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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摩『何训田访谈-自己是风格的真正源泉』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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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来如去dawa
  • 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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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摩:作这次采访之前,我看了一些采访你的资料,有几句你自己的话出现的频率特别高。在你读书的时候,你有一句话“学是为了不学”, 基于这句话,你在1983年创立了自己的RD作曲法,并用它写了《天籁》等一系列作品。九十年代你创作出版新歌集《黄孩子》、《阿 姐鼓》、《央金玛》等唱片,那时你有一句话“去西藏不是为了寻找西藏而是为了寻找自己”。近几年你写《声音的图案》系列也有 一句话,就是近期《科学报》的一个采访,你说“走出西方、走出东方、走出学院、走出民间”。你一直强调“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 语言表达自己”,我觉得你的思想对于你的创作很重要,或者说这是你创作的出发点。
何训田:你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我好象没什么说的了。你选出的三句话,实际上,我说第一句时,没有想到要说第二句、第三句,没有一个安 排,就象我现在说话,也没有想后面会说什么话。
苏:这三句话是你创作思维的主线吗?
何:任何时期我说的话、作的事都会被他人串起来。每个人可以选择我不同时期说的话串起来作为主线,但我认为这或许是我的主线的某一个 表象。
苏:你能具体谈谈这三句话?
何:其实“学是为了不学”还包含另一句话。当时有人问我怎么作曲,我说“用上帝创造万物的方式创造音乐”,这是一句肯定式的话。
苏:这句话什么时候说的,那时发表RD作曲法了吗?
何:八十年代,在一次全国作曲家会议上,非常专业的会议,有人提出我的交响乐作品连音乐专业的人都听不懂,并问我是怎样作曲的,我说了 我是“用上帝创造万物的方式创造音乐”。当时中央音乐学院的一位作曲教授马上提出异议,他说我的说法有问题,因为首先是没有神也没 有上帝,哪来的创造方式,当时满堂的人包括记者全部笑起来。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就觉得没有谈话的意义了,因为没有谈话的基础。我想 大部分人都懂得我指的上帝是什么意思,所谓上帝就是某种自然的规律,上帝创造万物,不是以任何一个人一个社会的某一个学派的意志来 创造,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进行,简单的说,是自然的规律。提出“学是为了不学”是与这句话有关系的。
苏:你强调自己,自己的方式,每个人的个性,在你的话中能感觉到。
何:自己不需要强调,是天然的、本能的。
苏:既然本身有,为什么会说去寻找自己?
何:因为你学习了知识、他人的知识,掌握了某些方法,了解某些作曲技术,这些东西会掩埋自己,甚至会把这些掩埋自己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 西,去掉这些东西就是找回自己。 苏:你说“去西藏不是为了寻找西藏而是为了寻找自己”,之前你并没有接触西藏。
何:有人问我是不是能够代表西藏,我说每个人都只能代表他自己,不可能代表任何人,更不可能代表任何一个民族或一个区域。一些到西藏去 得久的人自以为可以代表西藏,其实就算是一个藏族人也不可能代表西藏,就象虽然我是汉族人,我也不能代表汉族一样,我不是汉族的代 言人。
苏:因为你可以面对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不是面对你。我觉得从某种角度讲,你去西藏也是在寻找他,当然这个他是你心中的他,你会受他的 影响,他以怎样的方式存在,会以怎样的方式影响你。
何:我去是看一个在西藏中的我,我有可能了解西藏中的我,地球中的我,宇宙中的我,但我没有可能了解西藏、地球、宇宙。在一个具体的时 空中,当这两个东西出现在一起时,以我的感受为主,两个东西碰撞后,就发生了我有什么东西。
苏:存在影响的问题吗?
