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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大早，李赫宰照例提早到了公司，他都把有个新人要来公司的事儿给忘了，金起范，虽然是新进组的，但是也是美国总公司派过来的，再加上是自己老师的儿子，他倒也没觉得什么。
“偶吧，新来的园林设计来了！”楼下前台给他打了个内线电话，李赫宰这才反应过来今儿要接待自己师傅的儿子，“好帅哦！你会喜欢的！”
“呀，呀呀，你别乱说，那可是我教授的儿子。”李赫宰嘘了她两声，把电话挂了。
李赫宰一看，准9点，倒是够会掐点儿的。办公室人已经满了，李赫宰正在影印室里看刚打好的文件，就听见有人敲那门，他一抬头，觉得这人倍儿面熟。
“我是金起范……咦？”金起范也愣了，这人，这人不会就是自己的师傅吧，这不是前几天自己睡的那个人吗？
“你……”李赫宰也愣了，他虽然贵人多忘事，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把前几天办过的人给忘了，“你……你是金起范？金教授的儿子？”
“啊，是，我就是。”金起范硬着头皮坐了下来，这世界还真小，他嘟囔着。
“我是李赫宰。”李赫宰伸出手去握金起范的手，金起范有点犹豫，他记得上次这只手握的李赫宰身上的部位是他的屁股。
“师傅！”金起范硬着头皮伸出手，结果李赫宰反而先把手收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金起范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惨了。
“这事儿吧……你就叫我哥就成。”李赫宰拉下脸，“这屋里小声说话外面听不见，咱俩虽然……那什么过，但是我不希望你觉得这能代表什么……”
“我没，真没！”金起范忙不迭地打断了李赫宰的话，赶快地表明自己特“咱就纯同事，赫宰哥，我什么都不会想的！”
“不是那意思……”李赫宰笑了一下，一下装的那张严肃脸全没了，“就……别让那一次的事儿影响咱的工作，咱俩都保持专业就得。”
金起范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工作上的事儿，他笑了一下。
“成，那我介绍你给大家认识一下。”李赫宰说完就拉开门出来了，金起范跟在他后面走出来，一副绵羊一样的模样。
折腾了一会，全组人中午一起吃了顿饭，金起范才算正式进组了。
“诶，我真没想到你比我年纪大。”下了班之后金起范对李赫宰随口说。
“嗯，咱不显老。”李赫宰随口回答他，手上还忙活着，一秒钟不到他就缓过神儿来了，不对啊，这话说得，自己不显得老，那不就是说自己就是老了，金起范还和自己差不多大，这么说不太妥，赶忙改口，“不，我的意思是，咱俩年纪没差多少，看着一样大，诶，你87年几月的？”
“8月。”金起范可没读心术，不知道李赫宰这么半天都想了什么，他就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下。
“哦，我四月的。”李赫宰看对方没啥反应，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做自己的图，他埋头了半天发现金起范还没走，“怎么，想加班啊？”
“我就问问这加班费……”
“一毛没有！”李赫宰又低下头，“不过你可以调休。”
“真假？”金起范一听眼睛都亮了，李赫宰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是啊，因为周六日都得上班。”
金起范听完傻了，李赫宰又继续说下去：“诶，你待会有事儿么？”
“没……”金起范还没从震惊之中抽离。
“我请你吃顿饭吧，金教授吩咐我要照顾好你。”李赫宰存了盘，正往icloud上传，抬头对金起范说。
“这个啊……”金起范有点为难，他早上的时候话说得有点绝，不是有点绝，应该是有点不合适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金起范今年32了，这意味着李赫宰已经33了，他家里是长期单身人的摆设，什么都是一套的，但是浴室的牙刷却是两套，很明显是给固定的炮【河蟹】友留的。
他早上起来就自然而然地以为李赫宰肯定是想和自己发展点什么的，所以才误以为李赫宰肯定想讲一个和自己来了一炮的人还要天天见面，一定会发生感情什么的问题。
。我有种好神奇的感觉。。。。。。。第二天大早金起范刚掐着点打好卡，曺圭贤的催命电话就来了。
金起范低声咒骂了一句，就接起了电话。
“你干什么呢？”曺圭贤声音特别轻松随意，金起范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干什么呢？”他忿忿地问。
“从健身房回来啊。”曺圭贤说，“回家看电视剧！嘿，你最近看了那个没……”
