小孩子玩,对着挂在他身上像是八爪鱼一样的小女孩大胆的话语,半是宠溺半是认真的回答。后来陪小女孩们玩过家家时亦是如此,抓着洋娃娃,语气仍是平淡却耐心的。拿着蓝色的小洋装,温柔地说着稚气的话。
圣诞节的那天,他抓住了小女孩的气球,微微俯下身对女孩说“给,这次要抓好了哦。”说完之后任由小女孩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手,并不出声催促。
佑希打工的那一天,他因为佑希的错误代替佑希做服务生。他拾起小女孩粉红色的鞋子,轻柔的帮女孩穿上。说“真是可爱的鞋子呢”“穿好他,不要再弄丢了哦。”那是有着最让人心动的温柔上扬的尾音。末了,说着“不用谢”的他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女孩嘴角的甜渍。
也许不够唯美,但却让人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