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肘窝、然后是三角肌,接着又转移到了胫骨前肌,飞刀在全身上上下下地留下永远也消除不了的伤痕,可以说是大气吧,上上下下,没有固定的地点,也没有像在虐杀库洛时有着特定的方向,而是随意的,四处摧残,让灵魂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治理破碎。也可以说是细腻,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少女都带着残酷的微笑,仿佛死神一般让它变得鲜血淋漓,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幸免,包括尤娜的脸,也被飞刀划得可以说是凌乱,不整,可以看到那虚伪华丽的表皮下鲜红跳动的肌肉。
鲜血,是死亡华尔兹的最佳伴奏,而那四处飞射的银光,则是独特的乐器。没有优美的旋转,没有曼妙的表情,有的只有在杀戮时为虐杀者带来的单方面痛快的感觉,以及为被虐杀者同样带来的单方面痛苦的感觉,以及一声声的,作为主旋律的惨叫。
尤娜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体无完肤,连被皮肉包裹着的骨骼也被飞刀砍碎,处于身体里面的内脏器官除了心脏也未能幸免,早已被堪比死神镰刀的飞刀碾得成了完全无用却不能够剔除的碎渣。鲜血顺着身体往脚下流淌,尤娜身下的地面早已成为了一片华丽的血塘。
猛然间尤娜的意识清醒了,也许是因为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仅仅揪住她的神经让她没有办法分散注意力,也许是因为少女没有原因地停下了攻击,总之,她的意识稍稍回来了一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一直这样被她束缚着完全是在等死,如果逃跑的话也许还会有一些生还的机会,既然黑暗力量还没有消除,那么她就不能死,绝对要等到彻底安全的一天自己才能安心一些。尤娜咬咬牙,狠狠心,决定拿出自己的最后一点力量,进行最后的一拼。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双手,觉得还勉强可以动弹,那伴随着的疼痛呢?尤娜早已不管它了。现在她的脑海中只留下了本能,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哪怕是苟且偷生。她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将束缚她的飞刀一根根地拔下,一根,两根,由于插得太深太彻底,每次拔出都要耗费她太多的力气与带来太多的疼痛,但是她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努力着。当她终于可以重新站到地面上时,她才惊奇地发现,在刚刚她企图逃跑之时,少女居然没有任何的行动,一句话,一点阻拦也没有。
怕了吗?尤娜冷笑。可是她又怎么能发现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状况。
“嘻嘻,真是努力啊,想要去哪里呢?”少女终于开口了,还是同样的语气,猖狂到让人战栗。
尤娜证了一下,不仅冒了冷汗,但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她一定要走,要走,要走远。
“嘻嘻,你觉得你有那么容易可以逃跑吗?”少女继续说着,还是一动不动,但似乎胜券在握。
尤娜还是没有停,她就不相信在自己脱离了他的视线还不能逃走。她对于少女的猖狂是出于本能的厌恶和出于本能地想要与他、她一争高低,坚决不愿意让她把自己当做死神一般想要怎样就怎样,想让别人死就绝对不会让别人生,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否认这一定律。
突然间尤娜发现有什么正在冲击着她的头,她只觉得脑袋突然变得很大似的,嗡嗡作响,也只会眼冒金星,全身上下痉挛不已,动弹不得。她只能狠狠地跌倒在地,喘息着,打着滚,企图缓解下这种窒息般的难受。称不上什么痛,比起刚才的飞刀攻击真的算不上什么,可是这是窒息的感觉,令所有人都难逃一死的窒息。
“嘻嘻,真是蠢到不行。”少女终于换下了那猖獗的笑脸,现在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僵硬地扯动嘴唇而已,“你的肺部早就被飞刀贯穿了,难道你觉得你还能有什么活头吗?”
“不,不……”尤娜痛苦地喘息着,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了,她现在只能等着死亡,等待着那最后的钟声,等待着死神的镰刀贯穿自己的那一刻。
尤娜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全身上下的疼痛渐渐在缓解,可是,这并不是什么能够幸免之类的,是自己的生命正在枯萎凋零。她渐渐不能够呼吸了,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费十分大的精力,还要忍受深入骨髓的刺痛。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她就觉得脑袋在膨胀,她只能感受到脑袋里似乎变成了红彤彤的都是血浆,心脏的跳动也在减缓。身体里面里里外外都是血,都是鲜艳的红色。生命仿佛化作了一滴鲜艳的血,随着风吹动,消失在无边无际笼罩着血腥气味的黑夜里。
“真是……弱的可笑呢。”
“嘻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