“得得得，您别说了，国际长途，上班儿呢，拜拜了您内。”说完就把电话按了，任曺圭贤在电话的另一头喂喂地喊，也不理他。
“男朋友啊？”李赫宰从他身后突然冒了出来，金起范吓了一大跳，李赫宰一脸得意又八卦的笑容，俩人一起进了电梯。
“没，我爸，问你是不是有好好地努力上进。”
“真假？”李赫宰一听傻了，赶紧拿出手机要给自己老师打电话，金起范发现他信了，马上哈哈笑起来，李赫宰白了他一眼，又把手机放到衣兜里，这时候电梯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办公室的小姑娘们不知道金起范是gay，搞得隔壁办公室的小姑娘也来围观，每次金起范向李赫宰求助他就只留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走开，这让金起范很郁闷。
俩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星期，期间金起范接到曺圭贤的电话一次，邮件两次。周五的时候公司聚餐，总监请客，李赫宰带着金起范去了，美名曰是自己徒弟，金起范知道李赫宰想让自己多接触公司上层，也满心感激地去了。
结果就在他俩第一次吃饭那烤肉店。
这倒是方便。金起范心里想，他虽然来了，但是事实上他还是不太擅长这种交际场合，以前都躲在他爸后头，现在不行了。他一边和各位老板赔笑，一边感叹身边的李赫宰跟变了个人一样，油嘴滑舌，啤酒也是说干就干，除此之外笑得傻乎乎的，给人感觉特诚恳。
金起范咂了咂舌，这人啊，怎么本质和外表差距就这么大。
金起范还挺被老板们器重的，毕竟是美国总公司——虽然美国公司的老板也是韩国人，但是那边做得大，所以除了韩国董事长以外的职员一律称那边为总公司，只有董事长叫分公司——派来的，说明他们可能还挺器重这个无足轻重的小项目的。
其实一点都不器重，金起范就是分手了来避难的。
酒会散了都11点多了。李赫宰喝多了，换谁像他那么喝都得高，本来挺能吃的，但是这一晚上好像也没吃多少。
“诶这车怎么都不停啊。”他一边在路边打车一边念叨。
“额……”金起范在旁边站着，看李赫宰东倒西歪想去扶他，不过不知道从哪下手，“那都是有人的车。”
“呲，真丧。”李赫宰揉了揉眼睛，继续坚定地招着手。
“诶，给我你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金起范作为一个体面的人，决定帮这人一把。
“你……你没喝酒？”李赫宰这么一问金起范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确喝了几杯，李赫宰一看他不说话就笑了，又继续东倒西歪地打车。
“唉！”金起范叹了口气，送佛送到西，他把李赫宰拽回人行道上，没过会打到了车，把李赫宰送回了家。
等他到了家，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谢了……”李赫宰从车上爬下去，金起范笑笑表示没什么，正想示意司机自己家在哪，就听见李赫宰撑在车门口说，“你不上来啊？”
金起范愣了一下，李赫宰看起来清醒多了，所以现在过去也不算趁人之危。
“诶，你傻啦？”李赫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金起范赶忙说：“司机，麻烦给我一下发票！”
这时候不上去就是傻子了。金起范一进楼就从后面搂住李赫宰，李赫宰仰着头靠在他肩膀上吃吃笑着。
金起范蹭了蹭他的脖子和下巴，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一进李赫宰的家门金起范就迫不及待地吻上他的脖颈，他的脖子很白，因为酒精而多少染上了点红晕。两个人笑着，金起范把李赫宰推靠在他家玄关的换衣镜旁，把手从衣服后摆伸进去抚摸着他的后背，李赫宰没过会就拍了一下他的腰，转过身吻上金起范的唇。
李赫宰隔着金起范的衣服抚摸他的胸口，金起范也用手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腰。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非常受用。
金起范拽掉李赫宰的外套扔到地上，随着他们两个人的脚步，他们的衣服又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撒在地上，撒了一路。
李赫宰把金起范推在床上，金起范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这一瞬间很快就过去了，李赫宰站在他面前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扔到边上的凳子上，然后跨坐到金起范身上。
