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东来吧 关注:1,532贴子:13,751

泪痕剑衍生文时间的灰烬第一部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各位卓亲,此衍生文一共二部,丑娃娃先将第一部发在卓吧,看一下大家是否喜欢。


1楼2012-08-20 22:23回复
    熙熙攘攘的长安古城,满朝金粉,繁华绮丽。太阳金黄色的光芒,洇散在每个路人的脸上,满足而惬意。
    紫漪的古琴斋坐落在长安城尾的小巷中,独具一格另辟幽静,与长安城的嘈杂不太搭调。柜前新从洛阳购至的牡丹葛巾紫,胭脂凝香,色浓如泼,如紫袖笼面的少女巧笑嫣然,风流婉转,这是紫漪最宠爱的名品。这里的客人尽是些翰林学士,文人墨客,葛巾紫让琴斋顿时有了韵味,风雅缱绻,令人流连忘返。今日生意不旺,紫漪抚着祖传的古琴梅花落,望着绿叶丛中的紫锦囊发呆。
    “可有古琴梅花落?”温雅的男声带着磁性。“梅花落?我这里有九霄环佩琴、太古遗音琴、一池波琴,都是传世名琴,客官想观赏一番吗?”紫漪匆忙掩住自己的琴。
    “不。”他戏谑的眼神扫过紫漪,却流连在店内其他陈设上。
    “客官,我这儿还有板胡、竹笛、月琴、古郧,色色齐备,均是能工巧将手制精品。”紫漪不依不饶,同时仔细地看着来人。年纪不大却蓄着唇鬓,眼眶内蓄,精烂的眸子锐利如鹰,斜睨时如湖波闪现的寒光,微笑时如云破月开,水漾冰川。一时间紫漪有些怔住了。
    “这是葛巾紫吗?没想到这里居然有。”男子俯上前去摩挲着花盘,像是着迷了,琳琳琅琅捻下一两片花瓣来。
    “客官到底是买琴还是赏牡丹?”紫漪有些不悦。
    男子猛然间一把扯开桌上的琴套,紫檀木的梅花落一览无遗。“即是卖琴,何苦藏琴。”
    “这是我家祖传,乃镇店之宝,不卖。”紫漪双手护琴,不免失态。
    “姑娘贵姓?”
    “小女姓水。”
    “水姑娘既不肯卖琴于我,亦不可糟蹋了它、”男子抬眸含笑,“你抚琴时可曾净手、可曾焚香?”紫漪摇头。“如此粗劣的琴套怎配得上梅花落?”
    男子抽手取出酒壶,以酒代水洗净双手,抚起琴来。
    “豹”男子叫道:“取银两来。”
    “是,爷。”男子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前。“卓某不想夺人所爱,只能取而求其次,请水姑娘聘能工巧匠制梅花落的赝品。紫檀木基理,底篆鲛人泣珠图,十三弦柱,尾牙雕孤鹜形,取十三弦柱雁形斜之意。两侧雕数枝梅花,琴套浅紫织锦云纹,上绣纷飞各色蝴蝶。”男子说完披上豹递上的玄紫披风,转身便走。
    “稍等,这生意我还在考虑。”紫漪说道。
    男子站定转身,嘴唇边透出融冰蚀骨的微笑,双眼微眯着,如一泓深潭,露着笑意,有着奇妙的压迫力。“三月后我来取琴。水波潋滟,紫色涟漪。”
    男子踏步出了琴斋,留下紫漪对着琴套上自己的名字发呆。渐渐的,一丝浅笑浮上她的脸庞,对着那霸道决绝的背影。
    十二月的清晨,苍苔露冷,幽径风寒,一辆灰色车辇从关外驶过。车内坐着紫漪,手边搁着刚制成的梅花落。三个月的制琴过程,实在是废寝忘食,直到昨天深夜才雕完琴底的鲛人泣珠图,紫漪亲自篆上李商隐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天日暖玉生烟。”如此美琴该怎样的丽人抚慰它呢。
    紫漪边思付着,边眺望着帘外景色,关外的景色不比关内,粗旷豪迈,雄浑巍峨,不论山石树木均染上古朴原始的色调。突然间,紫漪听到轻微的人声,那声音怎像是他。紫漪忙叫车夫停下车辇自己拿琴轻声移步至树林深处,但见琴斋中男子一袭短打紫衣与另二人正在深谈。期间一女子如斯水之神宓妃,体态轻盈,如轻云蔽月,翩然若惊鸿,容颜皎洁妩媚如朝霞,通身粉紫上绣纷飞蝴蝶。
