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爱』
那一天之后,他们一起游览了冬木的角角落落。说出心事的韦伯明显感觉换了个人,少了一分内向,多了一分活泼。一切都要感谢伊斯坎达尔,是他的一句话将韦伯救赎,把他从自己孤独的世界中解放出来。
韦伯向伊斯坎达尔说出了自己的童年,没有隐瞒自己对父母的恨,对冬木的恨,对童年的恨。他说完,静静地等着伊斯坎达尔的批判,或是从小听到大的嘲笑。可是事实证明都不是,那个男人听完之后,既没有怒骂“你怎么这样冷血”,更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嘲笑他的过去。他只是一直默默地盯着韦伯的眼睛,深深地盯着,仿佛要将韦伯融化在他炽热的目光中。
正当韦伯快要把持不住(?)收回目光时,他动了。伊斯坎达尔用他厚实的大手揉了揉韦伯的头,一把把韦伯摁进自己的怀里,在那个像小兔子一样不安地乱动的年轻人头顶,用一反常态的轻轻地声音说:“能让我成为你的亲人,守护你吗。”
伊斯坎达尔可以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他低下头,看到泪水盈满了韦伯的眼眶。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向韦伯说,“让我来作你的亲人”或是“让我来保护你”,这个怀抱着自己的男人,是第一个。名为“感动”的心情充盈了韦伯的整个胸膛,无法抑制的泪水因为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而开闸而出。
“为……为什么。”“嗯?”“为什么只是见了两面而已,却要对我这么好。”韦伯抽噎道。
“小子啊。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什么?”韦伯惊诧,任何人要是知道他的童年都会厌恶吧,或是觉得可惜,从来没有人会羡慕这样灰暗的过去。
“至少,你还有人可以恨,不是吗?”“可是……”“我可是连可以恨的人都没有了啊。”从刚刚开始就只有韦伯自己在倾诉,伊斯坎达尔静静地听着他对自己童年的憎恶,他却没有注意到伊斯坎达尔眼中时不时闪过的失落。那是回忆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东西时才会有的失落,没有错。
“伊斯坎达尔……”韦伯试探着唤道。
“对不起,我……我没有注意到,还在那一个人自顾自地,没有注意到……”
“没事,小子。那些过去了的都过去了。以前的我们都有过痛苦与孤独的回忆,忘掉他们吧,不要一个人在原地顾盼神伤。抬起头,小子!看看这夕阳!这样美丽!每一天太阳都用它朝气蓬勃的身影指引我们前行!想想这世界多么大,我们的心胸也要像这宏伟的世界学习才行啊!”伊斯坎达尔的声音逐渐又恢复了平时的洪亮,激昂的语气仿佛整个世界就是他的梦想,好似想要征服世界的王者般眺望着远方。
是的,那是多么美丽的景色。夕阳半斜,暗红色的光映满了半边天,远方水天一色,夕阳用他一天中最后一刻绘出了一幅最美的画。黄昏伴着斜阳,落日伴着晚霞,就好像帝王的一生,燃烧到最后一刻。
“小子!看看这世界多美好!你还要封闭在自己那个小角落里吗?”
韦伯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对上伊斯坎达尔炽热的目光。“谢谢,伊斯坎达尔。”那是他第一次,拥有这样坚定的信念。
“能想开就好啊,小子。”伊斯坎达尔拍了拍他的肩。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韦伯追问着,“啊?哦,原因嘛……”伊斯坎达尔眉头微皱,好似在思考。
是因为同情心吧,韦伯暗暗想道。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心中期待的另一个答案。
“唔,果然是因为……”韦伯感受到自己心脏的搏动越发激烈,注视着伊斯坎达尔的目光逐渐火热。
“因为什么?”他不放弃最后的希望紧追不舍。
“一开始只是想要安慰你。现在看来,果然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么。”伊斯坎达尔眼含笑意,望着听到这句话捂上了嘴的韦伯,轻声说道。
一切语言都无所谓了。韦伯猛地凑上前去,在伊斯坎达尔的嘴角落上轻轻一吻。他可以感觉到伊斯坎达尔脸面的须发摩挲自己,扎扎的,但是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迎面而来的成熟气息让他醉倒在男人张开的怀抱中。
伊斯坎达尔低下头,在韦伯的双唇中间轻吻一记,留下自己的痕迹,回应着怀中人急切的爱意。
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夕阳余晖洒在远方的江面上,波光粼粼赋予斜阳水的动感。桥边的两人映着天边金红的光,在这诗般美妙的氛围下,心也合二为一。
【作者有话说:别想歪!没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