F*ck。金起范在心里激动地骂了一句，这他【河蟹】妈简直太棒了。
完事之后李赫宰倒到一旁，酒精和性的刺激几乎让他立刻地陷入梦乡，朦胧中他瞥到金起范仰躺在一边，捂着额头喘气。李赫宰伸手推了他一把。
“这就让我走啊？”金起范转过头来，装可怜。
“不好意思啊。”李赫宰笑了一下。
“嘿，为什么你不洗个澡然后考虑考虑呢？”
“不洗了，困。”李赫宰还推着他的胳膊。
“那我去洗个澡，你考虑一下。”金起范爬下了床，李赫宰往床中央拱了拱，金起范看到了他这个动作，无奈地进了浴室。
金起范从浴室一出来就看到李赫宰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中间，金起范穿上扔在地上的自己的内裤，把被他俩踹到地上的床单捡起来盖到他的身上。
金起范穿上裤子，凑到李赫宰脸边上吻了他的额角一下。
“嗯……”李赫宰动了动，发出一声呻吟，往床边上挪了挪，“……你想留就留下来吧。”
金起范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李赫宰已经睡着了。
“你不早说啊。”金起范小声嘟囔，拽了拽自己的裤子，直起身穿上自己的衬衫，照着他上一次走的路线轻声走了。
李赫宰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昨天没清理就睡了。他昏头昏脑地洗了个澡，记忆逐渐地回来了，好像和金起范做了，头痛欲裂。
李赫宰抱着马桶想吐但是也吐不出来。从卫生间的药柜里掏出一瓶阿司匹林，就着水吞了下去。
“哟，偶吧，胡子都没刮啊！”一到公司，室内设计的小妹因为周六加班心情不太好，有点讽刺地对李赫宰说。
“下回带你去公司聚会你也这样。”李赫宰揉着脑袋说，“呀，偶吧是在保护你呀。”
结构小妹和他打了几句哈哈就过去了，李赫宰坐到窗户旁自己的桌边。
没多久金起范也来了，和设计小妹打了个招呼，远远地和李赫宰招了招手。
中午结构小妹和男朋友吃饭去了，他俩也考虑着出去找饭吃。
“诶咱换个地儿吧。”金起范说，他怀疑顿顿烤肉李赫宰的钱包受不太了。
“成，那边有个韩餐厅不错我带你去吧。”李赫宰也爽快，他这人挺抠门的，没请金起范吃几顿就AA制了，现在金起范主动要求降低口粮水平，他求之不得呢。
吃饭的地方也就步行的距离。两个人过去的时候自动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金起范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不过他见对方没说什么自己也就当前一天晚上的事儿没发生过。
就当是炮【河蟹】友了，他这样在心里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昨晚上那事，你别往心里去啊。”菜一端上来李赫宰就开了腔。
“哦，我知道，没啥，你要是想当没发生过也没事儿，我也……”金起范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预感李赫宰想要个认真的感情，但是始终没对自己提过，而且吧，他自己暂时又不能和什么人认真谈恋爱。
“没，我说给你轰出去那事儿……”李赫宰有点不好意思了，埋头吃闷声说，“就……我这人有这毛病，我从来都没让别人在我家……你知道，那个和过夜不一样嘛。”
“哦……诶！”金起范勾了勾手指，示意李赫宰靠近自己，“你是不是炮【河蟹】友挺多的？”
“……你这问题问的……”李赫宰脸红了一下，金起范觉得他挺有意思，李赫宰清了清喉咙，“是倒是，不过……”
“看你的样子看不出来啊。”金起范有点挪揄地说。
“得，你这是和哥说话的口吻吗？”
“得得，我错了，不过我昨天善良地给你送家去了，你给我轰走，你看这合适么！”
“我错了还不成，请你吃饭。”
“得，这儿等着我呢。”金起范乐了，换到便宜的餐馆他倒是乐意说请吃饭了。金起范翘起二郎腿，用自己的脚碰了碰李赫宰的小腿。
“咳……”李赫宰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下，金起范盯着他说：“哥，没事儿，我肯定保持专业。”
李赫宰正在那为难呢，金起范的手机响了。李赫宰见金起范的注意力转移了，松了口气，不过电话铃还在响。
“怎么不接？又你爸啊？”
“没……”金起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
“你男朋友啊？”
“没，前男友……”
“你怎么不接啊。”李赫宰一边吃一边问。
“这……这点儿……”金起范有些担心，他不太敢接，曺圭贤平时的时候就对复合这事儿挺认真的。
“大中午的，怎么了？”
“他在LA……”
“哦！”李赫宰喝了口汤，“……那你更得接了，万一急事儿呢！”
“谁急事儿能给自己在大洋彼端的前男友打电话啊！”金起范崩溃。
