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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心理医生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
—因为,各行各业都会有一些偶尔脑子抽风的同志需要他。
人说四十而不惑,云雀恭弥今年35岁,四舍五入后也能勉强算是不惑之年,可彭格列的云守大人近来却是糊涂得很。
意大利黑手党中首屈一指的彭格列家族有每周召开一次例会的优良传统,当然,会议内容无非是喝喝咖啡吵吵架、睡个午觉逗逗瓜以及一些“有益身心”的小游戏——至少在从不缺席彭格列例会的门外顾问代表看来,类似于“西部牛仔拔枪快”这样的比赛确实是非常有益身心健全的,谁叫现在的时代不利于彭格列家族的发展呢——太和平了,这世界真是的。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说彭格列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在于“大家群聚起来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因为这句话的前面还要加上“绝对不是”四个字才是彭格列现任的首领——也就是第十代首领的原话。
至于究竟是怎样的呢?谁知道。
但是,就算是这种轻松和谐又愉快的例会也无法吸引所有人,作为彭格列的云守,云雀恭弥这样完全不向教父递交书面申请就随意缺席好几个月的行为显然已经恶劣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云守大人每次缺席的理由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哇唔,是昨天的会么?还以为是明天呢。”据门外顾问成员巴吉尔先生的口头描述,彭格列云守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该理由时总是“双眼虚空,眼神毫无光彩,脸上透出极其疲惫的神色,就像是……”。
当然,这样的口头报告传到例会上时,彭格列门外顾问代表总是会弹一弹鬓上乌亮的鬈发,阴恻恻地笑笑,笑容像极了伯莱塔黑洞洞的枪口,然后接口道“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说话的时候,鬓发总是生动活泼地抖动着。
如前所言,彭格列家族的例会氛围是非常轻松的,因此,年轻的(姑且让我们这么认为吧)彭格列同学们在reborn老师的示意下,就“云守屡次缺席例会的深层内幕”展开了激烈的研讨。
“我听人说,老是睡不醒的话……呃,是老年痴呆吧?”少年,大概算是少年,用独有的磁性而甜腻的声音懒洋洋地评论。
“切。”脾气不太好的青年声音颇为不耐烦,哦,不不,你绝不能因为性格有些冲动暴躁就说人家肝功能不好,“那个人也会?”
“嘛嘛,不要这么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低沉温和的声音里隐隐约约地蘸着点阳光的暖意。
“就是啊,我听人说,人年轻的时候精力太过旺盛,老了之后就会瞬间精力瘫痪。所以老年痴呆什么的,也很正常啊。”少年打了个鼻哼,一本正经地评价,丝毫不因“应该是得了老年痴呆吧”这个突兀的、没有半点依据的结论是由他本人提出的而感到不好意思。毕竟这个世界上喜欢拿自己的论点当道理论据的人委实不少,中学教师们纵使费九牛二虎之力也必然无法使之改观。
“即使是听你们说了这么多,还是极限地认为不可能呢。”一个介乎于流浪歌手和大仓警务长之间的声音插了进来,略带点嘶哑沧桑,很有秋季的加州公路上干燥而饱满的落叶的味道,感觉上是个落拓不羁吟游诗人,但其实人家只是一个靠出卖肉体劳动力为生的大好青年而已,“云雀那家伙的话。”
彭格列的雨守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旁银白色头发男人的肩,另一只手端起面前的青瓷盖碗茶杯,“前辈也不要这么肯定嘛,蓝波说得很有道理。就像是我年轻的时候喜欢的并盛牛奶,当还是新鲜的时候绝对是牛奶中的王牌,但是每次如果不及时喝掉的话,很短的时间就会变质了呢。反而是这种口感很淡的茶,放多久都没有问题。你看从4个小时前的例会开始到现在,依然……”雨守大人说着便抿了口茶水,神情享受,“淡之致醇。”
“虽然雨守和我站在同一阵营,但是还是无法同意茶比牛奶好这种说法啊。”年轻的彭格列雷守用那只睁着的翠绿色的眼睛真诚地看着雨守,“不管怎样牛奶实在比茶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