    “蝶舞,此去路途遥远,你兀自珍重,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三月后我会率众踏平雄狮堂。到时候,你再回到大镖局。”男子抬起蝶舞的下颌,宠溺的眼神带着压迫力,深深地看到她的心里去。“原本要送你一张古琴,可惜来不及了。”男子悠悠叹息。
    此时紫漪的古琴不小心磕在山石上,落下了山崖,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豹去看一下。”“是,爷。”不消几秒,紫漪被抓到男子面前。“你是哪门细作,为何跟着我。”男子脸色阴冷。
    “我帮你制琴,途经此地,听见你说话,所以……”
    


    2楼2012-08-20 22:28
    回复
      “水波潋滟,紫色涟漪。没想到你有偷听的癖好。豹,就地解决。”“男子从靴筒中取出短刀交于豹。
      “那东来我先走了。“蝶舞面无表情得骑马要离开。
      “卓东来,我不知你为何要杀我,但至少要让我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无憾了。“紫漪一边挣扎一边惊叫。
      卓东来戏谑地看着她,将她从头看到脚。
      “豹,你送蝶舞一程。”
      “是,爷。”豹遂绝尘而去。
      “好,那回长安城再处置你。”卓东来精烂的眸子望着她,一把抓过紫漪的细腰。
      “你的车辇在何处,带我去。”卓东来牵着自己的马随紫漪来到车辇处,却不见车与车夫的踪影。“他已带着你的细软跑了。看来我们暂时只能骑一匹马了。
      天气转晴,朔风阴冷。一匹马驮着两个人在野外行走,几只孤雁从上空掠过,大而白的月亮旷古达今。紫漪倚着他的锦绣缎绒,灼热的男性气息,葡萄美酒的醇香。在那一瞬间,紫漪恍惚起来,希望这一切都化为永恒,若这一刻死去,死在他的臂弯间,与这苍凉的天地之景融为一体,亦在所不惜。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如何处置我?”紫漪抿嘴轻笑。
      “死到临头还笑,你这女孩还真有胆识。”
      “我觉得你舍不得杀我。”
      “舍不得?哈哈……”卓东来放声大笑,他拨弄着紫漪云鬓间的玉簪。“你就像葛巾紫的花瓣,我随手一捏,烟消云散。”
      “我是说你现在暂时不舍得。猎豹在杀死猎物前总要把它拖到树上去逗弄一番。”
      “说的好,真有见地。”卓东来一边驭马,一边笑如春风。
      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天际,几只鬼魅般的身影在不远处蹲着,莹绿色的眼睛如鬼火般忽闪忽灭,似在等候猎物。
      “狼,很多狼。”紫漪惊呼。
      卓东来一记长鞭抽向马身,猛然间调转方向策马狂奔,如鹰般的眼眸灿烂如星。
      几只胆大的野狼紧跟上来,试图攀援马身,拉扯马上的人。卓东来马鞭挥及,几只野狼惨叫逃逸。
      更多的野狼嚎叫而至,开始撕咬马腿,抓扒马鞍。紫漪一声惊叫,被一只灰白色的大狼拉扯住脚踝硬生生拖下马来。卓东来伸臂挽住紫漪,从腰间抽出软剑刺向狼身,大狼呼啸逃逸。同时,他拉扯下紫漪的领巾,取出随身携带的芒硝抖落在领巾上,随即俯身以软剑及地擦出血亮的火花。瞬间领巾熊熊燃烧起来,如绚烂的流星滑过茫茫天际。
      狼群应该消失了,身下是奔驰的汗血宝马,头顶是冷冷相随的关外之月,蟾宫月桂在那冰轮之上,千秋万古惹人愁思。“渚云低暗度,关月冷相随。”紫漪倚在他的臂弯之间,低声吟诵,轻轻喟叹。
      “肚子里还有些墨水,小看你了。”
      “刚才为什么救我?不怕我告密,毁了你扫灭雄狮堂的计划。”受了惊吓,再加上没吃没喝,紫漪的声音越来越轻。“不如把我丢给狼群,一了百了,你说呢?”
