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章 为君
秋蓝一脸惊诧的看着我把一桌子的菜晾在一旁,唯独手中的千层糕把手指染上一层油腻。
我斜着眼看着秋蓝说:“把这些都拿下去吧。”
我记得容恬多年前说过,我斜眼看人时眼梢会吊起来,像东凡传说里的狐狸一样——祸国殃民。
秋蓝对我州了一下眉,浅浅的,不仔细看绝对看不清。但对于一向温和的秋蓝,这一下已知他对我奇怪的举动有些厌烦。
毕竟,容恬吩咐过下人,“太子殿下”不得吃不好,不得睡不好,不得生气,下人们不得逆了我的吩咐……还有,不得出太子殿。
听起来倒像是一个正经太子的规定。只不过,前几条秋蓝对此还照办些来,谁又关心我?而最后一条未免做得太完美,只不过在院中站了半响也有人来说:“太子殿下小心受凉。”、“太子殿下该吃饭了。”各种理由来催促我。
而我,也从来没有多说一句话,小心翼翼地照办。但,若谁敢对我露出一丝不敬,他便有的受。
哎呀,上次的侍女怎么样了?我靠着窗栏望着窗外一片白桃想着。
好像以前几个侍女走过太子殿时大声地说:“上次春儿不知怎么的就被仗死了。唉,哪个人啊?在咱们摄政王枕边吹吹风!徒有一副好皮囊!千人乘万人骑!呵呵呵呵……”然后一阵哄笑走远了。
故意说给谁听的么?我当时躲在帐后看清了那几个侍女的容颜。记下了,到现在也没望。而那个在二月时对我不敬的侍女,就是“春儿”吧?
呵,死……了么……太轻的刑了,若我定不会给她个痛快。可惜我不是执刀的人,我是安荷,藏在后宫的太子。我垂下眼,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而那几个侍女,是我终有一天要收拾的。
我城府深不单纯,我手段阴谋统统都用上了,我外表乖顺都是装出来的……这些,我承认。
而我城府深不单纯,只为在你身旁自保一日多待一日;我用手段用阴谋,只为别人不能侮辱我在你枕畔;我是太子却日日在深宫太子殿的榻上躺着,只为满足你。容恬。
容恬,我只想让你知道,论手段没人能压得住我,而我对你甚至下人惟命是从只是我对你一厢情愿的……爱,而已……
我左手使劲掐着指尖,牙齿细碎的磨着,欲滴的眼泪被我硬生生逼了回去。眼泪不是随时能流的。若我只是为了一时的不甘与辛酸,那我与容恬分别时不知会怎样……
我愣了半响,直到指尖的痛楚渐渐清晰。
“嘶——”我倒吸了口凉气。把掐破的指尖凑到嘴边吹了吹。
呵,我怎么会这样?恐怕根本不是容恬虐待我,是我自己找罪受才对。
事到如此,早就不能回头,我还从这里自怨自艾?还是把答应瞳儿的千层糕做好吧……我又拈了一块放在嘴边。
却不知,这千层糕,正是使我与容恬间的墙更深一层。
窗外,桃花正好,却透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