“唔，药嗑多了，出车祸了……”李赫宰被金起范白了一眼，放下手上的勺子，一把拿过金起范的手机，替他把电话接了，然后放到他的耳边，“你电话铃真吵。”
金起范白了他一眼，接过手机，心想，这可是手机自带的铃声，这还嫌吵。
“喂？”李赫宰一听到金起范开始说鸟语就不听他的话了，自顾自地吃眼前的食物。
“起范呐……”那边一听就是喝高了，金起范有点烦，但是说实话，比起这两个星期他和自己联系都像没事儿人一样，这样的状态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干嘛！”金起范还那么冲。
“我想你……”曺圭贤的声音有些抖。
李赫宰就时不时地抬头看金起范两眼，发现他原来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变成了……不好说，很复杂。
“我……”金起范想说我也想你了，但是他喉咙发紧，生怕自己现在说了这句话，过一个星期就该拿着箱子哭着喊着地飞回LA和他复合，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金起范累了，不想再纠缠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晚还……”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男男女女的声音，这一听不要紧，马上就怒了。
李赫宰就坐在那，听着鸟语，看着金起范的表情从不耐烦变成复杂，又变成了纯粹的愤怒。他觉得有些不好，应该脚底抹油，但是已经说了要请客，走也走不成了。
“你他【河蟹】妈干嘛呢？”金起范的语气一下变得很不好，吓了李赫宰一跳。
“我……在外面的party……”
“哦，很好，半夜party是吧，你不觉得对于这种事来说你有点太老了吗？”
“你！”曺圭贤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金起范也不理他，就把电话挂了，低头猛吃。
“额……”李赫宰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还是……其他怎样。
“没事。”金起范闷闷地回应一句，一言不发。俩人就这样安静地吃完了午饭，回了公司。
结构小妹下班的点儿就走了，她还有约会要赴。中午曺圭贤给金起范打的电话明显地影响了他的工作热情和效率，直到3点多他还盯着屏幕发呆，李赫宰得等他的图完成之后才能走，结果一拖就拖到了六点多。
不会是要熬夜吧。李赫宰绝望地想，正在他在那急得抓头发的时候金起范把图纸发给了他。
糟糕透了。李赫宰无奈地揉了揉脑袋。
“起范啊。”李赫宰怯生生地移到那个怨念发源地，金起范不看他，就盯着屏幕发呆，“你这图……”
“不行是吧，我知道。”金起范点了根烟，也不管办公室里是不是禁烟。
李赫宰担心地看了一眼脑顶上的烟雾探测器，金起范抽了两口，给掐了。
“诶，你今晚上到我家来吧。”金起范随口说。
这什么意思？！李赫宰吓了一跳，他可对金起范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虽然前一天晚上喝多了发生了点意外，但是他可没想过要和这人产生什么认真的感情，或者说退一步，什么固定的肉体关系。
“这个……”李赫宰犹豫了一下，“不、不了吧，你周一给我也可以的……”
“你脑子里是不是就只有工作啊？”
“额……真不是，就是吧，别的不敢想。”
金起范也不和李赫宰继续白呼，腾地站起来吻住他，李赫宰吓得木了，平时他挺主动的，但是一旦被动起来就跟个死羊一样。
“你怎么回事，嫌弃我啊？”金起范看他也不回应，停止了这个吻。
“没，我就是觉得吧，你就是想报复你前男友也不能找一个他看不着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时候和地方和人，对吧……”李赫宰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然后又怯生生地加了个问句结尾，金起范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团到了椅子上。
李赫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要是你我就把我开了。”金起范拽住他的手。
“没事，你周日晚上之前把图给我就成。”
“……还说你脑子里不是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金起范泄气地笑了一下，“诶，你真不来啊？”
“我去你家里你怎么干活啊？”李赫宰揉了揉他的脑袋，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人，“和我一朋友约了吃饭，周一见了啊！”
