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句话,过去说起来很文艺,现在说起来很2B:我们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们用这个比喻无望悲剧的爱情,但是,两条直线即使相交不也只相交于一点,接着就背道而驰了不是么。
——序
我曾经住在地牢里。
大概是地牢吧——阴暗,潮湿,毫无温度,生硬的让人心生怨恨。但我出不去——也没想出去。不,我是想出去的,里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外面或许更黑呢?谁知道呢。我想伸手去捕捉眼前经常飘过的隐隐约约的光球,但手指却穿透过去,什么都碰触不到。手指累了,手臂酸了,我便抱着膝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虚无的璀璨。
谁知道我坐了多久呢。
但我不觉得冷,不觉得寂寞。
因为我连热是何物都不知,而寂寞与我细语,忠诚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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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好痛。我瞪着眼前那束普通的光。它静静地飘舞着,就在刚才刺痛了我的手指。我第一次痛得叫出声来,慌乱的眼泪涌出眼眶,却只有一滴。
呐,你弄痛我了。
但至少我可以碰触到你,对不对?
等等……等等,别走……
拜托你,别走!!
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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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好痛。
我伸出手,又一次碰触她。好灿烂,好温暖的光,像是太阳。我阻止不了自己去接近她。
但灼热,刺痛。“啪!”又一次我被疼痛弄得缩回手去。我可以触碰她,但每次都是折磨。我看着她在空中转了个优雅的圈,看起来像要飘走。
“别……别走!别走……”我惊叫出声,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出过声了。我只知道我能放她走,不可以,她是唯一可以碰触的,她是我唯一愿意碰触的,即使疼痛又如何,我不想失去她,我不能——
我知道我了解她。我渐渐可以读懂她的想法了。我真的已经努力了,我真的快要碰触她了——
可是她越来越远了。
我挣扎着,艰难地移动那从未移动过的僵硬的身体,踉跄着爬起,手指在冰冷的石块上抓得发白。我向前匍匐,试图摇摇晃晃地站起,没几步腿一软跪倒在地。再站起,再跌倒。 “不要走,留下……”
我怨恨过她为什么不回头。
我怨恨过自己为什么无法让她回头。
但我不会张口去埋怨她,不会在她偶尔转过头时把自己的不平露出一丝一毫,不会要求她放弃她前方的光。
我不会,不想,不可能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她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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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可以伸手触摸到她了。不疼了,不刺人了,还有些许温和。我不再仅仅坐在那里,我的双腿不再僵硬,她也不再一味向前,而是回过身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可是地牢好小,几步就到了头。
我想出去。
“小彤,带我出去吧。”我轻声说着,注视着那片光芒。
“我想和你一起,沐浴阳光。”
黑暗颤抖了。它向我怒吼,它震怒。它不理解,它尖叫,它抓住我要把我留下。
“我要出去。”我看着黑暗,微笑。
“我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了。”
“我会成为她的骑士,她会是我一生的公主。”
“我要成为一个可以站在阳光下,向她微笑为她挥剑的人。”
“所以,我要出去。”
“放我走。”
牢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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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望着面前的女孩。低头看看自己,温热的身体在树叶间滑落的阳光下泛着白色。抬头,看着她伸出纤细白净的手,微笑着看我。身旁的柳树不紧不慢地摇晃着它嫩绿的枝叶,滑过我眼前,像绿色的风。
我伸出自己的手,颤抖着握住她的。
不冰冷,不刺人,不灼热…… 好温暖。
我想我找到了——那个我会铭记一生的、让我愿意打碎牢笼站在她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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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你的骑士,现在只能在碰触不到你的地方注视着你了,怎么办。你还是那样温暖,她还是那样爱你,只是你们之间隔了一个大洋。她想要为你挥剑,可你的身边不止有她一个骑士了,怎么办。
但你不会忘记她不是么。
拜托你,不要忘记。拜托你,不再离开。
彼岸有个骑士,手里握着早已生锈的佩剑,注视着她的公主,宁愿站到斗转星移海枯石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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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的忧愁由我斩断。
愿你的阻碍由我洗刷。
愿你不知世间丑恶。
愿你永世喜乐安康。
若有来世,我会与你平行,一生一世与你并肩,不离不弃,做你一生的骑士——
致我唯一的公主殿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