何:一切都在相互影响,潜在是一个质的东西,通过这个经历把潜在的东西出来了。不同的质产生不同的结果。
苏:换一个人就产生另外的东西。
何:所以为什么说是自己,因为西藏是一样的,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东西,当两个东西产生感应,或者碰撞时,主要是从我这里出发的。比如说, 当你靠近火的时候,它可能让你的一个东西诱发出来。我注重我的感受,我不能了解火的实质,我只能说火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只能到那个 地方感觉我。
苏:除了感受还有能力的问题吧,有的人感受强但没有足够的能力表达他的感受。
何: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是最配套的,在没有形成自己的表达方式时只能借用他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既没有自己的表达方式也没 有他人的表达方式时,当然就没法表达。
苏:你希望人们听到的是何训田的音乐,独一无二的?或者说人们一听到这音乐就知道是何训田的。
何:刚才谈的是个人的创作方法,作为创造者应该怎样怎样作,但听众与这个无关,听众只希望听见他喜欢的音乐,不管你的音乐是新的还是旧 的。
苏:有人持批评的态度说《阿姐鼓》《央金玛》没有运用西藏的音乐素材,认为不是西藏的音乐。你一定觉得他说得好,完全是赞扬的说法。
何: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赞扬的说法,真正的创造者是这样工作的。童年时我手抄了数千首西藏民歌,但我从未把它作为我创作的改编素材,学 生时期我分析了勋伯格新体系的音乐作品,但我从未用十二音体系作半首曲子,这是我的创作主线原则之一。文本与本质有关,但它不是本 质,民间艺术品与本质有关,但它不是本质。我的作品当然是要与本质有关而不是与文本或民间艺术品有关。更何况文本可能与本质有关也 可能与本质无关。藏族人对这个作品很有感情,也许他认为与本质有关,我去拍MTV的时候,满山遍野的藏族人一起唱着《拉萨谣》。你也可能因为它没有运用西藏的音乐素材所以不承认它是西藏的音乐,但这是一个幼稚的观点,因为民歌素材远不是一个最本质的东西。当然你也可 以认为我的作品与西藏无关,与我本人有关,所以有的人说这是我个人的,有的人说这是西藏的。我也说这是我个人的,我也说这是西藏的。
苏:我以为你会强调这是自己的音乐,不是西藏的音乐,你给我的答案出乎我意料。 也许西藏人在你的音乐中找到他们精神上的东西,但我觉得要排除歌词的作用,比如换成《上海谣》可能就是另外的东西。
何:所有的人听这个音乐都在听音乐,没有人听明白歌词,特别是在开始的时候。 苏:不采用文本,不采用民歌素材,纯粹精神的影响可能是最彻底的,最不可摧的,一个人精神层面的东西导致他产生的东西。
何:我去了很多地方,每个人都认为民歌是非常宝贵的东西,民歌当然是非常宝贵的东西,人民的财富,但它与你的关系是什么,你最多能够说我 发现了我的前人多么多么能干。


  • 如来如去dawa
  • 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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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你什么时候找到自己的?
何:找到了自己?
苏:从创作的角度,是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语言。
何:在我记忆中,读大学之前就有这个想法,进入大学就一步一步往这个方面进行,这个过程还是很长,因为我要具体作出来才能说这个事情。 苏:具体作出来是指你创立RD作曲法? 何:其中之一。
苏:你在寻找的过程中会不会感到痛苦。
何:本来自己的语言是很容易,但每个人一生下来就进入这个共性的社会,各种影响,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把你拉入了不是自己,所以当你寻找自 己时,首先要做到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你在学习的时候同时排除了它。你所学的只是了解他人怎么作,而不是你要这么作。    苏:排除他人,排除影响,是回到你的起点?
何:可能是回到某种状态,你只要在这个状态了,排除了他人的状态,如果你真的处于这种状态,可以说是一个新的起点。
苏:人一生下来,好象有一个容器一样,开始不停的装各种他人的社会的东西,有的人装了一辈子,一辈子都觉得不够,但有的人突然在某一天觉 得太满了,或者他人的东西完全没有价值,又扔出去,然后装自己的东西……
何:自己的东西本身是有的,不是装进去的,而是本身就存在的,是不断地显现出来,真正地呈现出来。象我经常说的,就算是一个地方的人,但 每个人有不同的语感、不同的举止,甚至区别很大,可是一进入艺术创作,所有的艺术家全部又回到共性的文本中。每个人从小就有一个概念, 自己不会作曲、不会写文章、不会搞艺术,需要通过学院、向他人学习来完成这个会的事情。比如学习莫扎特怎样作曲,达利怎样作画,乔伊 斯怎样作文,但是他没有想到所有这些方式是他人的创作方式,把他人的创作方式误认为这是创作的方式,是自己创作的方式,是人类的创作 方式。
苏:所以我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个标题,你说人人天生能作曲。
何:艺术家是天生的。
苏:产生自己的语言时,你会很满意或者很兴奋?
何:它不是突然哪天发现,是一个渐变过程,不会兴奋那么久。
苏:一段时间后会不会对这个找到的自己不满足?
