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是浓黑如同翻滚的墨,月光淡淡地透过薄云,坍圮的废墟只能隐约看到轮廓。
这里,一年前,还是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糜烂之地。不可一视的豪华大酒楼曾经彻夜不休的光辉似乎还烙印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
而今天,野草从废墟中冒出了头。或许再过半个世纪,人们就会彻底遗忘这里曾经的故事,那些温馨的,残酷的,忧伤的,让人刻骨铭心的故事。
“故事怎么能被遗忘呢。”角落中的黑影,喃喃地说道,仿佛是在自问,又是在责怪。
那个身影轻巧地在废墟间穿梭,竟然找到了酒楼原先的大门——当然现在已经炸得不成样子了。他静静地伫立了一会儿,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从生锈的铁框上滑过。
“这里夺去的,比我夺去的更多。”仿佛站立了一个世纪,他缓缓地走到只剩一半的大门前,一手扯掉了禁止入内的警戒带。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旷的回声。
转了几个弯,他来到了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原先紧锁着秘密的保险箱现在只剩下了形同虚设的门。他轻轻地将手伸进保险箱内。
一份沾满了灰的文件被取出。
忽然,乌云遮住了喘息的月亮,天地被黑暗统治。
乌云终究散去。
原先的地方,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