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是不是等到我和你都老了,是不是未完结的故事就能够继续了?
曾经有人在纸片上写下这样的文字问你,你微微眯开紧闭的眼睛瞅了一眼,没有回答。那是个深秋,那个人凑过身来把你抱住,轻声叫你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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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人找到你的时候,你躺在野地里,神智不是很清,浑身是伤。霍家现在当家的看到你之后,没有把你送到医院或者是另外的那里,把你带到他们现任当家面前。你盯着那个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妇人说,“霍仙姑。”她听见之后有些惊异的挑眉,说,我不是霍仙姑,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你估量着这个很久的定义,却看见她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皱的颇为难看的纸,说这是在你身上找到的。
上面的字像是你的字迹,写了两个有些拧歪的字,你看着有些发愣。
“我想见他。”你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就差把它看穿了,又突然这么说,声音轻的出奇,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已经不记得那是谁了,你只记得有个人承诺要带你回家,那是你当时最后的心愿。
霍家的当家答应的出奇的爽快,好像答应了你她就马上会中1.36亿彩票一样。
坐在面前的人有一头黑棕色的头发,显然刚刚洗过,水润的让人有一种伸出手去抚摸的冲动。他戴一副玳瑁质地的平光镜,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如果不是他腰间系着的刻着吴字样的玉佩,你甚至要以为这是霍当家为了安抚你从街上随便抓来的高中生。
他说他叫吴邪,但是你不认识他。
你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那样听着他说话,越听越觉得他是个冒牌货,从骨子里从语调里都是假冒伪劣产品。
“你不是吴邪。”你这样说,眼帘垂下去,再也不肯看他。
他听了之后没有你想象中的大反应大动作,叹了口气,给你的茶碗里加了水,看你的目光也变了神色,他完全是换了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在看着你。
“你还没有老。但是有人已经老到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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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当家的后来问你愿不愿意为霍家效忠,你反过来问她到底是谁,想要知道霍仙姑死了很久,到底是要有多久。
她沉默了半晌,说哑巴张你果真认不出我了,我是秀秀。
你听着那名字又盯着面前的老妪瞅了大半会,仍是看不出这两种模样有任何想象之处,最后你还是点了头说你会考虑的,虽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没有问她吴邪在那里,现在过的好不好,或者那个假吴邪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只想起来吴邪以前玩的一款叫倩女幽魂的游戏,里面的广平子和广德子,一个看起来老的快要步入坟墓,一个却像是青春永驻。
那款游戏吴邪后来玩腻了就随便卸载了,现在想想,你居然觉得有点难过。你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打起盹来,突然有一种想法,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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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会知道,吴邪在临死前才想明白,他五十年前的那句话说的是多么愚蠢,因为你还要活上无数个五十年,但是他在你沉睡的这五十年之后,就要死了。
而且你永远不会知道。