      话未说完,紫漪一阵恶心,强烈的眩晕让她软倒,仿佛受不了月光的逼视,紫漪阖上了美目,一任自己在晕迷的幽暗世界中游弋。在梦中,有她遗失的美琴,有她死去的父母,一切的一切归于混沌。
      卓东来凝视着臂弯中的女子,听着她呼唤母亲的呓语,猛然间感伤起来。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不同于蝶舞的妖娆妩媚,勾魂夺魄,她有着珍珠般的莹润、兰馨般的慧质。在诗书琴瑟的浸浴,磨砺出冰雪沁芳般的气质。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苦难的身世,没有刀头舔血的纷争,自己也能跟这样的女子齐眉举案,享受人世间的欢愉。可这些平凡的快乐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紫漪觉得有人轻轻托着她的腰肢,如云絮般在空中漂浮。睡醒时,她发觉自己在一处破庙中,躺在干燥的稻草堆上,不远处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在火光的氤氲下,卓东来的面容缓和而哀伤,一改以往的阴鸷和霸气,欣长的睫毛衬着俊逸的面庞,如此让人动容。是在感叹命运多变还是知音难觅。
      桃花坞下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在花下眠。
      半梦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3楼2012-08-20 22:29
      收起回复
        卓东来坐在厅堂内紫气东来的匾额下,对着熊熊燃烧的鼎炉神色阴霾。蝶舞居然爱上了雄狮堂的朱猛,还生了他的孩子。自己殚精竭虑密结编织的蛛网,居然在关键一子中破溃得一败涂地。蝶舞,自己从小宠溺的义妹,锦衣玉食,呼奴使婢,在自己的羽翼下呵护倍至的义妹,居然轻易背叛了自己,和自己的对手指天为盟,情比金坚。太可笑了!可他是卓东来,名震江湖的紫气东来,雄狮堂肯定是要收复的,不惜一切代价。下午他要集结大镖局的人马围攻红花集,找出泪痕剑的下落,更重要的是找到朱猛,擒贼先擒王。小高,还有小高,卓东来嘴角掀起了冷笑,这个不谙世事,野心万丈的小子,倒是常来搅局,也要除掉。司马超群,他最亲近的司马超群,卓东来一阵心悸,这是他真正痛心的事,为何要远避于他。鸳鸯瓦冷,霜华已重,你到底在哪个角落,是否忍饥埃饿,为何与自己心有芥蒂。
        卓东来下从卧房内书案的暗格内取出一枚嵌丝珐琅的锦盒,盒中有数十粒龙眼大的丸子,他嚼了一粒在口中,借了药性缓缓睡去。
        当紫漪被扣门声惊扰时,她正在临摹白居易的长恨歌。在写至“蜀山水碧蜀山情,圣主朝朝暮暮情”时,紫漪不禁泪水涟涟。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上人间这是怎样痛楚而渺茫的感情。
        紫漪推开门栅,进来一个梳着圆髻,乌油头面的丫鬟,递上两个锦盒,说是卓爷吩咐的,转身就走。
        打开锦盒,中一是两木匣。一木匣盛着云纹镂花的梳与蓖,上篆娟秀小字玉人坊。另一木匣盛着一支莹白的玉兰花簪,上等羊脂白玉衬着银托底,如姑射仙子凌波微尘,婀娜娉婷。一支点翠金步摇,其上点缀着宝石制成的蝴蝶、蜻蜓、蝙蝠,璀璨玲珑。另一锦盒盛着两套唐装,一套孔雀莹蓝,上锈纷繁翠鸟,粉色芙蓉花抹胸;另一浅紫嵌银丝,上绣水滴涟漪,银白海棠花抹胸。紫漪抚摸着这时兴的软烟萝,思绪慢飞。这是人生第一份礼物,这男人到底有何企图。“来人。”紫漪大叫“放我出去,否则叫卓东来过来,我要绝食。”话未说完,她抡起手将晚上的膳食鸡丝芙蓉面倒在地上。
        “姑娘莫生气,这就去通报。”侍卫匆忙出去了。
        卓东来正在鞭打蝶舞,使用马鞭精准而用力,蝶舞乌发蓬乱,汗流涔涔,藕和色的唐装渗着血渍,金钗花钿迤逦一地。
        卓东来脸色冰冷,一边抽打一边骂道:“我只想打下一个天下来亲手交给你,为何你们要背叛我,离开我。”收手以后,他径直出门,站在二月里凛冽的寒风中,满腹伤心。豹赶过来耳语了几句,卓东来迟疑片刻,一抹笑意爬上了眉梢眼角。
        当他赶到古琴斋时正值掌灯时分,上元佳节华灯初上。举家团圆,和睦融融。古琴斋中透着一缕柔娟般的光芒,这光芒如此温暖,让卓东来也瞬间恍惚起来,仿佛自己是云游四方的浪子,回到了故里。
        他轻轻掀开软帘,见紫漪正对镜梳妆,满握青丝,描画峨眉。镜中女子泪眼盈盈,眉黛青颦。“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紫漪,你找我?”卓东来软语轻谓,温柔的眼神带着笑意。
        “你这个男人,前一秒柔情缱绻,后一秒杀人于无形。”紫漪转脸冷语道。
        “干嘛绝食,清瘦了很多,只为见我吗?”
