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车
郑渊洁
第十章（上）
苗我白在奔马驾校报名后，乘坐鬼车回家。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有人敲苗我白身边的车窗。苗我白侧头看，是一个乞丐。乞丐双手合十，祈求苗我白施舍。
崔文然说：“给他点儿吧。”
苗我白给了乞丐1元钱。
苗我白正要将车窗关闭，一张报纸塞进来。
“先生买张《快讯报》？”一个报童问苗我白。
苗我白买下报纸。
“过去我喝你出去，你从不让我给乞丐钱。”苗我白对崔文然说。
崔文然说：“人死了后才明白，活着的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是施舍。施舍说白了就是帮助别人。”
苗我白问：“生前爱施舍的人死后，‘活’得好？”
“是这样。但是这里面的道理，我一下子还真和你说不明白。”崔文然说。
“施舍就是将自己的财产给别人？”
“是的。财产有两种，有形财产和无形财产。有形财产指金钱物品，无形财产是真理、精神、亲情和爱情等等。”
“向别人传播真理就算是施舍？”
“当然。比如有位作家写了一部富含真理的书，他就是在向别人施舍：施舍真理，施舍无形财产。”
“原来我以为富人帮助穷人才叫施舍，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有时穷人也可以向富人施舍。比如你刚才说的作家施舍真理，作家可能没什么钱，而他施舍真理的对象可能是亿万富翁。”
“你快开窍了。贫困和富有不光是指钱财。我死后才知道，贫困有九大类。”
“哪九大类？”
“经济贫困、道德贫困、智力贫困、想象力贫困、健康贫困、学历贫困、相貌贫困、机会贫困和出身贫困。在这九大贫困中，道德贫困是贫困之首。”
“相对应，也有九大富有？”
“是的。”崔文然说，“让进人间的分歧不是国与国、制度与制度、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分歧，而是穷人与富人之间的分歧。”
“穷人与富人斗，中产阶级夹在穷人和富人之间，受夹板气。任何国家发生骚乱，倒霉的都是中产阶级。”苗我白说，“我觉得有必要提一个口号：全世界中产者，联合起来。”
崔文然说：“现在已经不是提口号的时代了，那种一呼百应得场面不容易再看到了。”
苗我白忽然被手中的《快讯报》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崔文然提醒他：“你一边开车一边看报，当心警察拦你，你还没有驾驶执照。”
苗我白大喊：“他又杀出租车司机了！”
“什么时候？”崔文然气急败坏。
“今天下午！他还摘除了那出租车司机的心脏！狗日的！”苗我白骂人。
“他在本市！咱们要尽快找到他！”崔文然怒不可遏。
“他不停地杀人抢劫，也是穷人和富人的分歧造成的？”苗我白说。
“他起码是道德穷人！”崔文然喊叫。
苗我白的手机响了。他接听电话。
“请问是苗我白先生吗？”一个女声。
“我是。”
“我是奔马驾校。”
“什么事？”
“真对不起，我们不能接收您在本驾校学车了。”
“为什么？你们刚才不是已经接收我了吗？你们连学费都收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们现在决定不收您了，我们给您办理退款。”
“为什么？”
“最近报名的人比较多……”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告你们。”
“是这样……你刚才走后，有警察来向我们了解您的情况。我们学校领导不想找麻烦，九责成我通知您。您可别把我说的告诉别人，我是好心告诉您实情……”
“警察？到你们那儿了解我？他们说什么？”
“我真的不能再多说了，请你谅解。您随时来拿学费吧。”她挂了电话。
苗我白问崔文然：“你都听见了？”
崔文然说：“咱们被警察盯上了，警察大概对我发生了兴趣。”
“他们不盯坏人，盯咱们干什么？”
“肯定是把咱们当坏人了。”
“这种眼神的警察，怎么维护社会治安？”苗我白叹气。
崔文然说：“我估计现在咱们身后就有警察。”
苗我白看反光镜。
崔文然说：“已经快到家了。我驶进一条小路隐身，你步行回家。明天清晨开始，咱们全力以赴找那恶棍。”
