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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本来以为会是吴邪来跟他交涉,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男人长着一双三角眼,高鼻梁,他架着副眼镜,耳朵上戴了个耳环,看起来不中不西,不伦不类的。
那个男人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解雨臣一番,不正经地挑着眉问道:“你就是解小花?”
解雨臣微微皱起了细长的眉毛,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能唤他的。
解雨臣刚想回话,那个男人就回手指着自己道:“我是解子扬。”
春色泽然,郁葱爽翠,郊外果然是适合踏青的好地方。如果不是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情况下的话……或者说清理门户?
“你必须回解家。”解雨臣只是略微惊讶对方的明目张胆,随后就开始全神戒备。毕竟对方是在面对抓捕时这么主动地送上门来,他觉得对方一定不会束手就擒!
解子扬背靠着解雨臣的车,笑着点燃了一根香烟,对着远方的苍绿色泽喷了一口云雾,嘲讽般地说道:“好笑!”
“你……”本来解雨臣就被熏得很不舒服,吸烟会伤嗓子,所以他连烟味都不闻。而如今解子扬这个未来的阶下囚竟然在他身边抽烟加嘲笑!简直是在故意挑衅他!
“我怎样?”解子扬斜叼着烟对解雨臣勾唇一笑,“我就一直奇怪,为啥只凭我娘曾经是解家的人我就得听从你们的一切安排?”
“这是身为解家一份子的责任!”
“责任?可解家给过我和我娘分毫权利吗?我二十多年来跟我娘相依为命,又何时成为你们解家的一份子了?”解子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很激动,他异常的沉稳。以前若是说到他的娘亲,就如同触碰到他的逆鳞,不料如今他竟能够冷静地和别人谈论他和他的娘亲,还是和另一个姓解的人。
“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死物。”解子扬用茶色的眸子看着解雨臣,话语里没有一丝的责怪。他们当他是什么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还进不了他的心里。
“我娘听信了你们的话,把我带来这里,尽心尽力地把我养大……”解子扬话锋一转:“我这辈子最在意的是我娘,当初应承下你们的逼迫也是因为不想我娘为难,现在……”
解子扬眼睛里的哀苦就像一潭深水,接着就化作了深水幽潭里头的坚毅岩石,他冷静得宣告:“我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