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大概和陈晓勺在一起的代价之一就是任何事都不可能再按常理出牌。
此后白鸽在医院遇见严医生都想闹大红脸,偏偏这个医学院刚毕业不久的的小医生每次看见她都会大声打招呼,脸上总挂着真挚诚恳的笑意。鸽子心想这不成啊,以后这医院没法来了都。于是决定化被动为主动请她吃了顿饭,吃她嘴软之后总算安心了。
偏偏有人还就喜欢拿这事作弄她,每每看她面上飞红欲嗔还怒的模样,勺爷都不能自控地蹭过来想亲亲她,她头几回还躲,后来只是眼角飞一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她夜里不能安睡,身上伤口愈合痒得辗转难眠,勺爷整夜整夜陪她,给她每一道伤口抹清凉止痒的药膏,雪白的玉背即使没有灯光映照也可幽幽生辉。
勺爷看得难受,比自己被千刀万剐还要心痛百倍。他边抹边吹,又忍不住俯下身吻住她的后背。
鸽子趴在床上不住地蹭床单,身子扭来扭去的咯咯笑:“哎别闹,痒死了。”
勺爷喉咙一干,欲火又无声无息窜了上来。
他咽了咽口水,试图转移注意力:“想怎么处置姜荣荣?”
鸽子哼哼了一声,十分认真地想了许久:“先用硫酸泼她的脸,把她眼珠子挖出来,用铜水灌进她的耳朵,剁掉四肢,最后扔到厕所里。”
“……”
鸽子侧过脸来,在一盏光晕微小的灯下斜睨着他:“怎么,心疼啊?”
勺爷急忙摆明立场:“不敢不敢,当她是戚夫人都是您抬举了她。”
难得陈文盲都知道吕雉将戚夫人做成人彘的典故,可惜这马屁拍在马腿上,白鸽眼角又飞过来,慢条斯理地问他:“怎么?你是把我当成争风吃醋的恶毒女人了?”
勺爷故作惊奇翘高了眉毛:“你醋过了?醋了谁的?”
“你……”话头被噎住不能自辩,鸽子蹭一下爬了一起,气呼呼地作势推了他一把。
谁知这一推正好按在他伤口上,勺爷一阵猛咳,差点把肺都呛出来。
鸽子暗骂自己太不小心,不由得又心疼起来,满脸焦急地不住问他:“痛不痛,难受吗?要不叫医生吧?”
对方嗤嗤地笑,手臂张开已经把她搂进了怀里,笑声里满是得意和温柔的作弄。
“骗你的。”
痛是真的,咳嗽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都是骗你的。
白鸽皱皱脸,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双手慢慢环住他的腰,就这么安静地相拥。
从前和李慕白一起时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爱亲吻,现在明白了,相守时的每一次耳鬓厮磨都能让人觉得那么幸福和满足。
勺爷环紧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头埋在她的发丝间深深嗅了嗅。
他说:“真好,我们什么都没有失去。”
白鸽嗯了一声,心里想着,其实终究还是有失去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靠近梦想的权利,白鸽心想或许只有自己才有资格亲口对他说出这个真相,不是仗着他喜欢她,而是坚信这世上只有白鸽才完全明白陈晓勺的坚持。
然而她还一直未曾找到机会,又或许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连白鸽都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