何:这个自己是多样的并存,不是好坏的更替,所以没有满足和不满足的问题。再说,任何人只要找到一种自己的语言都应该心满意足了,如果时 运好的话或许几百年内可以出一两个这样的人。
苏:会有这么多人吗?
何:如果时运好的话。
苏:找到自己,说明一种新的风格产生,但你说过风格就是限制,就是一种封闭,你会自己限制在自己的风格中吗?
何:风格就是强化一个部分,削弱另外的部分,它可以是自然的也可以是人为的。    苏:你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任何有风格的东西都是限制的结果,这个限定可以是自然的也可以是人为的。
苏:你强化自己的方式,说明你削弱他人的方式。
何:我从来反对自己用他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维,从来也支持他人(比如莫扎特)用他人(莫扎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维。



2025-06-04 04: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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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来如去d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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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我不相信人是不受到影响的,至少在找到自己之前。我很想了解之前你是怎样的,那时什么对你影响比较大?
何:形成一个人的思想,童年很重要。童年发生的事情、吸收的东西对后来影响很大。后来到了一定时期,很多事情可以抹去,但越是前面的东西 越难抹去。小的时候,最开始是对西洋的东西感兴趣,崇洋的,不看中国的书。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指导我去作什么,完全是自发的,是天然 地对这个感兴趣,所以我的知识结构和思维结构与众不同,这与经历有关。   苏:听说小时候,你家住在教堂的旁边。
何:教堂就在隔壁,翻过我家后院的土墙就是教堂,每天听钟声醒来,听钟声入睡,还有唱诗班的歌声。我和教堂牧师的孙子很好,在一起玩,那 里有很多西洋的名著,我看过很多。我在那里第一次听到小提琴的声音,小提琴的空弦一拨,我就兴奋不已,觉得是非常好的声音,非常美妙 的声音。无数个晚上我在礼拜堂练小提琴直至深夜。
苏:听说你为得到一把小提琴去当纤夫。
何:第一把小提琴是我童年作童工纤夫的工钱买来的,那时候我接触了中国民间音乐,刻骨铭心的接触到了。
苏:这两种经历可能反差比较大。
何:那是一种特殊环境中的特殊体验,可能对大脑里面形成很强的影响。当纤夫的时候,接触的全是民间的音乐,地方戏曲、民歌,这些不是课堂 中的,是在特定的环境发生的,不仅是音乐,还有很多文学的东西,比如西厢记、白蛇传、聊斋等等,大本大本的长篇的内容,还有过河时的 劳动号子,惊心动魄的、张力的、很强的,我感到那是他们与生活的一种抗争。教堂的钟声给我的感受是平和的、安祥的,另外一种状态。
苏:除了这些呢?
何:第三种是自然界的声音对我的影响,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后来很多人认为《天籁》是与这个有关系。
苏:你写的时候有没有……?
何:没有去想过,但可能很多东西根深蒂固了。
苏:小的时候,父母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何:父母的简明扼要、准确和不动声色的极其幽默感对我有影响。父母很支持我作的事情,这对我是一个很重要的基础。那个年代每个家庭都很穷, 搞音乐美术这些都是很奢侈的,必须物质基础相当可以的前提才能进行。尽管如此,但只要我愿意,家里就支持。
苏:那时你想作的事情就是作曲?
何:八岁就开始作曲,八岁就给自己定了终生。那个时候我学了很多乐器,二胡、笛子、小提琴、圆号、长号等等,那个时候学习目的已经很清楚, 是为了作曲了解各种乐器的性能。    苏:当时你觉得作曲很容易。
何:很随意,就象吃饭睡觉一样。
苏:你还记得你写的第一首由别人演奏的曲子吗?
何:不记得。我只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写了一些小提琴的独奏、重奏等等,还写了一些弦乐四重奏、管乐重奏什么的。
苏:当时听到别人演奏你的曲子是不是会很兴奋很得意?
何:有那样的感觉,大家在一起演奏是很愉快的事情,废寝忘食,不过当时也没有食。    苏:有听众吗?
何:没有听众,只有演奏者自己,从没有想要演奏给谁听,只是在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    苏:那个时候写音乐是按什么方式进行的?是什么样的风格?