金起范冲他摆了摆手，无奈地趴到了桌上。不知道曺圭贤现在身边躺着谁呢。一这么想他脑子就乱成了一团，他拽起自己的包握紧自己的烟，一出楼门就又点起来一根。
约个炮都没人搭理他。金起范觉得自己跟被埋在六十多米的地下一样，妈的，真丧。
周日李赫宰特地登门拜访，带了火锅料理。金起范一看到他还挺惊讶。
“你来……干嘛啊？”
“安慰你破碎的心灵……”李赫宰把锅插好。
“五月份吃这个是不是有点热？”
“有的吃就行啦。诶你图画完没？”
“完了，电脑在屋里，我给你发邮箱了。”
“诶我看看。”
李赫宰看完指着几个问题有和金起范讨论了半天，俩人都饿了才去吃饭去。
“诶，你和你前男友怎么样了？”李赫宰在桌旁正襟危坐。
“没给我打过电话。”金起范轻飘飘地回答，李赫宰撇了撇嘴，俩人安静地吃了一会，金起范开了瓶啤酒，问李赫宰要不要，他示意一下自己是开车过来的，不能喝酒。
“我就操了。”一杯酒下肚金起范就喝起来了，他心里有气，快要气死了，一杯酒下肚就忍不住继续喝下去，没一会两听啤酒就空了，“你说……这人怎么就能这么……？我真不知道……”
李赫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只好默默地夹给他块肉。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6年了。”
金起范这话一说，李赫宰差点喷了出来。
“分分合合了好几次了。”金起范揉了揉脸，“我真累了，不想纠缠了，就来首尔了。”
“啊，是这样……”李赫宰默默地点头。
“你……”金起范喝醉了，也不怎么用敬语了，“你谈过恋爱么？”
“当然谈过了。”李赫宰淡淡地回答，“谈过俩呢，都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腻了呗。”李赫宰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事实上没这么简单，但是李赫宰觉得，归结到底，就是没感觉了。
“……你还没遇到对的人呢……”金起范笑着回答，他有点迷糊了，继续吃火锅，差点把嘴给烫着。
李赫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对的人就像你和你男朋友这样啊？”
金起范趴了下去。李赫宰没理他，自顾自吃饱了就把锅关了。李赫宰把桌上的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就去拽金起范，把金起范扶回了卧室。床的边儿还没触着呢，李赫宰就被他给压身子底下了。
金起范有点粗鲁，但是李赫宰却无微不至地关注了他所有可能的需要，情话，温存，一丝不少地给了他。除了吧，完事儿之后李赫宰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你绝对是有毛病！”金起范一把拽着他说。
“睡别人边上我觉得别扭……”李赫宰执拗地回答。
“你家那么远……”
“没事，这才7点多。”李赫宰把他塞被子里，“……你不会被自己呕吐物呛死吧？”
“我没喝那么多啊……”金起范笑着回答他，李赫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那就好。”
金起范看着李赫宰从房间走出去，翻了个身，没过一会就听见大门的响声。金起范烦躁地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发泄一下并没有让他心情变好，反而更郁闷了。
都怪曺圭贤。最后他得到了这个结论，然后他爬起来，想喝点水，发现李赫宰没洗碗……
周三的时候小组出去出差，基本上就是借着出差的借口出去玩几天，他们的项目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去的是隔壁那个组，之前他们组的园林还来李赫宰这帮过忙。
金起范和李赫宰一屋，他俩没干什么，他们组四个男的一个女的，随便那么一分，反正另外俩人大晚上也会过来打牌。
这帮人他们周五就回去了。
李赫宰一回家就被他闺蜜拎出来喝茶，她可兴奋地和他说，他们事务所来了个可帅可帅的新律师！
“那你追去呗。”
“我觉得他是gay！”
李赫宰一听乐了，说：“那你介绍给我不就行了。”
“你不有你徒弟了嘛！”她喝了口茶，“你俩真有缘分！简直跟电影似的！”
“哪里来的三流色情电影啊。”李赫宰无奈地白了她一眼，“那人正和自己男朋友闹呢！一个电话苦逼三天！”
“真假？”她勾了勾手指，“来八一八。”
然后李赫宰就附过去，开始认真地八起来了。
尽管他添油加醋了点，但是吧，现实依旧比八卦更劲爆。
“嗒哒！”金起范一开门就吓傻了。
曺圭贤背着个单肩旅行包，笑嘻嘻地出现在了他的门口。
“咣。”金起范把门关上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好。揉了揉眼睛又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金！起！范！”曺圭贤在门口大喊。
