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没过几个小时,天边开始泛白。
银时替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后一倒头就又睡着了。
所幸无梦,当他再次醒过来,眼皮终于不再打架。他本想靠着床背坐起来,但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只稍稍一挪动身体,胃部就开始痉挛,那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几分。
银时忍痛的过程并没有叫出声,尽管屋里没有任何其他人,这也是个多年养成的习惯了。等这难熬的痛苦终于渐渐平息,他深呼吸着放松下来,额上虚汗涔涔。
他伸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抓空了一两次后准确碰到了闹钟的金属外壳。拿起来一看,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午后两点了。
难怪觉得那么难受,从凌晨四点多昏睡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十个小时了。
好饿。
银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填饱自己空荡荡的肚子。
家里面没有任何食材,打开冰箱找吃的银时悲催不已地被迫接受了这一现实。
算了,下馆子吧。
银时拉上房里的窗帘,换衣服的时候顺便留意了一眼左臂的伤势。血已经止住了,估计再过个三四天就能痊愈。
出门前,他又打开钱包数了数里面的现金,确定应该够自己吃一顿饱后,才用手指稍稍梳理自己的卷发,拧开门把。
近来开始逐步升温,夏季将至,湿润中显露出压抑沉闷。
那家小店的招牌还是歪歪斜斜的老样子,门旁栽着花篱。起风的午后,世界仿佛摇曳在花丛艳色的影子里。
蓦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竟是红刺玫。
那恍惚若梦般,芜杂里生出的繁华。
店口的挂帘被谁撩起了,探身出来的人先是一愣,尔后就恢复了神情,自然而然地经过了驻足花下的银时的身侧。
“咦?这不是多串君吗?”
那人只得讪讪回眸。银时歪头望进他深蓝色的眼睛里。
土方今天难得穿了一身便服。
“在休假?”银时问他,无论内容还是语气都无关痛痒。
“啊。”土方发出一个单音算是回应。
银时默然,指尖轻触那丝绒似的花瓣。
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土方的眉峰轻拧起来。
他本就是那样的面容姣好,凝神注目起来,那双眼更沉迷如一泓深邃的静水。
“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多串君?”银时说道,“如果爱花,你会把它悉心栽种在盆中;而如果喜欢花——”
他以两指捏住花枝,轻轻一折。
“——你会把它摘下来。”
土方站在原地,看着他把那朵深红色的花别进自己左胸前的上衣口袋。他忽觉他的眸色渺茫如镜花水月,让人移不开视线。
但银时迅速地敛去了那异常惑人的气韵,像平日里那样挑起一个吊儿郎当的笑,然后转身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