        “你要把我软禁到何时?准备怎样杀我?”
        “你看,这是什么?”卓东来并不回答,只从身后取出一轴卷轴,徐徐展开。
        “啊,这是失传的《簪花仕女图》。”紫漪明眸闪光,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纤纤玉手忍不住抚摸起来。
        “这是给你临摹用的,画上五女子或捻花或扑蝶或倾谈,闲适高雅,画工栩栩如生,临摹最好。”东来亮闪着眼眸,缓语答道。
        “你怎知我会画画?”
        “嗯,哈哈哈,这两幅应该是你临摹的。”他指着墙上的两幅画笑道。其一是幅海棠春睡图,一美人醉卧锦塌之上,杏眼微扬,云鬓半偏,侍女在旁抚扇;其二是腾王阁图,层台耸翠,飞阁流丹,暮霭沉沉,远山含黛。“都还不错,只是这腾王阁还缺少一些意境,若再加上几逝落霞,一行征雁更好。到底是女子,画这样的恢宏楼宇还驾驭不了。”卓东来喃喃自语。紫漪从惊喜中回过神来问他:“你既囚禁我,本应破衣烂衫,何必锦衣玉食,是想在我死前给我一个完整的悲哀吗?”
        卓东来回转头,英挺着身姿,眼神多情而忧伤。“紫漪,我走南闯北,却从未在长安城留意你,真是沧海遗珠,快吃点东西吧。”说着,便端起那碧绿莹莹的梗米粥,用小银勺一口一口送到紫漪嘴里。
        紫漪望着他那深沉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那种感觉如飞蛾扑火,越危险越吸引。她愿意以身试火,化灰化尘,让这温情的瞬间停滞,哪怕只一秒。一滴泪从睫羽滑落,顺着香腮,停落在卓东来的手指上。“紫漪,我愿意把这滴泪和着黛青的墨,画成一杆湘妃竹,你看如何?你欠我那张梅花落琴何时还我?”
        “在关外遇你那日从山崖上滑落,估计尸骸全无。”
        “你可是收了我的金子,三月早已过,做生意岂可无信用,既如此你应将自己那张梅花落给我。”
        


        5楼2012-08-20 22:32
        回复
          司马超群离开大镖局已经一个月了,除了吴婉,没有任何人知道。每日夜深人静之时,吴婉命心腹将亲自煎煮的药渣倒在房舍周围的沟渠里,卓东来的眼线无处不在,这是谎称司马病重必须做的。吴婉用黛青的眉笔勾勒自己上扬的眉线,犀利的凤目被映称得有些突兀。她是个有权利欲的女人,司马掌控不了的一切,他都跃跃欲试。可是这个紫色的男人永远运筹帷幄,未雨绸缪,在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握中,司马懦弱的像个傀儡,中庸而无趣。吴婉轻轻将自己的纤手握向自己盈实的**,在蔷薇红的抹胸中,满身满心的情欲如熟透的石榴,饱胀地呼之欲出。可是司马不懂她的心,无视她的风情。有一个人肯定懂,吴婉知道。一个生活在腥风血雨中的人,对任何一个小儿女的情愫了然于心。还记得那个眩目的午后,在幽静的游廊外,她偷看了一场练武。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鱼鳞紫金刀,在他手中如冰鲛般熨贴,如琵琶的丝弦般收拔自如。剑气所指,枫叶儿零落缤纷。武罢却如鸾凤收翅,鹤唳长空,碎了一地的落花。这许多年,吴婉亲历他收复了三十九路镖局,领略他决绝的手段,繁星般的智慧。每次透过帘拢,凝视他驭马驰骋,傲气天成的身影,在莹莹的碧空下,谛听他繁音击节,跳珠撼玉般的丝竹琴音。那衣袂翩然的紫色身影,长久地在脑海中荡漾。吴婉不是没有表达过,用自己烟蛾敛略的羞态眉目传情,风袖低昂的媚态叩动灵犀。可她在这紫色的眼眸中只看到了冷蔑与不屑。卓东来是如此的聪慧,任何一个女人心芽的萌动,他都心知肚明。他能从湖面的细小涟漪洞悉到湖底的暗流汹涌。可他是如此冷酷。他只对一个人好,是的,是他的兄弟司马超群,吴婉的姿态无疑是对司马的亵渎。每次望见他与司马在湖心亭中品茗饮酒,永昼敲棋,海阔山遥。一种真实而暖融的情意从他紫色的眼眸中夺眶而出,难得一见的笑意拂面而过,唯美得如长安城中怒放的桃花。
          吴婉拔下挽发的点翠麒麟的金钗,在手中用力地扭曲。心中的难堪与愤恨如海地隐匿的火山如火如荼,无法遏制。得不到的东西她宁愿毁掉。她没有能力,但是有胆魄与决心。要毁掉他们兄弟间的情谊,这是卓东来最珍视的,让他们决裂的如同跌碎的玉沁,永无弥合的可能。
          用什么方法让司马这个优柔的人下定决心,吴婉望着熟睡中的两个孩子,计上心来,一行清泪从尖削的脸庞滑下,无声无息。
          


          8楼2012-08-20 22:35
          回复
            沙发!!!来爷吧第一个沙发!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2-08-20 23:16
            回复
              丑娃娃之所以把文移到卓吧,是不忍心看到爷的吧如此凋敝,只是我文风怪异,希望大家能够习惯。


