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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その日ま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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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一件事。
幼儿园的时候,因为不喜欢番茄皮的关系,有一天的午饭时间,也拒绝喝老师端来的番茄蛋汤。有营养,可以变聪明,这些听着也不那么可信嘛。好在女老师是个温柔的人,说忙完了马上过来喂我喝。小时候就是这样,虽然不喜欢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但有大人喂的话就可以将就。(诶?人家才没有在卖萌呢。那个时候都根本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嘛。)
后来被同坐一桌的孩子们欺负,“你怎么这么奇怪呀番茄汤有什么不能喝的呀”“还要付老师喂你呀(鬼脸)”“你最挑食最讨厌啦我们都讨厌你呀”“她以前好像还说过‘吃了番茄皮就会生病’之类的话啊”。
断断续续像这样地僵持了一阵。
再次地,小时候就是这样,任何不满的话都会毫不犹豫地说给那个人听。现在看来倒是十分诚实又坦然的性格也说不定(笑)。
只是意外发生在这里。当时其中一个很有人气的小女孩,忽然就从碗里夹起什么东西朝我投来(→现在回忆起来,应该是那万恶的番茄片吧……远目)。结果理所当然地去挡,就碰翻了自己的汤,还有旁边一个小男孩的。
小男孩当然又气又恨。毕竟他也是“让我们一起讨厌○○吧(→名字内容请发挥想象力自由填补)”的帮派弟子之一。好在没有要给我一拳的意思,赶紧去喊了老师来(→不是为了打扫,是为了告状)其余的片段由于当时惊吓过度,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存档。
老师帮我和那个小男孩洗了衣服,又从隔壁班很神奇地借到了替换的给我们穿上。她谁也没有怪罪,也没有发脾气。午睡前拉着我的手,又被她摸了脸蛋,“洗洗干净,睡觉觉咯。”
却把我领到办公室一样的屋子里。那里也有宝宝床,还有当时很少会看到的钢琴。
一开始没那么顺利,因为我无论如何也不肯睡。她先是把我抱在怀里哄了些时间,才放到床上去。但我还是不肯睡(→阿姨小时候比较任性0v0),所以到后来她弹着琴开始唱起歌。都是些普通的儿歌,调子也很简单,一首连着一首地。
再到后来,只记得看她对我暖暖地笑。
很多很多年过后的现在依旧能清晰地速写出来的,丝毫没有要伤害你的,那样温柔的眼睛。

结果一直沉沉地睡到傍晚,却还是一路哭回去见奶奶。
——“哎呀,○○怎么呀,怎么哭啦?怎么回事呀?”
——“……奶奶……呜…呜……”
但从那以后,每天都被特许在老师自己的屋里午睡。偶尔也会有不同的人来陪我。为了能够让我尽量快一些睡着,差不多都会先抱一会,再削些苹果给我吃,还去借了一些玩偶。尝试过很多很多的方法,老师非常辛苦。
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
因为不和其他孩子一起。
不用去,在意那些厌恶的目光。
不会听到那些不想要听的话。
真的……那个时候觉得,真是,真是太好了。

其实幼儿园的例子,之后在小学,中学,高校,大学里也都有相似的事。
性质一次比一次严重,本以为是坚固的心墙渐渐开始有了坍塌的迹象。
最承受不住的时候,也消极地像电视剧里那样想过“干脆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我这样的人?”
每天坐巴士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和任何人联系。逃避学校,严重旷课,成绩倒数。被说服后好不容易到了教室门口,也根本没有勇气去抬手拉开那扇门。原路折了回家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发抖,心里想着“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才好……”这些都是真实地发生过在我身上的事。
但是啊,就像幼儿园。
不管多么难熬,多么想要放弃的日子,总是会有人给予自己温暖的救赎。
所以即使受到不公,难过地大哭,愤慨和哀伤都满满地要从泪腺里倒灌出来,刺痛你全身的神经细胞——即使是这样的状态下——
也仍然可以好好地把头抬起来,好好地呼吸,好好地微笑。
诶?
啊啊。是啊。
今天我也努力了呢。
嗯。

或多或少的,温暖的面孔。从夕阳隐去的地方望见他们背日的影子,风把头发抚开之后,露出眯起的眼睛。微笑着的眼睛。那样久违而柔软的气息,渐渐地就粘满了自己的整个心房。长久地,长久地散发出光的热量。
“要加油。”
“努力生活,和变强。”
“直到自己也能够去救赎他人的那一天。”
告诉自己说,
“直到那一天。”


1楼2012-08-10 02:29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