何:小的时候就自学西洋音乐理论,那个地方没有人会这些东西,没有人教我,刚好教堂有这些书,我就看和声学、乐器法、基本乐理等等。先天的 自发的灵感混合局部的西洋音乐的方式构成当时的风格,当然,所谓西洋音乐的方式也只是我理解的西洋音乐的方式,这也是我最早接触的应该 怎样作曲的理论。
苏:现在听你讲,觉得是很好玩的事情,每个艺术家可能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我觉得你好象经历的特别早。
何:小的时候认为西洋的东西很高,成天自学的是这些东西,以后在学院里也是学的这些。    苏:当时你认为西洋的高,什么低呢?中国的?
何:当时我觉得西洋音乐严谨,我对严谨的结构很感兴趣,对数学对巧妙的组织着迷。后来我接触了很多民间的音乐,民间音乐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 情感方面的,觉得情感方面很亲近,挖心掏肺的。这些都是高的,我眼睛是朝上的,只想高的没想什么是低的。



  • 如来如去d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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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那时既然已经自学过音乐并且已经作曲,为什么还要去读音乐学院?
何:这是一个基本概念,至今全球的人们都认为学习是人生的第一课,艺术需要学习才能掌握,作曲需要学了才能作,绘画需要学了才能画,我的童 年的思维也是在这样的教育下定格的。想去音乐学院是梦寐以求的,但文化大**时所有的学校都没有了,我的希望从来没有破灭过,后来我也 没想,我继续写我的音乐,可能写音乐是我与生俱来的,凡是能深造的地方绝不放过,77年考入音乐学院的时候非常激动,终于如愿以偿。
苏:你觉得你得到了深造?
何:仅仅过了一年,我就基本已经失望,因为它与我的理想差距越来越大。首先学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一个重复。
苏:当时学校教什么?
何:教传统的音乐,但我自己开始研究西方近现代的音乐,用自己的方式研究十二音,当时有关现代音乐的技术理论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信息、一些 资料。
苏:所以我觉得你经历的早,思维走在前面。
何:当各学院全面向西洋现代音乐进军时,我开始撤退了,我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作曲该怎么作,什么是创作这个问题,在我自己这儿已经提出来了, 学的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创作方法,是他人的创作方法。
苏:那个时候学校是不是很保守?
何:所以我们院长说我们学校怎么会出你这样的学生?
苏:为什么?
何:因为我写了一首弦乐四重奏《两个时辰》,他觉得太反常了,与其它的太不一样了,我们学校怎么会出这样的人!
苏:学校要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比如它通过统一的考试来衡量。
何:我的学习很好,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顶尖,但他们不理解,好好的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干吗要来这些奇思怪想。我一直在想我自己怎么作,因为 这样的想法常常与我的同学争吵,我说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作曲,他们说不可能,你太狂妄了,你自己是什么方式?但很多年后,同学们告诉我他 们知道了我要作什么。
苏:大家对西洋音乐都抬头仰望的时候,你这样说会感到有压力吗?
何:西洋音乐是应该抬头仰望,同样也应该向那些不用西洋音乐理论作曲的人抬头仰望,因为他们都是写的自己的音乐。任何学术上的压力都不构成 对我的压力,从来如此。    苏:《两个时辰》是用自己方式写的?RD作曲法?
何:RD作曲法的第一个作品。
苏:RD作曲法是找到自己的标志,可以这样说吗?
何:产生RD作曲法之前,已经产生了我的音乐“三时说”,RD作曲法是具体回应“三时说”,这个“说”说起来涉及的东西太多,以后再谈。RD作曲 法,简单的说,作曲要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声音材料,一个是如何结构声音材料。十二平均律作为音的材料对我来说太少了太有限,已有的组 织音乐的方式对我来说也太常规太有限,不适合我的表达习惯和方式,RD作曲法就是我的一个表达方式。
苏:你认为RD作曲法是全新的理论吗?
何:任何一个以自己的方式结构自己的语言的系统就是全新的理论。
苏:有人也提出自己的理论是全新的,但实际上是换汤不换药。
何:作品很重要,作品的声音很重要,作品的音响发生了变化,理论就肯定不是一般的。作品的声音和以往某些东西接近甚至相同,无论你说是多新 的理论也是旧的理论。真正新的理论不可能产生旧的音响,新的音响不可能是旧的理论。很多年来,有很多学生希望我教他们RD作曲法,也希望 运用这种方式,我没有介绍,我希望不要受这种理论的影响,我希望他们去听音乐,音乐的根本变化才是最重要的。
苏:到目前为止,RD作曲法的具体内容连从事音乐创作的人也很少了解,你想过出一本书介绍它吗?