郑渊洁
第十章（上）
苗我白在奔马驾校报名后，乘坐鬼车回家。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有人敲苗我白身边的车窗。苗我白侧头看，是一个乞丐。乞丐双手合十，祈求苗我白施舍。
崔文然说：“给他点儿吧。”
苗我白给了乞丐1元钱。
苗我白正要将车窗关闭，一张报纸塞进来。
“先生买张《快讯报》？”一个报童问苗我白。
苗我白买下报纸。
“过去我喝你出去，你从不让我给乞丐钱。”苗我白对崔文然说。
崔文然说：“人死了后才明白，活着的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是施舍。施舍说白了就是帮助别人。”
苗我白问：“生前爱施舍的人死后，‘活’得好？”
“是这样。但是这里面的道理，我一下子还真和你说不明白。”崔文然说。
“施舍就是将自己的财产给别人？”
“是的。财产有两种，有形财产和无形财产。有形财产指金钱物品，无形财产是真理、精神、亲情和爱情等等。”
“向别人传播真理就算是施舍？”
“当然。比如有位作家写了一部富含真理的书，他就是在向别人施舍：施舍真理，施舍无形财产。”
“原来我以为富人帮助穷人才叫施舍，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有时穷人也可以向富人施舍。比如你刚才说的作家施舍真理，作家可能没什么钱，而他施舍真理的对象可能是亿万富翁。”
“你快开窍了。贫困和富有不光是指钱财。我死后才知道，贫困有九大类。”
“哪九大类？”
“经济贫困、道德贫困、智力贫困、想象力贫困、健康贫困、学历贫困、相貌贫困、机会贫困和出身贫困。在这九大贫困中，道德贫困是贫困之首。”
“相对应，也有九大富有？”
“是的。”崔文然说，“让进人间的分歧不是国与国、制度与制度、意识形态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分歧，而是穷人与富人之间的分歧。”
“穷人与富人斗，中产阶级夹在穷人和富人之间，受夹板气。任何国家发生骚乱，倒霉的都是中产阶级。”苗我白说，“我觉得有必要提一个口号：全世界中产者，联合起来。”
崔文然说：“现在已经不是提口号的时代了，那种一呼百应得场面不容易再看到了。”
苗我白忽然被手中的《快讯报》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崔文然提醒他：“你一边开车一边看报，当心警察拦你，你还没有驾驶执照。”
苗我白大喊：“他又杀出租车司机了！”
“什么时候？”崔文然气急败坏。
“今天下午！他还摘除了那出租车司机的心脏！狗日的！”苗我白骂人。
“他在本市！咱们要尽快找到他！”崔文然怒不可遏。
“他不停地杀人抢劫，也是穷人和富人的分歧造成的？”苗我白说。
“他起码是道德穷人！”崔文然喊叫。
苗我白的手机响了。他接听电话。
“请问是苗我白先生吗？”一个女声。
“我是。”
“我是奔马驾校。”
“什么事？”
“真对不起，我们不能接收您在本驾校学车了。”
“为什么？你们刚才不是已经接收我了吗？你们连学费都收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们现在决定不收您了，我们给您办理退款。”
“为什么？”
“最近报名的人比较多……”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告你们。”
“是这样……你刚才走后，有警察来向我们了解您的情况。我们学校领导不想找麻烦，九责成我通知您。您可别把我说的告诉别人，我是好心告诉您实情……”
“警察？到你们那儿了解我？他们说什么？”
“我真的不能再多说了，请你谅解。您随时来拿学费吧。”她挂了电话。
苗我白问崔文然：“你都听见了？”
崔文然说：“咱们被警察盯上了，警察大概对我发生了兴趣。”
“他们不盯坏人，盯咱们干什么？”
“肯定是把咱们当坏人了。”
“这种眼神的警察，怎么维护社会治安？”苗我白叹气。
崔文然说：“我估计现在咱们身后就有警察。”
苗我白看反光镜。
崔文然说：“已经快到家了。我驶进一条小路隐身，你步行回家。明天清晨开始，咱们全力以赴找那恶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