              10楼2012-08-20 23:19
              回复
                蹦到这里,顶一下!娃娃的文风优雅华丽,相信真心喜爱文字之人都会欣赏喜欢的!


                IP属地:辽宁11楼2012-08-20 23:24
                收起回复
                  爷,你才情峥嵘能扶汤佐周;你气韵优雅如琳琅琬琰;你势能炮凤烹龙,文能泣麟悲凤,可是你的吧却如此凋伤。我一定要为你扯云为布,作气吞山河之文,描朗月清风之像,以慰一寸狂心。
                  


                  12楼2012-08-21 00:03
                  收起回复
                    丑丑文笔好好阿!!!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2-08-21 00:32
                    收起回复
                      先顶上!!


                      IP属地:四川14楼2012-08-21 12:07
                      收起回复
                        蓼花菱叶愁千点,重露繁霜压梅枝。
                        紫漪恍惚地从春凳上起身,透过青纱糊成的碧幅眺望大镖局中的湖心亭。玲珑有致的亭阁,卧在一湾逝水之中。二月底的冬日,池塘中满是枯荷浮萍。
                        瑟瑟寒风,吹散一池碎萍,红玉碧影惹人怜惜。
                        紫漪在这个房间已经待了三天,这个女子的绣阁满是蝴蝶的世界。蝴蝶的媚影飞舞在绣阁的任何一个角落,窗棂上、碧牖上、纱幔上,亦或是菱花镜上。这些蝴蝶或雕琢、或娟秀、或翩然起舞、或垂足栖息。黄杨木的大木箱中收藏着各色唐装和舞裙。软烟萝的、清蓼纱的、冰丝缎的、薄影绸的。细小的飞褶,迤逦的裙服,通身酣畅起舞的蝴蝶,浸透着一个男子的心血与宠爱。
                        紫漪不顾背上的灼痛,在房间中拼命地翻找,终于在房间的暗格中找到一只玳瑁盒子,中间是一叠纸笺,其上是隽永的蝇头小楷。
                        “今天是我十三岁的生日,东来哥哥送了我一支五彩嵌宝的蝴蝶金钗。触须上是两颗东海的珍珠。哥哥说要一两金子,要我好好珍惜。”
                        “十四岁生日那天,东来哥哥找来舞师教我习舞,说是霓裳羽衣歌。可“小垂手、斜曳裾”这两个姿势总做不到位。我累了,可他不让我歇息,第一次对我发火,不让我用膳。我在桃花树下哭了……”
                        “十五岁,昨夜闲潭梦落花,今朝诗眼倦天涯。他一走三个月,我想他。”
                        “十六岁,那天他受了重伤,紫色的胸襟全是淋漓的鲜血。孙达架着他回镖局,司马跟在后面神色焦灼。没法进去探望。两天后,终于溜了进去,他刚苏醒,神疲气弱。我问他为何重伤?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扁圆的赤金累丝花囊送我,说是帮我偷花囊让店主砍的,我说你又哄我,准又是跟人争地盘。他哈哈大笑,笑得像个孩子,笑得伤口都绽出了血。”
                        “十七岁生日那天,我终于学会了舞曲‘绿要’。此舞转盼多姿,轻盈娉婷。可我没留意,他寂静地站在桃花树下望我,浑身雨朦朦的,雾湿睫羽,挹露沾巾,眼眸有奇异的东西在闪烁。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蝶舞你真美。”他喃喃自语。“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人教会你诱惑人的手段,以后自有用处。”
                        “诱惑人的手段,我不做你的工具。”
                        他说:“你不用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我都是义父收养的弃婴。你现在锦衣玉食有容身之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命逃不掉的。”
                        我奔回蝶居哭了一宿,天亮时小萼告诉我,哥哥在蝶居门外坐了一宿,也一夜未眠。”
                        “十八岁,大镖局新建了,气势宏伟,他让我勾引雄狮堂朱猛,我究竟算是他的什么东西?我连死的心都有。朱猛是什么样的人?”