何:没有,我觉得这个很不重要,甚至这些都不需要讲,这是个人的密码,艺术家只需要呈现他的作品就够了。美国、德国和俄罗斯等国家的博士在 写这方面的论文,中国的宋歌写了《何训田RD作曲法略说》,简要介绍了RD作曲法的原理,这些都是他们分析研究作品得来的。
苏:你不想让人破解你的密码?
何:连可口可乐都不愿意自己的密码被泄漏。
苏:我知道你早期的交响乐、室内乐是RD作曲法的产物,后来的《阿姐鼓》《央金玛》《波罗密多》等唱片也是采用同样的方式吗?它们是完全不同 的类型。
何:它们是混合的密码。
苏:所以即使别人破解了你的这个密码,但你还藏有更多更深的奥秘? 你的作品的听众是跨领域跨阶层的,《阿姐鼓》的唱片发行了几百万张,《天籁》和《声音的图案》在2003年巴黎蓬皮杜中心的五个月的演播中 大受欢迎,还有2003年出版的《波罗密多》唱片等等,我注意到很多媒体在你的名字前加上了“全人类的音乐家”。
何:……。
苏:为什么很多音乐没人愿听,特别是所谓现代音乐。
何:很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之一是表达方式的问题,之二是被表达的东西本身的问题,同一个精神可以有各种表达方式,你是流畅派,你是词不达 意派,你是功能有障碍派,你是张口不发声的口型派,什么样的表达决定什么样的结果,什么样的被表达物决定什么样的结果。
苏:你创造的方式在我们知道的范围内是全新的,但也许在另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可能出现相同的方式。
何:如果说可能,世界上任何可能都是有可能,世界上任何可能都是没有可能。关键是你的做法是否率先推进了这个历史的发展,或在不同的区域推 进了这个历史的发展。
苏:历史的发展需要推进吗,本来就是这样走的。
何:有快慢的不同,有丰富和不太丰富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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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谈谈《声音的图案》吧。
何:我自己的作曲法是一个开放的,任意律把声音的材料推向无限,对应法的变体也是千变万化,是一个区别于以前所有技术的崭新的结构音乐的方 式。《声音的图案》与早期写的《天籁》《幻听》等等有些区别,这部作品主要是整体思维的变化,这是我在后来的时间里发生最重大的变化, 就是我觉得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的平等化,没有主次,或互为主次。
苏:你的观念和你的具体作法有直接关系吗?
何:每个人站在自己的角度时都是主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但宏观来看,就是很多个主要在一起,局部来看有时你的角色是主要的,他是次要的, 或他是主要的,你是次要的。在《声音的图案》中,没有主要与次要,每个声部都是主要的,每个声部都是次要的,在时间关系上,也没有主要 的部分和次要的部分,不象以前的音乐,有一个主题的发展,有一个乐句的经过、有一个连接,明显的主次。在《声音的图案》中,没有经过、 没有连接、没有呈示,也可以说全都是经过,全都是连接,全都是呈示。
苏:但它还不足以使音乐的风格发生根本变化。
何:这变化已经够大了,《声音的图案》还有一个重要的观念就是无地域性,无通常意义的地域性,也就是我说的“不是东方、不是西方”,这里已 没有已有文本式的地域文化出现。当有了东方,东方就是主要的,有了西方,西方就是主要的。不是结构东方的元素,也不是结构西方的元素, 整体的是自己的。这几种变化加在一起使音乐的风格产生根本的变化。    苏:《人民音乐》评论《声音的图案》是建立在何训田的“不是此地,不是彼地;不是过去,不是未来;没有主要,没有次要;不是东方,不是西方。” 的理念上,除了这些,还有“不是学院,不是民间,”你是回到自己?
何:自己是自己风格的真正源泉。从通常意义上讲这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但不是,这仅仅是开始的起步,和最后一步还有距离,最后一步涉及到另 外的问题。
苏:什么问题?