这一喊金起范才意识到，曺圭贤是真来了。
他又打开了门，目瞪口呆地看着曺圭贤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拉着大包小包就进来了。
“你……你你你你来干嘛！！！！”
“想你了啊？”曺圭贤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我之前不跟你说了吗？”
“你……你不用上班吗？”
“有年假！”曺圭贤拉开金起范的衣柜就把衣服往里面挂，金起范一看急了，上去堵着柜子，曺圭贤咧了咧嘴，“你干嘛？”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金起范推搡了他一下，把自己柜子关上，“自己找酒店去！”
“我可住不起，又不是你。”他拉了拉脸，不再说话。
“我……”金起范情急之间，扯了个谎，“我有男朋友了！”
曺圭贤脸上原本装出来的严肃，还有严肃底下的笑意一下子都消失了。他愣了两秒，叉起腰说：“我不信。”
“你有什么可不信的……”
“你让我看你卫生间！”
“不成！”金起范一听慌了，他卫生间里只有一套自己的东西，连多余的酒店牙刷都没有。
“怎么，你把人藏卫生间了？”曺圭贤叉起胳膊，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流里流气地问。
“我……有什么可藏的。”金起范装腔作势起来，“就是有，也不管你事儿。”
“我是你朋友，我担心你。”
“放心，我是找了新男朋友，不是419，那是信得过的。”
曺圭贤怒气冲冲地看着金起范，看了半天，背起自己的包，拉起自己的箱子，用一只手指狠狠地戳着金起范的胸口：“**** you Kim,**** you.”
“找到酒店给我来个电话！”金起范揉着自己的胸口冲着楼道里喊，换来的是曺圭贤的中指和更多的咒骂。
金起范有点担心地在窗户口看着曺圭贤走远的背影。等看不到了的时候，他终于靠着墙，缓缓地滑到墙角。
他希望自己生气，难过，要是哭一哭就更好了，总比想着还是把他追回来要好。
过了一会金起范终于站了起来，他想，要是现在曺圭贤在自己门口，那就惨了。他拿了钱包出了门，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卫生间里添一套洗漱用品。
“你这卫生间怎么回事？”当天晚上李赫宰来他家，金起范办事儿不在状态，卫生间也吓了他一跳，“你有男朋友啦？我不是破坏了啥吧？”
“没。”金起范简短地回答，他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没人用，你想用可以用。”
李赫宰爬回他床上，看了看表：“我又不在你这睡，用那个干嘛。”
“你就睡这呗。”金起范被他来回强调得烦了，翻了个身，点了根烟。
“你怎么了？”李赫宰本来不想问，但是这是他弟，他得关心关心。
“我ex回来了。”金起范闷闷地说，曺圭贤是美国人，但是他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在他心里就是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不光是那种谈恋爱的感觉，还有和他在一起时候的麻烦和困扰，下午刚看到他的时候觉得难过，现在剩下的就都是麻烦了。
“有什么闹心事儿就跟哥说，哥给你解决。”李赫宰笑了，从他后面爬他肩膀上，亲了他两口。
“……那你当我男朋友吧。”金起范无心地那么一说。
“啊？！”他这一句无心的话，把李赫宰吓着了。李赫宰坐直了，开始有点认真地思考他这句话。
“我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假装我男朋友呗。”
李赫宰眨了眨眼。他这一句话把他的顾虑打消了，不过，说实话，也把他那点念想打消了。他刚才是真特用心地衡量和金起范交往的利弊来着。
“哦，这样啊。”
“嗯，其实什么也不用干。”
“成啊。”
“啥？”金起范一听他居然答应了，惊讶地转过头来看他。
“我说成啊。”李赫宰穿好衣服，绕过床走到他眼前，坐到他床沿上，“你说，怎么个装法？”
“我还以为你能劝劝我，或者骂骂我呢。”
“这个啊。”李赫宰笑了一下，在那坐稳，“感情这些事儿吧，我也闹不清楚。”
“嗯对，你就对床上的事儿清楚。”
“滚啊。”他说，“我也和人认真谈过，就是吧，第二个他劈腿了，不过我也不怪他，第一个吧……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反正我们俩纠缠了挺久的了，三年吧。”
“和我比太短了！”金起范笑着说，李赫宰有些无力地对他笑了一下，金起范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肯定能遇上对的人！放心吧！”