                        余下的小字多已湮灭,娟细的笔迹必出自佳人之手。紫漪幻化着蝶舞花月般绮丽的容颜,凌波微尘般的舞步。能让卓东来都怦然心动的女人必美得让人无法逼视,若朝霞映澄塘,朗月射寒江。可她虽颇有灵性,却诸多幽怨,如美玉心生裂痕,如遇烈火必将融化于无形。雪皑皑而白如碧,夜漫漫而怀郁郁。紫漪闭目冥想,感受着蝶舞如丝的愁怨,枫露般的喟息,不禁心有戚戚焉。
                        “你在看什么?这么聚精会神。”卓东来冷不防出现在紫漪的身后,一把抢过蝶舞的手稿研读了起来。看罢微闭秀目,吐出一声轻叹,随即将手稿投入鼎炉熊熊火焰之中。顷刻之间,手稿幻化成无数灰色的纸蝴蝶。
                        “干嘛烧掉,不敢看吗?”
                        “都是些前尘旧事,留着无益。”
                        “蝶舞现在如何?”
                        “死了。”卓东来面无表情。
                        “你怎么说得这样轻巧,像是死了一只蝼蚁。”
                        “她爱上了你的哥哥朱猛,背叛了大镖局,走上一条不归路,纯属咎由自取。朱猛派你来做卧底,你自然知道来龙去脉,何必再来问我。”
                        “我要跟你重复几遍,我不是卧底。要杀便杀,何必苦苦相逼。”紫漪几近崩溃。
                        卓东来的眼神柔和起来,如阴冷的海面幻化出的雾霭,隐匿起了暗礁与冰山。
                        “你的背伤还痛不痛?我有点担心哦。”
                        “少来这套虚情假意。”
                        “你上次才挨了几鞭子便晕了,这身子骨怎么能做卧底。想不想知道是谁抱你进房间的,还帮你敷了药。”卓东来突然来了兴致,还笑意款款。
                        紫漪羞得红云飞上眉梢,一双娇滴滴的清水目顾盼生姿。“不想知道。”
                        “是孙达。”他迅速地指了指窗外,“你以为是谁?”
                        紫漪气得跌坐在锦凳上,泪水涟涟。
                        


                        15楼2012-08-21 17:52
                        收起回复
                          卓东来在紫漪背后望着她柳絮般盈弱的身姿,雪肤花貌,梨花带雨似的玲珑的侧面,一种清朗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好几个月他从未这样由衷地笑过,这样恶作剧般的孩童似的笑。多日来心中的郁闷之气本如冰泉冷涩,幽咽难流,今次一笑却豁然开朗。茫茫宇宙洪荒,碧落黄泉,时间的天涯的荒野,到底有多少机缘巧合,能遇到让自己舒然一笑的人,太难了。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走吧。”他挽起紫漪的胳膊,半拖半拉地拎着她往外走。
                          经过曲折迂回的游廊,转过假山,来到一处疏朗的亭阁,紫漪不得不感叹大镖局布局精巧,气势恢宏,要藏匿一个人真的易如反掌。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坐在扶椅上托着菱花镜仔细地端详自己的容颜,一个美貌的婢女正在捡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玉盏。
                          “婉转峨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好小子,你总算记得来看我了。“老人喃喃自语。
                          “义父。“卓东来迈前一步,优雅地行礼。
                          老人不理不睬,反而眼睛雪亮地盯着紫漪。“你又给我带鲜货了吗?这个粉娃娃有意思,比上两次强多了。
                          “她叫朱兰漪,是朱猛的妹妹,今日带她来让您见见。”说罢将紫漪拖至老人面前。
                          “哈哈,如今有了人质了,收复雄狮堂指日可待,小子不如把她留给我悉心调教,算是馈赠给我的礼物,我会把肚子里的秘密透露一点儿给你,比如说你的身世。”老人咿咿呀呀地怪笑,伸出枯竭的食指欲去抚摸紫漪殷艳的红唇。
                          卓东来伸出裹着剑袖的手臂挡住了老人贪恋的手指,快速将紫漪拥在自己身后。
                          “今日带她只是来见您,若要陪您玩的鲜货,日后自会奉上。”
