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座:
我的团座,在那个世界还好么?有没有找到咱们的老炮灰?不过我想以你那个坑蒙拐骗的性格找他们还是很容易的不是么。他们还好么?真想他们啊。
团座,你猜我昨天去看你和兄弟们时看见谁了?虞啸卿!怎么样?不敢相信吧?他从台湾回来了,来看你了。我想他还是放不下对你、对炮灰们的愧疚吧。他的穿着还是那么干净利落当年的气质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威严,但当我看到他那一脑袋的白毛时我不禁想如果你也能活到耄耋的岁数会不会还是没有威严反而更加猥琐呢?想到这我笑了,因为我的眼前浮现出你那贱兮兮的样子,只不过那一头黑发已变成银丝…你不知道吧,当晚我就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到了当年的禅达,回到了当年的战场。看到了你教我们用裤衩子杀敌,听到了你说要“带我们回家”,听到了你说“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看到了康丫凑过来问着“有吃的没?有扣子的没?有火的没?”看到了兽医那个老好人眼神空洞的说“额是伤心死的”。看到了那个黑心商人似的嘴里还说着“瘪犊子,老子整死你啊”的迷龙。看到了那个在盛夏都能用一曲“蝴蝶儿飞去…”唱到大家暴寒,可又在关键时刻引起千人大合唱的十三点阿译。看到那个眼神没有一点杂质,来于怒江又归于怒江的豆饼。看到了那个永远开朗唱着花鼓戏的湖南老不辣。看到了南天门那个为我们抢“乒乓球”的麦师傅。看到了那个信仰轰塌被毒气毁了半张脸的张立宪…我还梦到我回到了那个猪肉炖粉条的收容站。看到了李乌拉为了块西瓜被迷龙从二楼扔下去。看到了我们的猪肉炖粉条…可如今…只剩了一个本就该死却活到现在的孟烦了。就这样,我醒了,发现脸上湿湿的,原来泪水已在梦里决堤。
转眼间,你们已经离开几十年了,这几十年里我眼看着你把我身边的老炮灰一个个的接走。每次我都在想:下一个该是我了吧,小太爷可是你副官、翻译官、参谋官、传令官、你的三米之内啊…你不会不要我的。可每次你都要我失望。渐渐地我懂了,你丫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年轻时我总想逃开、总想离你远远的。报复我总是损你、总是和你对着干。你是怕我找你去以后再让你下不来台吧?团座…你可真能记仇。
哎~人老了就爱唠叨唠叨,团座你可别嫌我烦啊。我还等着你接我来呢!记得到时把老炮灰都带来,小太爷要最高待遇!
好了,就写到这吧。小太爷要去接小小小太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