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特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宴会,从来都不。
他看着身旁一个个淑女模样的女人挽着一个个绅士模样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自己却孑然一人。远处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与一个暴发户谈笑风生,他知道那是谁,埃米忒缇家的小女儿,他从小就认识,她是他曾经的女朋友之一,他还记得当时她挽着自己手臂的样子,她仰起头冲他一笑,那笑容又刺眼又纯真,他太喜欢她的笑容了。不过当时的他是古斯塔夫家的大公子,她是埃米忒缇家的小小姐。现在的他是将要没落的家族的一族之长,她是有夫之妇。他看着埃米忒缇的背影和那暴发户堆满肉的肥脸,嗤之以鼻。
之前总是父亲领着他来,父亲总告诉他他总有一天要一个人面对这种场面,用堆满笑容的脸赢得社会上的好名声,用一次次的握手换来一单单利润惊天的货单,再或者…用一杯杯红酒换来整个家族的联合。父亲还没来得及教会他便离世了,不过这样的他也没有惊慌,他不喜欢那样。
倏地人群都安静下来了,人们都向门口处看去,惊异间两名恭敬的侍卫拉开红漆的大门,走进来的是三名神职者打扮的人。其中最显眼是走在中间的一名司铎模样的人,他比左右两个人都要高,却并没有那两人脸上的严肃,他向每一个人展示他温和的笑貌,这宴会的主人在远处给他一个微笑,他察觉到后默默地笑着点头致意。
阿伯特知道他不远万里来到英格兰没白来,当他看到这位主教打扮的贵宾就知道。
他试图找到和主教单独相处的时间,不过这位红衣主教一直是众人的焦点,找到独处的时间还真不容易……他这么想着,心中不免又乱了起来,对于酒气和世俗气充斥的大厅他实在受不了了。走到宽阔的露天凉台,他从从兜里摸出烟和火机,握着火机仔细端详了一会,翻开盖子滑下滑轮,一条火舌窜出来,他不急不慌地点上烟,拿着火机在手里把玩一会后又装回兜里。
他抬头看着伦敦这个不夜城徐徐阴暗下来的天空,慢慢吐出一个烟圈。祝自己今晚好运,在他心里默默地向上帝祈祷着。
他熄掉将要燃完的烟,转身向大厅走去,他厌恶世界门廊之内的那个世界,但现在他需要那个人的帮助,他准备再试一试。他朝着物欲的世界走去,注定他不能在自己的理想中活下去。
大厅内还是人声鼎沸,这其中夹杂着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和不显眼的位置上乐队演奏的舒缓音乐,以及各种声音,阿伯特控制着自己快要麻木的神经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那人的身影。他过来过去打搅到不少人,也有不少人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他不屑去注意,只在口中不停念叨着“借过”以及“抱歉抱歉”。
那人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过身边的人只有两名侍卫。他凑过去,那位红衣主教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他开口解释“主教大人您好,我想..我这有您感兴趣的消息。”见那人更加不解,他顾虑两旁的侍卫,便俯下身去,凑在主教耳边,道出一晚上来让他顾虑的消息。
言毕,红衣主教眼底透露出一瞬的惊讶,沉思片刻,又恢复了脸上的镇静,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