                          “好小子,你忘本了。我就要她,别的烂货不要。你若不答应,我就把所有的秘密烂在肚子里,带到阎王爷那儿去。”来人目光狰狞地盯着卓东来。
                          “带她来见您真是多此一举。”
                          “小子,你想留着她也行,不过,你也知道我的癖好,唉,好久没看到了。”
                          卓东来听着老头声嘶力竭的怪叫不动声色,慢慢地一抹嘲讽的笑意在他的嘴角凝固。他从靴筒中拔出波斯国所产的莹绿猫眼石匕首,在自己的左手臂上慢慢刺去。
                          紫漪惊愕地捂住嘴,本能地去拉扯他的手臂,却被他一甩手推出几丈远。淋漓的鲜血从紫貂裘中汹涌而出,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老人失控地大笑,随后睥睨地望着紫漪。
                          “他对你还不错哦。”
                          卓东来迅速点了自己的穴位,拖着紫漪便走,身后传来老头气急败坏的大叫:“臭小子,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等着吧,只要你不死。”
                          卓东来送紫漪回了蝶居,紫漪望着他的伤口若有所思。
                          “早点休息吧。”言罢转身便走。
                          “唉,你。”紫漪欲言又止。
                          “我没事。”
                          紫漪望着他的背影,一股怜惜由然而生。
                          


                          16楼2012-08-21 17:53
                          回复
                            郭青
                            我叫郭青,是郭壮的弟弟。我兄长郭壮本在大镖头司马超群的麾下。令我吃惊的是他居然与司马的夫人吴婉有着床帷的私情,在吴婉的玉臂间翡翠合欢,朝云暮雨。我不能理解司马超群,他是真不知晓还是佯装不知。好景不长,不久我的兄长便暴尸关外,死于走镖途中。这趟镖是卓东来亲自安排的,我兄长巧遇劫匪,万剑穿心,死状可怖。是他干的,我心如明镜,在卓东来无数的眼线下,我兄长与吴婉鸳鸯交颈,朱唇暖融的丑行如琉璃一般透明。所以我兄长必死无疑,死于意外,死于必然。为了报仇,我拜于卓东来门下,出乎我的意料,他明知我的身份却收我为徒,真是一个奇妙的男人。他拥有怎样的胆魄和智慧,竟敢把仇人留在自己身边做了亲随。
                            每日在朝堂之上,望着他指挥若定,狠辣决然的身影,难以想象他就是那个手不释卷,案牍夜侵而醉心于诗赋的人。与他一同围攻红花集,杀戮重重,血流成河,难以想象他轻抚绿琦,时而清婉绵长,时而如激浪奔雷时的心境。每每见到赖在他的锦塌上不走的各色女人被扔出他的居所,不论是波斯舞姬,亦或是扶桑艳女,我实在无法寻出他人性上任何的弱点。可当他轻敲锦瑟与我畅谈高山流水之时,才发现那怅然若失的情愫随着萧瑟的琴曲幽幽流淌。他的琴声真美,如感秋风而捣衣,观鱼雁而伤怀,飞梦魂于塞北。如果我是女人,也许我会爱他,只愿一生在他琴桌边流连。
                            有时我觉得他聪明过头,物极必反。朋友与兄弟是不同的,他并未真正读懂司马超群的心。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有自尊的,不论他是睿智优雅亦或浅薄粗鄙的。任何一种精神上的僭越都会变成被控制的厌恶。他们会决裂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望着他沙场破剑,一骑红尘的身影,我只愿自己是他,赢得那惧怕与艳羡的目光。当他金樽邀月,运筹帷幄时,我只愿自己是他,拥有那心较比干多一窍的心智。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取代他,超越他。
                            


                            17楼2012-08-21 17:55
                            回复