何:终极的问题。每个人处于不同的思维阶段,什么思维阶段思考什么问题,什么思维阶段说什么话,而大部分人一生仅处于一个单一的思维阶段, 不同思维阶段的人根本无法交流,而……,算了,以后再谈。
苏:你怎么知道他人的思维……?以后有时间希望和你讨论这个问题。高为杰教授认为《声音的图案》是“全新的,独一无二的杰作”,我听《声音 的图案》会感觉音乐处于一个新鲜的灵的状态,声音、音色很吸引我,我处于一个新的环境呼吸新的空气。
何:嗯。
苏:最近《音乐周报》的一篇文章,有人提出现在的创作,中国的作曲家应该抛弃西方,回到自己的文化上,中国有非常深的根,不能再徘徊在西方 的阴影下……接下来是你的话,你说你同意这个说法的一半,你说“我们要走出西方,我们也要走出东方……,不要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我觉 得你的言论很厉害,这对艺术创作的现状来说是一颗原子弹。
何:中国在八十年代全面走进西方是一个进步,九十年代末部分人提出走出西方是一个更大的进步,我认为更大更大的进步是走出西方的同时也要走 出东方。
苏:很多中国人认为中国民间的古人的才是自己的。
何:怎么会是自己的,西方不是你自己的,东方也不是你自己的。
苏:现在什么都与国际接轨,国际也提供了一个空间,中国作曲家的作品好象能在国际舞台上有一个位置,这对以前来说是一个好的局面,他们的经 验告诉我们把中国民间的古人的音乐用到自己的作品中,作为自己的标签,是打入国际的一条捷径。
何:洋人听自己的音乐已经听了几百年,任何一个它民族的音乐,对他们都是一个新的口味,都会惊叹不已。现在正处于这样一个贩古的时代,这还 会持续较长一段时期,在这段时期里任何这类的音乐,无论是改编的或者是直接拿来的原生态的音乐,都会很好的与国际接轨,这特别对于那些 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古国的现代作曲家们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千载难逢,很多人甚至把这些原生态的民间音乐直接冠名为作曲占为己有,连改 编二字都不愿意写,反正外国人也不知道谁是谁的,有时候想这帮外国人真是又可爱又蠢。



  • 如来如去dawa
  • 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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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也许那时写“西方音乐”可以进入那时的“国际”,现在写“东方音乐”可以进入这时的“国际”。
何:与时俱进。
苏:我觉得你对现今的艺术创作持批评的态度,有些人批评他人的目的是赞扬自己。
何:不是褒贬,只是真诚的讲一下现状。没有好坏,是不同的风景。但我希望艺术家们诚实一些,自己作的什么事就说是什么事。
苏:虽然你说不是批评,但客观有一个倾向,就是带有批评的倾向。
何:我一再强调这是我个人的创作方式,每个人是自由的,每个人用任何方式是自由的。
苏:你发表这个言论有没有反对声?我想一定有作曲家反对,可能绝大部分,至少他们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何:反对是正确的,因为是在不同的思维层面,在他那个思维层面应该反对。
苏:发表自己的观点是表明自己的思想,在发表的同时别人也就知道了你的某些密码,你不担心给别人透露了这个信息,会使很多人恍然大悟?
何:这样很好,悟者有份。
苏:你的观点是走出所有已有的音乐?每个人的音乐就是一个新的国度新的地方,那是理想国的样子。
何:这是每个人个人的选择,对自己目标的选择,对自己的才能能达到什么样的目标的选择。
苏:只有天才才能到达那里。
何:(无语)。
苏:你目前的创作状态如何?
何:轻松,清醒。
苏:清醒?
何:对生存的清醒。
苏:所以象近期《声音的图案》《波罗密多》,有你说的东西。
何:好象是矛盾的,其实是相反的,你觉得这音乐立足点在自己,同时又觉得立足点是整个宇宙,象是越来越走近自己,却感觉越来越走近宇宙, 是综合的交叉的游移的状态。    苏:你觉得宇宙是什么?
何:宇宙不能说。我刚才说的这些话,在某一个思维阶段有效,在另外一个思维阶段则是不可思议,什么思维阶段说什么话。
苏:你觉得音乐带给你什么东西最重要。
何:你是指什么,是谁的音乐带来,是他的还是我的,是我听音乐还是我从事音乐……?    苏:都可以说。
何:音乐,创作音乐,是我唯一单方面可控制的可选择的最好的生存方式,也是生存的最底线。
苏:你认为音乐是你最忠实的陪伴?最长久的?
何:我不反对其他事物的最忠实的陪伴,不反对锦上添花,但音乐是我单方面就可以把握的,并不需要征得音乐的同意。
苏:你希望你的音乐留给后人吗?
何:所有愿意听我音乐的人。
苏: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当所有的作曲家都“走出西方、走出东方、走出学院、走出民间”的时候,你又会作什么?
何:没有这一天,永远没有这一天,世上除了有听自己话的人以外,哪里还找得到听他人话的人。


  • ssfinder
  • 树有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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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他最后说的话简直就是庄子在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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