“遇不上怎么办……”他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跟我呗！”金起范呼啦一下抱住他的腰。
“您得了吧，要是刚才你不说假装，你现在墙上就有个人形的洞了！”
“别胡说了，你肯定考虑了。”金起范放开他，仰躺在床上。
“走了！周一见。”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金起范跟他招了招手，开始认真地回忆李赫宰家里放的毛巾是什么颜色的。
周一下班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买的毛巾和牙刷给了李赫宰。
“这啥？”李赫宰对于金起范留到八点多这件事儿本身就有点疑惑，看着手里一个包更奇怪了。
“毛巾，牙刷。”金起范一说，李赫宰就跟拿了个烧红了的煤炭一样，赶紧给扔了，“至于吓成这样吗你！”
“这这这，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什么意思！”
“你不是同意了！”
“我同意假装你男朋友没同意真当你男朋友啊，不至于武装到牙齿吧！”李赫宰压低声音抗议道。
“你读没读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啊！”
“什么玩意儿？”
“总之，你要假装我男朋友就要真的假装起来就要进入一个假装的状态就要从假装自己的卫生间开始，ok？”
“……你你你，这什么逻辑！”
“我是学园林设计的，不会阅读！”金起范已经转身走了，大声对李赫宰说，还不忘把手举起来挥了挥。
“……你别黑学设计的了！！”李赫宰对门口大喊。
李赫宰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雷锋精神把自己的卫生间给装饰了，成对的牙刷，还有成对的毛巾。
李赫宰看着，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烫。
金起范在同时也看着自己洗手间里的毛巾和牙刷。他的心情和李赫宰还是有点不一样，还别说，他还真有点爱情初绽放时候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事实上曺圭贤并不是没给过他这种感觉，还给了不止一次。
所以才像一个愚蠢傀儡一样，一拽一拽就回来。
金起范叹了口气。
第二天晚上和闺蜜出门吃饭。李赫宰本来想把这事儿告诉她的，但是他一想起金起范说的话就觉得不想说了，也不是什么演员的自我修养的问题，他就觉得这事太可笑也太愚蠢了，而且一不小心就容易弄得不清不楚，还是不和八卦的闺蜜说了。
周四的时候金起范问李赫宰晚上有什么安排没有，李赫宰说没，他就不客气地把他拉出去吃饭去了，当然，毫不意外地，和曺圭贤一起。
吃饭的过程异常尴尬，金起范一个人就跟在那唱独角戏似的；李赫宰被动地合作一下，虽然热情不足，但是还是做足了功夫；曺圭贤则阴阳怪气，一会打量两个人，一会低头生闷气。
吃完饭金起范去了李赫宰家。
“诶，一般谈恋爱是什么样的？”金起范看着电视上播的韩剧，随口问李赫宰。
“你问我？”李赫宰清楚地记得金起范挪揄自己感情上的事儿什么都不懂。
“对啊！这还有别人吗？我和圭贤谈得太久了，都忘了。”
“就……那样呗。”李赫宰坐到他身边，金起范蹭过来靠在他胸前，李赫宰推了他两把，说好的假装，这么腻歪着，别扭，“刚开始是一起打发时间，然后是一起过日子呗。”
李赫宰也知道，哪有这么无聊。但是在金起范边上，他不知道说什么，要说李赫宰没动心吧，也不是，但是他就是拧不过来。
“你要工作吗？”金起范被他推了两下，有点不爽，干脆仰躺在他的大腿上看着李赫宰，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他想说是，但是感觉拗不过金起范，“你和你前男友吃完饭没什么感觉嘛？”
“嗯……之前和他分开感觉吧，还挺难过的……”金起范仰着头，把腿翘在沙发扶手上，“就是吧，我有点累了。”
“还说是真爱呢。”
“真爱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可能我和他的瞬间挺多的，但是我宁愿要个只有一瞬间的男人。
“我刚回首尔的时候，他假装没事儿人一样和我说话，我就生气了，其实我就……是不甘心而已。
“我和他完了……其实我挺……怎么说好呢，轻松的。”
李赫宰没说话，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金起范说完了觉得轻松了很多，从他腿上爬起来吻他，电视上电视剧正放到什么高潮，背景音乐里的女声激动地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