                              司马超群魁梧的身姿挺立在二月底的朔风中毫无寒意,站在长安城的中央遥望大镖局,巍峨的镖局如同浮在云朵上一般影影绰绰,天梯石栈相互勾连。司马超群织锦的白色长袍沾染了红花集的尘垢与血污变得斑驳凌乱,冗长的铁剑疲惫地拖在了身后,他刚刚跟随知音老人从地道走出了红花集,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城。数十天来,他的那个兄弟闪着凛冽的紫色眼眸,冷然地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拥着百千镖局的侍卫,将红花集围得水泄不通,断炊断水,与世隔绝,最后乱箭齐射,血洗全镇。他是如此的执着,不择手段只为得到泪痕剑与擒获朱猛。太执着了,甚至近于冷酷。司马摇摇头,蹒跚地从不显眼的小门走入大镖局。站在君随日月的匾额下,他静静地等待着吴婉和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可是一切都寂静无声。转过珠帘,跨进卧房,可怖的一幕令他震惊。吴婉颈间勒着月白的腰带悬挂在房掾之上,两个孩子与仕女冰冷的尸体横躺在卧床上。司马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身体倚着檀柱慢慢滑下。是谁干的?谁如此胆大妄为。她是大镖头夫人,谁敢动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谁如此狠毒。也许有一个人。那个曾经与他拈花把酒,赏梅斗诗,发誓愿与他千山踏雪,雄关漫步,烽火斩楼兰的兄弟。也许东来怨恨自己装病去红花集,与对手朱猛酣酒畅欢,私下结盟。违背当初同生共死的誓约。他与吴婉一向心有芥蒂,趁自己不在时下此毒手。东来终于开始动手了,先杀害自己的妻儿,让自己形单影只、势单力薄,最后郁郁而终。东来终于可以走出幕后的珠帘,堂皇地屹立在朝堂之上。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司马超群蹒跚地扶着檀柱起身,拖着铁剑颤巍地朝卓东来的住所走去。
                              “波斯酒要尽快喝,搁置过久质地会变酸,失却了原先醇郁的酒香。”温雅的男声悠然而起,如琴音绕梁。抑扬顿挫的,是在与郭青交谈。
                              “说得真对。”司马在屋舍外的院落中应声答道。
                              郭青从屋内奔跑而出,迎接司马。一个颀长的紫色身影从屋内疾步踱出。一裘短打紫衣,如意织锦云纹,干脆利落却又气度娴雅。卓东来略略站定,欣慰地望着司马,平日里阴霾密布的容颜顿时舒缓起来,墨晶似的眸子如棱镜一般流光溢彩。
                              “你回来了,看上去好像很累。”
                              “红花集很冷,人身上流出的血凝结得很快,可是我却没有死。”
                              “因为你天生就是一个大丵英雄,有着异于常人的气质。山野武夫,凡夫俗子只如挥之即去的沙铄,在你眼中不值一提。”
                              “东来,也许你太高估我了,你刚从关外回来,打了一个大胜仗。苍苔露冷,夜径风寒,你昼马劳顿,我却没有为你接风洗尘,就没有一点责怪吗?“
                              卓东来的眼神如漆黑的虹霓闪闪烁烁,似乎还沉浸在司马归来的喜悦中,没有丝毫的责怪。“东来,到我的宅院去,我给你看样东西。“卓东来的眼神暗淡下来,缓步跟随着司马穿过游廊,来到司马的宅院。宅院中一方池塘,因为多日无人料理,凌乱颓败。
                              “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昨夜一场霜,寂寞秋江上。”司马面对枯塘慢慢吟诵。“这是婉儿最喜欢的曲子。她说枯荷虽翠减香消,可减了清香,添了神韵,如人世之繁华落尽,云淡风轻。她人虽伶俐好胜,但却心细如发,在园中亲手植种了新鲜的蔬果,只为她的丈夫能解口腹之欲。东来,我们上卧房看看。”司马木然地走在前面,转过君随日月的匾额,直登木梯上了卧房。
                              掠过珠箔银屏,烟萝帷幔,本应软玉温香的精细卧房,此时却让人不寒而栗。威震江湖的紫气东来面对着卧房中的数具尸体竞也怔住了。
                              “他们已经死去多日了,东来你难道一点不知晓?”
                              “不知道。”
                              “你是怎么照料他们的。”
                              “你觉得是我逼死他们的?”一滴滚烫的泪从卓东来的眼框中滑落。
                              


                              18楼2012-08-21 17:5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